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腊债务谈判“一锤难定音” 二次救助面临两大难题

　　张环

　　记者张环近期，“志在必得”的希腊债务谈判似乎并不顺利。当欧洲央行依然对是否加入债务减记三缄其口之时，在上周六的电话会议中，欧元区财长又对希腊下达“最后通牒”，敦促希腊政府实施更严厉的紧缩政策，否则将无法继续推行其债务重组计划。由于希腊方面的“不配合”，原定在本周一举行的欧洲财长会议被迫推迟。与此同时，为如期获得第二笔援助资金，希腊政府提出了新的紧缩财政计划，但遭到国内三大联合政党的集体反对，与欧盟委员会、欧洲央行和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这“三驾马车”的谈判也未达成一致，帕帕季莫斯政府正忙于与政党领导人进行磋商，敲定改革细节。

　　复旦大学欧洲问题研究中心主任丁纯2月6日在与本报记者连线时表示，目前希腊面临多方集体施压，处境艰难。就马拉松式的希腊债务谈判而言，虽然在“私人部门参与”（PSI）方面已取得积极进展，但欧洲央行介入被提及则意味着一个更加复杂局面的到来———“公共部门参与”（OSI）已被纳入议事日程。尽管OSI尚未成为希腊获得第二轮1300亿欧元援助贷款的前提条件，但“三驾马车”制定的一系列额外紧缩方案仍是其顺利获得援助的一大障碍。如何在国内政党、工会，以及国际债权人之间取得平衡是现阶段帕帕季莫斯政府的当务之急。“总体而言，希腊第二轮援助面临两大难题，即欧洲央行的介入以及如何继续推动国内财政改革。”他说。

　　自希腊政府重启与债权方的谈判以来，一切还算顺利，近期不断有“谈判接近尾声”的消息传出。然而，英国《卫报》上周五的一则消息让平静的局面再起波澜。消息称，一位驻雅典的国际债务督察员已承认，希腊财政新添150亿欧元的黑洞，这意味着要让希腊债务占GDP之比回归120%这一可持续性目标，国际社会还需额外筹措150亿欧元填补财政缺口。该国财长维尼泽洛斯随即呼吁，欧洲央行必须参与希腊债务减记，遭到德国经济部长菲利普·勒斯勒尔的公开反对。

　　丁纯认为，从德国的态度来看，欧洲央行的立场在短期内很难改变，因为立场改变一方面将使欧洲央行蒙受经济损失，另一方面也使得以往建立起的信誉以及独立性付诸一炬。这预示着围绕希腊救助的第二轮谈判将更加艰险。瑞银特约首席经济学家汪涛也在给记者的电子邮件中表示，德国始终反对以任何形式参与OSI是处于自身利益的考虑，以及对欧洲央行纪律的坚持。然而，如果希腊使用“集体行动条款”，欧洲央行将不得不参与OSI，否则，这等同于宣布欧洲央行持有的债券获得了优先地位，而市场上其他债权人持有的债务在事实上遭受了降级。“所以，从法律层面上讲，欧洲央行参与希腊救助是迟早的事。但目前问题在于，它将以何种方式参与。”她指出。

　　“除欧洲央行拒绝伸出援手之外，国内难以弥合的政党分歧是希腊政府面临的又一难题。”丁纯告诉记者。上周五，“三驾马车”的代表要求，在同意拨发下一笔1300亿欧元援助款之前希腊政府要进一步裁员，且大幅削减国民工资，具体措施包括立即将750欧元的月均最低工资下调25%等。更加严厉的改革措施立即遭到希腊三大联合执政党领导人的集体反对。为此，帕帕季莫斯政府不得不拟定一份新提议，内容包括三年内将国民工资维持在当前水平，并将社保补贴削减10%，但遭到欧盟与IMF谈判代表的否决。在次日的电话会议中，欧元区财长对希腊下达了“最后通牒”，敦促希腊政府实施更严厉的紧缩政策，否则将无法继续推行其债务重组计划。据最新消息，帕帕季莫斯办公室发出的邮件声明称，三大联合执政党领导人周日已同意削减开支，幅度相当于将预算与GDP之比减少1.5%，而且也同意银行资本重组的计划框架，这有助于保证能够减少辅助养老金基金和削减工资与非工资成本。帕帕季莫斯周一与这些领导人敲定具体细节。但路透社报道指出，帕潘德里奥领导的希腊社会运动党发言人2月5日表示，“三驾马车”提出的许多重大问题都悬而未决。

　　事实上，希腊政府在推行改革措施上的“不力”是个老生常谈的问题，丁纯认为面对国内政党和工会的压力以及“三驾马车”的不断威胁，执政当局可谓处境艰难。从近期国际债权方拟定的新措施来看，力度确实不小，可以说条条涉及到希腊民众的切身利益。如同众多分析担心的一样，过于严苛的财政紧缩措施会拖累希腊经济，使得国家竞争力进一步下降，偿债能力更无从谈起。与此同时，欧盟和IMF的坚持也不难理解，如果希腊不能进行财政改革，债务问题将面临进一步恶化的风险。不仅如此，如果破例给予希腊资金援助，会对国际债权方的公信力构成威胁。“这正是围绕欧债危机救助的根本矛盾所在。”丁纯认为，未来事态的发展，很大程度上将围绕着希腊国内、执政当局以及国际债权方这三方展开，这无疑是一场艰难的博弈。对此，《纽约时报》认为，现阶段而言，希腊政府务必在两个战线“双管齐下”才能避免无序违约。一方面，帕帕季莫斯要得到“三驾马车”对希腊获得援助资格的认可，满足债权人对希腊政府提出的要求；另一方面，帕帕季莫斯务必要谋求国内三大党派领导人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