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言无忌与初生牛犊

　　五岳散人

　　基本上大家都知道那个指出国王没有穿衣服的孩子的故事，但不是每个孩子都有这种勇气与机会，当有了这种勇气与机会的时候，也未必能够得到一个比较好的下场。最近有个孩子用自己的勇气以及得到的机会喊了一句“国王没穿衣服”，差点儿让他那个比国王地位低很多的校长给灭了。

　　事情是这样的：4月9日上午，江苏省启东市汇龙中学举行升国旗仪式时，一名高二学生在国旗下发表讲话，将之前老师“把关”过的演讲稿，悄悄换成另外一篇抨击教育制度的文章。该校领导称，学校认为这名同学的演讲“言论不当，用词过激”。网上流传的处理意见是开除回家，但学校说不会处理。您知道，这事儿要是没被微博(http://weibo.com)这种新型媒体爆出来，到底会是一个怎样的处理结果，我们只要具有在中国的生活经验就都会知道了。

　　这个孩子让我想起韩寒。

　　韩寒也是对于现行教育体制多有抨击，他自己也实践了自己的抨击——走人，老子不上学了。最终他成为了一个优秀的赛车手、作家，以及被著名打假斗士方舟子咬住不放、目前还在紧追狠咬的人。

　　而韩寒最早离开这个教育体系之后，似乎也是遭到了很多人的讨伐，他为了表达自己的不满以及特立独行，曾经说过不少比较过头的话，进而被媒体渲染为“不学习而能成功”的典范。实际上韩寒所说的并非是不学习，而是不在学校学习，很多人被他与媒体误导了。年少轻狂，韩寒也并未真正用心地去纠正这个误读。

　　直到最近他被方舟子上来一通质疑，无论是有意构陷也好、断章取义也罢，当年他有意无意所摆出的姿态成了他必须正视的东西。最近韩寒对此也有醒悟，对当年的行为隐晦地道了歉。而方舟子研究其《三重门》是否是代笔的大作，却是复旦大学一位研究古籍的学者用校勘学证据为韩寒辩诬。正如网友所言，今天为韩寒辩护的人，恰恰是因为正规学习之后掌握了这样的学术工具，才能真的帮到韩寒。

　　其实我想说的东西很简单，就是在这个世界上，追求学识与成功的路有很多种，大多数人都会寻求在现今教育体系之下，符合目前社会结构而寻求自己的社会位置。正规教育或许有诸如这样那样的弊端，但其整体的学术训练是自我教育很难达到的。这里不妨说说我个人的经验。我也是开始没有正经上过学、技校毕业就工作的人，后来通过某种机会接受了系统的高等教育，接受了之后并未对我的基本价值观有所改变，但对于很多事情可以更为清晰地思考与表达，这就是系统学习的力量，也是大多数如我这种资质并不出众的人所能走的路。

　　这并非是批评韩寒与这位勇气、智慧兼备的同学，他们对现行教育体系发飙都发生在高中的一二年级，正好是一个自我意识开始提升的时段，除了我们的教育体系确实有很大问题之外，各种叛逆的心理也是原因。要知道，学习这件事虽然不与上学等同，但上学的时候很可能学会一套学习的方法与养成学习的习惯，这可能是上学这件事更为基础的目的。

　　如果你真的期待自己有个更为优秀的人生，在某些时候学会妥协是必要的，大庭广众之间表达自己的不满是一回事，要是能学会在这个教育体系当中汲取自己所需、去除不利影响，可能更是一个应该思考的问题。当然，这个任务对于高中的孩子来说还有些沉重，但既然有如此勇气，不妨开始面对这个社会种种不如意，进而改变自己的人生。

　　作者为资深时政评论人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