人民币国际化没有“双城战”

　　叶慧珏

　　 在资本项目不开放的条件下，是不可能将内地城市建成全球金融中心的。正确的（国际化）步骤是先推汇率改革，再推人民币跨境使用。

　　 发改委有关将上海建成国际金融中心的规划（下称“规划”），又一次燃起了人们对人民币国际化政策信号的猜测，甚至引发了对香港人民币离岸市场地位的担忧。

　　 但这一规划出现的当口，正好遇上国际市场开始出现人民币贬值的预期，香港的人民币存款有所下降。人民币国际化到底要不要着力于离岸市场，又一次被摆上了台面。

　　 澳新银行日前出具的中国市场监测报告直接将矛头指向了香港。

　　 “（规划的）这些措施显示，中国资本账户开放和人民币可转换的速度比我们此前预期的要快。这一信号显示人民币离岸中心在中期规划中被放在了次重要的位置，挑战香港作为中国唯一国际金融中心的地位。香港需要重新发现自身的价值。”澳新银行大中华区首席经济学家刘利刚表示。

　　 和2011年初香港人民币存款陡增的时候类似，市场总是习惯对已经认同的事情表示兴奋。当时，香港人民币存款14个月内增加了6倍，使得市场认为人民币离岸中心的配套建设——包括理想的人民币投资产品以及人民币回流渠道指日可待。事实是，香港人民币投资产品多数仍然限于存款产品范畴，其他政策措施的滞后也拖累了香港的前进步伐。

　　 “但是上海的这一规划不会对香港人民币离岸市场的前景造成负面影响。”德意志银行大中华区首席经济学家马骏向本报记者表示，离岸市场作为主要货币国际化的关键一环，在历史上是被证明了的。

　　 他表示，美元的国际化就是在（以伦敦为主要基地的）欧洲美元市场和在其境内IBF市场的发展过程中不断演进的，而日元的国际化伴随着境外的离岸市场（伦敦、新加坡等）的发展和境内JOM市场的发展。同时境外离岸（伦敦、香港、新加坡、东京、纽约等）的欧元市场对欧元发展也起了重要的作用。

　　 国际清算银行（BIS）的数据显示，2010年美元和欧元外汇交易量（包括即期和远期、掉期、期权等衍生工具）中，约80%在美国境外的离岸市场发生，日元交易量的72%在境外的离岸市场上发生。

　　 “香港的人民币存款相当于境外全部人民币总存款的75%，已经成为事实上境外的人民币资金中心。”马骏说，“同时香港已经开始成为离岸人民币产品定价中心。由于做市商几乎全部位于香港，离岸人民币汇率和债券的定价几乎100%在香港，香港的离岸人民币债券也正开始形成收益率曲线。”

　　 值得注意的是，此次有关上海的规划中，提出了一系列建设金融中心的措施，包括推动国际板、人民币产品创新以及面向全球的人民币支付清算体系等，但没有涉及到有关人民币汇率灵活性、资本账户开放等根本性问题，在提及类似中外双向的投资直通车的问题时，用的也是“探索”等模糊的字眼。

　　 “在资本项目不开放的条件下，是不可能将内地城市建成全球金融中心的。如果非居民无法自由地取得人民币，就难以介入这个市场。另外，规划也没有具体讨论金融服务业进一步对外开放的问题。如果外资在内地银行、保险、证券、基金业投资还继续受到严格股权比例限制，难以想象内地能形成真正的全球金融中心。”马骏说。

　　 瑞穗证券亚洲公司董事总经理，首席经济学家沈建光在日前接受本报记者采访时表示，正确的（国际化）步骤是先推汇率改革，再推人民币跨境使用。

　　 值得注意的是，此次规划提出，到2015年人民币汇率中间价将成为境内外人民币交易定价的主要汇率基准，这为三年内推行人民币灵活汇率提供了一点想象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