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越胜负的共同成长（上）

　　潘功胜

　　美国《华尔街日报》：农业银行摘得史上最大首次公开募股(IPO) 桂冠。

　　美国《福布斯》杂志：IPO 的成功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市场环境，但是来自中国的国有大型商业银行——农业银行却打破了这一规律。

　　英国《金融时报》：在全球市场暴跌、众多IPO夭折之时，农业银行成功地完成了上市发行。

　　路透社：中东主权基金瞄准农业银行H 股。摩根士丹利增持农业银行H 股。美国资本集团旗下CRMC单日购入农业银行H 股总量的12.8%，共计39.32亿股。标志着中国银行业者占主导地位的新秩序正在形成。

　　美国《纽约时报》：农业银行在即将成功实现世界上筹资金额最大IPO 的同时，还创下另一个纪录:中国成为世界前三大公开募股市场，显示着新股票市场重心的东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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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仅仅从上市后各媒体的评价来看，农业银行IPO的舆论环境似乎充满了鲜花和掌声，连向来挑剔的境外大牌媒体亦褒奖有加。然而，回首农业银行IPO，曾几何时，汹涌跌宕的舆论浪潮言犹在耳。

　　五年的股改之路，关于农业银行改革的争论从未平息。回想2008 年股改获批前夕，多家媒体争相报道农业银行即将分拆；2009年年初股份公司成立之时，媒体又爆料农业银行将于当年年末完成上市。不过，与农业银行IPO过程中所经历的种种考验相比，之前的一切只能算是热身小考———从农业银行向全球公开募集上市方案开始，直至在两地成功上市、成就最大IPO，云谲波诡的红黑舆论伴随了农业银行上市的每一步。

　　上市工作启动后，质疑农业银行和农村金融的噪声逐步放大，各种争议和批评接踵而至。从上市条件到市场环境，从战略定位到经营能力，从资产质量到定价水平，从比较优势到成长空间，一时间农业银行IPO 遭遇了多家媒体的全方位挑战。涉及媒体之众、质疑范围之广、挑战方式之丰富，在中国大企业IPO 历史上，可谓“前无古人”。历数重重考验，有一些颇具代表性；从时间上看，也恰好对应IPO媒体公关管理的几个重要时期。

　　聆讯前的大考：“中国最差银行备战全球最大IPO”

　　2010年4月，农业银行正处聆讯前的“静默期”。4月初，香港《南华早报》发表一篇《农业银行IPO 前路艰险》，文章全面质疑了农业银行的经营业绩，将农业银行定位于一家深陷财务危机、历史包袱沉重、盈利能力弱的国有金融机构。

　　与之后的一些重量级文章相比，这篇文章本身的挑战不算太大，毕竟农业银行早已今非昔比，但文章的立场却深刻地折射出一个事实: 上市之前，在很多机构投资者和媒体心目中，农业银行还是比较落后的。

　　舆论压力在2010 年4月末第一次全面爆发。此次触发媒体紧张神经的只是一次例行的审计公报。2010 年4月末，国家审计署公布了其于2009年对中国农业发展银行、中国农业银行和中国出口信用保险公司三家金融机构2008年度资产负债损益审计结果。通过对中国农业银行总行及11家分支机构2008年度资产负债损益情况的例行审计，查出违规经营问题涉及金额105.53亿元。审计结果特别说明，截至2010年3月末，农业银行对报告涉及的96项违规问题已整改90项，整改完成率为93.75%，及时处理责任人263人。然而，短短两天之内，有关农业银行违规问题的新闻就登上了各大中文财经媒体的头条，境外媒体则纷纷转载。

　　《大公报》、《文汇报》、《星岛日报》以及路透社分别以“农业银行违规放贷47亿”、“农业银行违规经营，涉及资金105亿”，甚至“农业银行105亿违规经营,部分流入股市”为标题，目标直指农业银行IPO。２０１２年4 月30 日，《华尔街日报》亚洲版《审计署发现农业银行违规》对于农业银行所取得的实质性整改结果几笔带过，却高调写道“尽管此次农业银行涉及违规资金规模巨大，但依然不能肯定其对农业银行财务表现的影响有多大”，文章末尾还意味深长地留下一句话：“农业银行2009 年的财务报表尚未审计。”

　　据不完全统计，从２０１０年4月29日开始短短三天内，知名媒体中登载有关农业银行违规问题文章的就有14家，其余转载的平面和网络媒体不计其数。虽然《凤凰网》财经频道也特别做了专访，认为此次事件不会对农业银行IPO造成影响。然而，这些声音几乎被淹没在负面舆论的大潮中。一时间，处于静默期的农业银行面临着非常困难的舆论形势。

　　实际上，在这一轮媒体质疑爆发过后，农业银行还将遭遇更为猛烈的挑战。高潮就是英国《金融时报》在农业银行静默期结束前的三周内“三问”农业银行，形成了静默期最严峻的挑战。

　　一问信贷质量和风险控制水平。2010年5月14日，英国《金融时报》发表署名文章，标题是《审计揭露中国银行业潜在风险》。二问IPO上市前景。2010 年6月3日，英国《金融时报》在其《中国问题》栏目发表第二篇署名文章，题目为《中国农业银行上市前景堪忧》。三问“中国最差银行”。2010年6月3日是农业银行在香港证券监管部门进行H 股聆讯前的最后一周。就在这一天，英国《金融时报》刊登了题为《中国最差银行备战全球最大IPO》。现在看来，这篇文章在其所有相关报道中可谓最重量级的一篇。

　　（作者系中国农业银行副行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