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续面临政治压力日央行宽松货币政策难解通缩困局

　　陶冶

　　记者陶冶继上月议息会议宣布两项新措施抗击通缩之后，本周五日本央行行长白川方明重申将继续放宽货币政策直到通胀率接近1%。然而，日本当局对于已明显加快放松步伐的央行举措并不满足。就在此前一天，日本执政党议员团体再次要求日央行将其通胀率目标上调至逾2%，并要求该行致力于就业最大化。种种迹象表明，日本央行面临的要求其继续放松货币政策的政治压力并未减轻。由于4月该行决策委员会中将有两名成员任满退休，业界猜测日本政府届时可能会通过指派更倾向于激进量化宽松措施的人选填补上述空缺，以加大对央行政策取向的影响。

　　中国银行国际金融研究所分析师李亚芬3月2日在接受本报记者采访时表示，在是否实施更激进量化宽松货币政策方面，日本央行承压已久，因其较之美欧其他经济体央行来说行动相对谨慎保守。上月该行意外扩大资产购买规模以及宣布实施通胀目标制标志着其向更宽松货币政策迈出了一大步，但考虑到该行一向以较强独立性著称，预计日本当局意图以决策委员更迭来对其施压谋求进一步量化宽松的想法可能难以如愿。

　　长期以来，日本当局一直批评日央行举措不力，未能采取足够行动来抵御困扰日本十多年的通货紧缩，未能有效帮助控制日元升值，致使日本经济迟迟未能走出去年3月的地震和海啸阴霾。去年10月，日元对美元升至二战后纪录高点，而日本经济亦因出口竞争力下降在过去4年中出现第三年收缩。目前，日本三大电子业巨头均已预报亏损，其中索尼公司上月更是将其年度亏损预期增加了一倍以上。

　　为了扭转日本经济的低迷状态以及遏制日元升值，日政府屡次施压央行采取更多放松措施，认为将更多的钱投放到经济中能够帮助扭转一路向下的价格走势。分析人士认为，日本人对于结束通缩很有兴趣，在大选年行将到来之际，政治家显然很清楚地知道这一点，也因此会更进一步加大施压日本央行的力度。事实上，日本首相野田的支持率上月大降至26.4%，为其去年9月当选以来首次跌破30%。对他来说，能否说服日本央行采取更多刺激经济的举措无疑意义非常。

　　事实上，一向行为保守的日本央行上月已采取了大尺度调整，意外宣布扩大资产购买计划，将购买规模由原来的55万亿日元增加至65万亿日元（约合1230亿美元），这意味着到今年年底，日本央行总共要购买包括常规日本国债在内的42万亿日元资产，相当于其资产负债表的30%，这令绝大多数经济学家感到始料不及。与此同时，该行还步美联储后尘，首次宣布实施更加明确的量化通胀目标，而不再仅仅收集决策委员会中9个成员对于物价的“理解”。具体目标为中长期消费者价格指数增速不超过2%，近期不超过1%。上述两举措一经宣布，日元对美元即一路下跌，出现了自2009年12月以来最大规模月度下跌。

　　然而，大选在即，政治家们并不满足日本央行已作出的改变。本周四，由日本前内阁成员等75名成员组成的议员团体在递交给日本民主党政调会长前原诚司的建议书中称，希望日本央行将通胀率目标自当前的1%上调至2%以上，而且希望日本央行像美联储一样肩负确保就业最大化的使命。他们还呼吁，在3月12日至13日的本月议息会议上谋求更多货币放松政策。

　　4月4日，日央行决策委员会中有两位年龄分别为69岁和68岁的委员将任满离职。按惯例，日本政府有权依照卸任委员的背景任命两名继任人选。在现任9位委员中，有两人是专职的央行工作者，四人是前企业高管，三人是学者。不过，日央行前官员、现瑞信日本首席经济学家白川浩道认为，这一次日本政府可能会打破传统，按政治意愿而非背景挑选继任人选。“如果他们果真打破传统，挑选一些明显支持抵御通缩的人选，那么将给市场带来影响，因为这将预示着未来会有更多宽松政策。”他说。而周四上交建议书的议员团体明确表示，继任人选应支持将日本央行的通胀目标上调一倍，同时进一步增加资产购买规模。“对于日本央行来说，说服某些在货币政策领域不是专家的人要更加容易，但是政府可能希望找一个有银行或学术背景的人来撼动这个委员会的既有思路。”白川浩道表示：“毫无疑问，日本央行面临的政治压力还将继续。”

　　不过，李亚芬认为，将扭转通缩的任务完全交给日本央行并不现实。“能否摆脱通缩，不仅要看货币供应，还要看资金需求。事实上日本央行长期以来一直实施相对宽松货币政策，但企业对前景缺乏信心，贷款需求不旺，致使宽松货币政策的效果无法传导到实体经济当中。因此，施压日本央行采取更多刺激性举措更多的是政治家出于政治目的的考虑，对于真正解决通缩效果未必明显。”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