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返艾奥瓦州

　　熊敏

　　 2月13日14点30分，中国国家副主席习近平乘专机抵达华盛顿郊区的安德鲁斯空军基地，启动对美国为期4天的正式访问。

　　 当日华盛顿寒潮刚退，气温10摄氏度，天气晴朗。百余名当地华人和留学生聚集在习近平下榻的万豪酒店门口举旗夹道欢迎代表团队伍。

　　 与习近平同来的，是一个500人的庞大代表团，代表国内300家企业提前抵美并在当天早晨出席中美投资洽谈会。代表团成员中包括许多民营企业主。

　　 在13、14日这两天里，习近平在华盛顿将分别与美国总统、副总统、国务卿、国防部长以及国会参众两院领导层会晤，侧重讨论政治与安全话题、两国战略互信以及国际和地区问题。

　　 相比之下，接下来的两天可能会轻松得多。按照计划，15日至16日上午，习近平将访问美国中西部的艾奥瓦州。这里正是习近平早年访美所到之处。

　　 27年的友谊

　　 按照行程安排，习近平15日下午将抵达艾奥瓦州马斯卡廷市，与17位当年访美时相识的老友聚会，然后乘机前往州府德梅因。并于当晚在州长大厦出席晚宴。16日习近平将出席中美农业论坛，然后再前往洛杉矶。

　　 州长布兰斯泰德已经做好安排。在习近平抵达艾奥瓦州的那天，他会让他的孙女在当地机场向习近平献花。

　　 布兰斯泰德本人与习近平素有旧交。1985年习近平首次访美时，布兰斯泰德就曾作为州长接待了他，那次访问给习近平留下深刻印象。当布兰斯泰德2011年再次见到习近平时，后者不仅认出故友，更对早年的访美记忆如数家珍。

　　 2月8日，这位州长告诉本报记者，过去两三周内自己将三分之一的精力用于准备习近平访问，这大大高于一个美国州长平时处理外务的时间。

　　 布兰斯泰德精心张罗州政府15日为习近平到来举行的晚宴。宴席上将有猪肉、甜菜和玉米沙拉，每一样菜都是艾奥瓦的特产。

　　 同样忙碌的还有艾奥瓦州的普通居民。27年前接待过习近平的一个家庭制作了一本记录那段故事的剪报册，准备在15日赠予习近平。

　　 布兰斯泰德对本报表示，“我们非常希望通过接待习近平副主席和中国代表团表达我们对这段友谊的重视和感激”。

　　 此前，由河北省省长张庆伟率领的河北省代表团已于13日提前抵达艾奥瓦州展开访问。河北省与艾奥瓦是友好省州。27年前，习近平正是以河北正定县委书记的身份访问了艾奥瓦州。

　　 相隔27年，习近平重访艾奥瓦州的意义当然不限于怀旧。了解中国并持友好态度的州长，愿意为中美关系做得更多。他在2月8日接受本报专访时表示，“我愿意帮助消除中国在美国联邦政府受到的不公正待遇。”

　　 华盛顿的寒流和艾奥瓦的暖阳

　　 艾奥瓦州州长在美国政坛上的影响力有限。它是美国50个州中的一个小州，人口不足北京市的七分之一， 但在当下，布兰斯泰德的声音格外引人注目，因为在这个大选年，美国几乎没有别的在职政治家敢公开为中国说好话。

　　 白宫近期就在对华关系上频频施压。2月10日，白宫数位亚洲事务高级官员曾向媒体通报习近平访美行程，在解释此次访问的大背景时，白宫国家安全顾问委员会亚洲事务资深主任Daniel Russell指出，“美国欢迎中国崛起，但也要求中国遵守规则。”

　　 奥巴马在2012年《国情咨文》中五次提到中国，他不是鼓励增加美国产品在华市场占有率和扩大中美贸易与合作，而是主张通过对中国产品进入美国设置障碍和人民币升值，为美国人保留一些就业机会。

　　 当华盛顿与北京关系微妙之时，美国地方政府与中国接触的热情却空前高涨。

　　 在中美关系多事之秋的2011年，美国州长们破天荒地出现排队访华现象。据不完全统计，过去两年有至少20位美国州长访问了中国。2011年，中美首届省州长论坛在美国盐湖城举行，吸引了中国4个省份的领导人参会。今年，该论坛还将举办第二届。

　　 如果说华盛顿的政客们习惯通过炒作反华议题争夺选票，美国各州则更多地从中美关系的稳定中获得经贸收益。因此，相对于白宫令人厌烦的对华批评，美国地方领导人对中国友善得多。

　　 这使得美国地方政府在稳定中美关系方面的作用前所未有地突显。这一点显然已引起中国政府的重视。习近平此次访问艾奥瓦州，是中国领导人首次在访美期间访问美国本土的中小州。

　　 中美关系中的地方因素

　　 “一直以来，中国领导人访美的行程都停留在美国的首都或大城市。此次习近平选择访问中西部小州艾奥瓦对促进两国关系向地方层面发展意义重大。”艾奥瓦州华人协会执行主席燕晓哲对本报记者说。

　　 在习近平前往艾奥瓦州前，他还将与美国国会两院领导层分别举行对话。考虑到这些议员首先代表各自选区的利益，这些交流也可视作中方加强与美国地方间交流的一部分。

　　 尽管美国国会不时发出制裁中国的声音，但中国学者分析称，国会并非铁板一块，其中的反华派人士只有约三分之一，剩下大部分是对中国缺乏了解的摇摆派，这给中国留下了工作空间。

　　 而美国地方和联邦政府对于美国涉华政策的分歧就更明显。私底下，有不止一位美国州长向记者表示过对联邦政府对中国某些政策的失望。总的来讲，美国地方领导人反对美国政府对中美贸易活动的不合理干涉，希望看到中美关系更稳定。地方领导人希望联邦政府把更多精力从惩罚中国企业转移到激励中国企业来美投资上。

　　 “我想让联邦政府的人明白，我们艾奥瓦州是多么重视与中国的关系，以及中国在经济上给艾奥瓦州带来的巨大好处。”习近平访美前夕，布兰斯泰德还曾顶住美国舆论压力，拒绝在人权问题上攻击中国。

　　 当有美国媒体在2月8日的记者会上就中国人权向州长提问时，他态度坚决地表示，希望将习近平访问艾奥瓦的重点议题放在经贸上，而非其他话题。

　　 布兰斯泰德的态度，与艾奥瓦州和中国密切的经贸交往分不开。中国是艾奥瓦州重要的农产品出口市场，该州一半的大豆和相当数量的猪肉出口中国。2001年至2010年，该州对华出口增加13倍。艾奥瓦州与中国的文教交流也十分发达，目前有3000余中国留学生在该州求学，而该州教师也定期前往中国教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