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苏平：激情演绎徽文化

　　作者: ■特约撰稿王祚宏本报记者靳生

“一生痴绝处，无梦到徽州”！一代戏曲巨匠汤显祖无缘“痴绝”之地徽州的历史嗟叹，数百年后，在大师游历、生活，并在其间创作出不朽巨制《牡丹亭》的江城，一位醉心于徽文化的芜湖人，以20多年时间的精心准备和痴绝的徽文化情结，匠心独具地铺排出徽文化的神妙精髓。并蓄积财力和智慧，倾全力谋划“明清徽文化一条街”的旷世构想，营造一幅“清明上河图”式的江南徽文化全景，以“痴绝”的地域文化精品，了却大师的缺憾，践行文化强国的时代精神。

　　两起缺憾，造就了一位醉心于徽文化的芜湖商界奇人

　　上世纪60年代初出生的许苏平，从小成长于芜湖十里长街的寺码头。

　　寺码头位于芜湖长江与青弋江的两江汇合处。

　　“前世不修，生在徽州。十三四岁，往外一丢。”人多地少的徽州山里人，为了图存、发展，大多别无选择地走向山外，要么携箧山外求学，追求功名，要么跻身学徒生涯，搏战商海；儒显则助贾，贾成则济儒；儒贾相偕，贾儒共进，成就了历史上三百多年华夏第一大商帮徽商。

　　崇山峻岭中的徽州人，要想走出大山，除了翻越层峦叠嶂夹峙的几条山道，便惟有泛舟新安江南向东折直下杭州，或乘船青弋江北析西转驻足芜湖。数百年间，被誉为“中江巨埠”的芜湖，帆樯林立，市声如潮，大多有赖于徽商的打拼和拓展。斯其故，芜湖时称“徽文化的窗口”；在芜湖稍有所成后的徽人，为图更大发展，便由此再奔走于天下，因此芜湖又有“徽商的跳板”之谓。

　　十里长街即为大多徽人在芜经商栖息的集中之所，也因此极具徽文化的诸多特征。那粉墙黛瓦马头高挑的徽派建筑；那门前滴水瓦檐相接，既遮阳又挡雨，给来往人等提供购物、歇息的一方便利以及楼上推开隔扇窗户即可相望对话的徽人济世、生活格调；那一色青石板或麻石板铺就的街巷里，熙来攘往购物交易的乡言俚语；那打开后门踏上跳板即可去河里洗汏嬉水，或与来往山里的船家调笑对骂的景致；那徽商诚信经营，童叟无欺，礼周语谦的待人处事行状……都给小时候生活其间的许苏平留下了磨不灭的美好印象。

　　然而，历史发展的社会进程却于一个早上破灭了许苏平的美好记忆。

　　那是上个世纪80年代的事。太久了的思想禁锢、行政一律，导致国民经济几近崩溃边缘。忽如一夜春风劲，一场改革大潮风起云涌袭来。被捆绑了几十年手脚的人们，一旦松开了绳索，即刻迸发出前所未有的热情和能量。一心要加快推进经济发展的人们，却也裹挟了急于求成、急功近利而又过头了的热情——承载着芜湖古老商埠城市历史和文化的十里长街，终于在旧城改造的高调中毁于一旦！

　　斯时的许苏平，尚处于事业的初创阶段。虽是痛心疾首，却是人微言轻，眼看着延续城市文明的脉络被强行一刀割断，他惟有仰天长叹，徒呼奈何！只能在心里暗暗盟誓：天如佑我，假以时日助我以成，将竭尽毕生努力，恢复并光大这一闪耀城市光辉的历史、文化经脉。

　　十分注重然诺——哪怕仅仅是在自己心里的盟誓，许苏平也绝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于是，他也乘着政策放宽的良机，动用在区办小厂从事过采购工作的社会资源以及从小养成肯于动脑也勤于动脑的习惯优势，瞄准当时计划经济和市场经济双轨制的机遇，开始钢材和粮油等物资的贸易经营活动……经过东奔西走也是呕心沥血的打拼，他终于有了一些基本积累。但是与自己想要实现的夙愿，想干那动辄就以数千万乃至数亿元计才有可能达成的事，他翻来覆去掂量掂量积累的那点资金，觉得相去甚远，不够分量。怎样加快积累，加速推进那份念想，他只得逼着自己另辟蹊径，另寻新路。

　　斯时，芜湖最初一轮的房地产开发热正如火如荼，许苏平了解到这一行当比转手贸易赚钱多。而真正让他看好的是，自己的那份心愿与房地产建筑业密切相关，涉足其间，既可以积累财富，又可以弥补自己建筑知识的不足，为真的有那么一天可以施展抱负时，成为其中的行家里手。他投入了全部资产，并融得朋友们的部分资金，进军房地产业，开发的楼盘竟一炮打响。他欣喜地感觉到，他与自己心里暗暗盟誓又近了一步。

　　但欣喜之余，他在这一打拼过程中接触过的一些现象，却又时常折磨得他难以平静。

　　因为一场文化浩劫，加上之前酝酿这场浩劫推行的一系列前奏，和这场浩劫后的惯性作用，导致社会普遍缺失了应有的信仰，并由此引发的道德沦丧，使得人们的眼里只剩下了金钱与利益。他在他的经商活动中，就经历了太多的坑蒙拐骗、尔虞我诈等毫无诚信可言的对手，时常弄得他哭笑不得而又深恶痛绝。这与他小时候生活其间的十里长街上，那些徽商、徽人们诚实守信经营、敦厚礼让待人的传统道德风尚判若云泥。即使是阶级斗争甚嚣尘上的那些年，长街上的大多数徽人也仍然保持着谦谦君子之风。这一比较让他十分困惑：怎么社会看似在向前发展，那精神道德滑坡的社会现实，却是如此地令人心寒？

　　经过一番思考，许苏平意识到必须调整自己原先的盟誓——不能仅是恢复和光大那物质层面的徽派建筑精华，更要注重构建徽商道德层面重义轻利、诚信敦厚的商道精神！

　　自此，如浴火的凤凰，许苏平真正开始了一场令无数人惊叹不已的徽文化重构工程。

　　“仁义”立足，他跋涉在艰苦备尝的徽文化建设漫漫途中

　　肩负着给自己背上加载的重荷，不是徽人的许苏平却像胡适之先生形容的“徽骆驼”那样，跋涉在那时尚未被重视的徽文化建设的荒漠里。

　　他只能是从眼前能做也可以做的事情开始。

　　十里长街在旧城改造中被毁了后散于民间的徽派建筑构件、木砖石“三雕”、家具和生活用品，是他必须抢救的第一步。

　　那真是触目惊心的伤痛啊！走进那时尚未来得及被安置的居民们临时栖身的棚屋里，就见价值连城的透雕、双面雕等建筑木构件，就堆在“缸缸灶”旁的柴火堆里准备填入灶膛；蜚声海内外的极品砖雕、石雕竟被垫了床腿；一些名家字画和典籍史料正当做引火纸行将付之一炬；数百年历史的精致家传藤编食盒、礼盒、藤枕等珍贵物件任其日晒夜露……许苏平就像见到自己失散多年的孩子一样，日夜奔走在这些临时安置点，不惜代价，用能够凑来的资金，逐家逐户地淘换这些如行将溺水而亟待拯救的孩子一般的珍稀瑰宝。

　　然而，一个人的力量毕竟有限啊！就这样，他尽了一百二十分的努力，一些被拆毁了的深宅大院人家仍有大量的珍贵物品，要么被毁弃，要么不知所终。30多年过去了，每每忆及自己那犹如堂吉诃德式的独自抢救行动，许苏平仍是一腔痛惜，满面抱愧——痛惜那等记录城市徽文化元素和符号的好东西，被无端毁弃；抱愧自己力量所限，未能尽到抢救、保护的责任！

　　带着眼皮底下未能尽责的痛惜和抱愧，他自然想到徽文化源头的徽州山里也有可能发生这类情况。他急了，坐不住了。将仍在打拼着的房地产开发、贸易经营业务托付给亲朋，便一头扎进徽州，开始了更大规模也更为艰辛的抢救、保护行动。

　　两则极具典型的抢救性求购故事，足可佐证他抢救、保护徽文化的“痴绝”情结以及践行“仁、善、信、义”的徽商精神。

　　在徽州的搜寻探访中，他得知祁门县一位农户家里有一面一人多高的紫檀木多层雕插牌，雕绘着栩栩如生的二十四孝图。无论是紫檀木的质地，还是那多层雕的技术工艺水准，都属于难得一见的木雕珍品。这位木雕主人虽是十分穷困拮据，但却秉承徽人的传统家训，再穷再苦也不可变卖祖传物件。就这样，一件稀世木雕竟被主人当做粮囤的一面板壁，与米粮为伴，经受着尘蠹的污损。将近7年时间，许苏平十余次驱车数百公里赶赴山里，心有不甘地一次次上门商量求购……主人没见过如此执着于徽文化的外乡人，终于同意转让。

　　喜出望外的许苏平却是犯难了——这么长时间及这么多趟来往，当地人早已知道这是一笔价钱不菲的买卖，陡然给了主人十余万块钱，极有可能反倒害了他——20多年前，十多万块钱在山里可是一笔足以让行为不轨的人动歪心思的巨款啊！为了不致生出是非，许苏平见主人家住处逼仄，孩子也都到了婚娶年龄，便与主人商定，由他出资，主人监督，在议定的价格范围内，他出面建造一幢徽派风格的住宅，连同产权一并交付主人……一块死沉的木雕换来一幢房屋，主人家没想到，全村人也十分惊奇——在这个除了骗子是真的，剩下什么都假的今天，想不到这个山外人倒十分诚实、仁义、厚道，很具我们徽商先祖们的遗风！

　　另一次，是他求购一件黄花梨群仙木雕的事。上世纪80年代末，他偶然听说山里一户姚姓老人家里有一尊黄花梨群仙木雕，稀世罕见。他便丢下所有的事挤时间赶去，不巧，老人外出打工不在。山里那时通讯联络不便，他只得隔二连三不断开车赶过去拜访，都未能如愿见到。再一次赶去，老人倒是回来了，但却是生病住进了医院。他即刻带上礼品到医院看望，并趁老人病情缓解后说明想求购这尊黄花梨木雕的意思。孰料，病中的老人大动肝火，发誓就是饿死也不会转让出卖祖宗的遗宝。眼见老人对家传的珍宝挚爱如斯，再谈下去有伤病中老人的情感，他只得默然无语地退出病房。走到收费处，想起老人生活困难，便悄然结算了老人住院的所有费用，回了芜湖。

　　人回来了，一颗心却丢在那尊黄花梨木雕上了。总在想着当初提供信息的人介绍时那无限神往的赞叹，他觉得跑了这么多趟都无缘一睹这尊木雕，实在是一件抱憾终身的事。终于忍不住，他又于大年前的腊月二十七，冒着南方少有的一场鹅毛大雪，带好给老人新买的御寒衣服和过年用品，驾车朝着那神往的老人家里赶去，以期能一睹木雕的神韵。本来从该县的城关到山里的老人住处只需两小时的车程，却因雪太大不辨东西而出现了几次险情，一直开了四个多小时这才到达。独自一人生活的老人，很少有人上门，一见这等就要过年的大雪天，那个为自己结算了住院费用的人冒雪赶来，就很是激动。这之前，老人又通过反复打听，知道这人不似那些文物贩子，倒卖山里的珍玩奇宝只为赚钱，而是一直为光大徽文化不辞辛苦四处奔走，不惜代价尽心收藏保管，心里就既是钦服又是抱歉。立马吹旺炭火盆，炒出几道山里的野味，强留他喝几杯。从不沾酒也不甚言辞的许苏平，见盛情难却，也是慰藉老人年根下一颗孤独的心灵，就也浅斟慢酌地陪老人喝起来。把酒交谈中，老人知道他如此辛苦奔波，就为集中保护这些徽文化的瑰宝，以待有一天展示给子子孙孙后人，以万千实物供他们了解、欣赏徽文化的博大精深……老人感动了！终于表态：“只要不是卖了祖宗异宝赚黑心钱，又是保存在皖南地界，你就搬去吧！”

　　这尊高1.2米、周长三四人才抱得过来、重达300多公斤的黄花梨群仙珍稀木雕，后来就一直展示在许苏平开办的“陆和村”茶艺馆里。众多国内外收藏大家称绝叫好之余，纷纷出高价欲商谈收购，均被许苏平拒绝。他对所有想打他藏品主意的人说：“我许苏平收购来的物件，都是为了抢救、保护并弘扬这些徽文化珍宝。从我手里丢失了，我何以对得起精心构建起来的徽文化先祖！我许苏平何颜立足于徽商繁衍生息的这块土地！”

　　“陆和”处世，“独乐乐”中演绎出“众乐乐”的精品佳构

　　时光伴着许苏平紧锣密鼓的抢救、保护活动，迈入上世纪90年代。

　　斯时，他抢救、保护性的收藏已具有相当大的规模，不仅自建自居的徽派大宅子堆放不下，租来的几处民房也码得满满当当。他在欣赏、赞叹这些徽文化瑰宝之余，时刻未敢勿忘他初始的盟誓。他精心盘算着自己的资金、实力，谋划着以怎样的方式和多大的规模，将延续城市历史和文化的设想付诸实施。

　　他看中了能集中建设并展现徽文化的“小九华”地块，想在这一地块上建设古徽文化一条街。跟着便泡在那片建于五六十年代已破败不堪的建筑群里，勘察、测量，调查、论证，拿方案，做规划……一切都顺风顺水，一切都微澜不惊，眼看就能实现他的愿景。却是偏偏事与愿违——在这一地块的招投标中，他终因实力不逮而竞标失败。

　　真是痛苦，痛惜啊！

　　他悲怆地咽下一口气，只得从头再来——通过各方努力，他最后觅得了广济寺旁边一块地。地虽然很小，但小有小的做法，就看人怎么做了。

　　又是一番精心谋划，又是一番超凡设计，再经几度变更设想，一座建筑面积2000平方米、极具徽派建筑风格的“陆和村”茶艺馆面世了！

　　远远看去，背依苍翠欲滴的赭山，旁傍金碧辉煌的广济寺，面对一色青石漫地的硕大广场，穿过“一天门”牌坊拾级而上，一排高扬着杏黄色酒幌、茶旗的后边，耸立着飞檐翘角、古色古香的“陆和村”茶艺馆。

　　走进馆内，扑面而来的是古筝乐曲声，氤氲着让你怎么也掰扯不开的徽文化意蕴——全部原汁原味、原装原版的楹联、条案、牌匾、额坊、木砖石“三雕”、典籍字画、家居用品；精道设计的小桥流水、曲栏回廊、亭阁井台以及包括黄花梨群仙木雕在内的稀世精美藏品……俨然一座古时徽人生存空间小巧玲珑的博物再现，也是一幅古徽文化浓缩的历史画轴！

　　真正体现许苏平“众乐乐”态度和为百姓大众提供欣赏、服务的，是他给定的消费定位。每位进茶艺馆欣赏、消费的客人，只收几十块钱一杯的茶水钱，茶后的进餐则全部免费。这就让普通市民有了毫无压力地走近并走进徽文化的机会，达成了他抢救、保护乃至弘扬徽文化的初衷。

　　一时间，“陆和村”茶艺馆成了上至政府接待嘉宾参观、游览，并向海内外推广芜湖及徽文化的首选之地，也成了市民百姓向来芜的亲朋好友们推介江城、表示盛情的必到之处。曾多次作为“芜湖名片”。

　　谈起茶艺馆何以冠名为“陆和村”，一向低调行事的许苏平仍是三句不离徽文化，极其散淡却是言简意赅地作了简要的解释。他由徽商“诚、信、勤、义、仁、和”的“六字”营商经略，说到徽人“家和、人和、气和、情和、事和、理和”的“六和”处世理念。他认为，正是徽商的“六字”营商经略，造就了长盛数百年而又领各大商帮之首的徽商。要重振徽商，那被割裂甚至被割断了的徽商“六字”营商经略，有必要重新认识并加以发扬光大。

　　听着他以朴素的语言诠释徽文化中“六字”和“六和”寄寓的要意，让人对面前这位其貌不扬，以平生的心智和财力执着守望着徽文化的平民商人，有了一份肃然起敬的景仰来，也对他这么多年来“痴绝”于徽文化的作为有了更深层次的理解。

　　达成了初步愿景的许苏平，并没有就此止步。

　　面对自己尚有包括数千件历代艺术品、百余张各式徽州古床、五十余栋极具价值的徽州古民居在内的数万件藏品，仍藏在深闺人不识，没法让世人与它们得以“亲密接触”和欣赏，他觉得必须加快推进和实现自己的那份盟誓。于是，他自2005年开始酝酿、动议，2006年于赭山东侧的山脚下正式动工，历时3年多时间，斥资3000余万元，建成6000平方米的“徽商博物馆”，于2010年4月18日正式开馆纳客。全馆由“徽宅风情”、“徽商驿路”、“随园”三大板块构成，展示各类徽文化珍贵藏品一万余件。

　　如果说，“陆和村”茶艺馆是许苏平展示徽文化“小荷才露”的小戏园，那么“徽商博物馆”则是大气恢弘、全景演绎徽文化的大舞台。在这里，你能见识到完整阔大的徽州民居；体现徽人注重人与自然和谐统一的古村落及富蕴科学道理的风水文化；村落里人们生息、劳作的自然空间和生产手段；反映宗主文化、民间娱乐、民俗文化、商业文化、建筑文化的祠堂、戏台、牌坊、楹联、林立的各类商铺以及生活其间并雕塑得栩栩如生的百态人生……整个博物馆由器物层面精心勾画、打造并串联而成的完整性，极其典型、集中而又生动地展现了古徽大地上的社会形态，凸显出徽文化精神文化层面慑人的内在魅力。

　　作为全省第一家集中展示徽文化的民间博物馆，开馆两年来，许苏平每年都要贴进去100多万元，以维护正常运行。有人提出各种提高营运收入的建议，博物馆所在的区委、区政府领导也多次表示，给他以资金上的支持，但都被他婉言拒绝。他说，选择走这条路，就是选择干亏本贴钱的事。但亏这个本值得，贴这个钱十分有意义——从眼下说，这是保护、弘扬徽文化，给世人以启示、教化；从长远来说，这就是在保护历史，就是在延续民族的地域文化，为后世子孙了解我们的现在却是他们那个时代的历史，提供认知的史料和历史的财富……

　　眼前的许苏平，虽然仍是那个“痴绝”于徽文化的商人，却又俨然是一位具有博大胸襟、强烈的历史责任感，并身体力行的文化思想者。

　　目前，他正在酝酿思考一件更大的动作，就是想在近两年，乘文化强国、文化强省这一全社会文化回归的良机，在芜湖市勾画、打造明清徽文化一条街，营造一幅“清明上河图”式的徽文化全景，以“痴绝”的地域文化精品，践行文化强国、强省的时代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