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亚印象

　　■环宇漫笔

　　（詹得雄，新华社世界问题研究中心研究员）

　　三国的矛盾、争端肯定会有，但只要三国的政治家和人民向前看，消除历史隔阂，东亚也能成为世界的榜样。

　　最近我坐飞机到日本名古屋，三天后从靠近东京的横滨坐上游轮，到北海道的函馆、小樽两个港口作一日游。之后游轮西行，到了俄罗斯的符拉迪沃斯托克，我们称之为海参崴。随后南行30多个小时，抵达韩国釜山，逗留了大半天。最后西行到天津上岸。

　　坐船观浪花，浮光掠影，难说有多少真正的了解。印象虽说粗浅，却又往往会形成你的先入之见，愿意写下来与大家分享。

　　先说日本，这是一个离我们很近、很像，却又让你感到陌生的国家。他们陶醉于樱花的美丽，却又曾拿起过屠刀。到处可见的汉字和似曾相识的庙宇，加上没什么差别的面孔，都会使你有熟悉的感觉。

　　不过，这次到日本，我还是很佩服他们。日本的现代化不仅体现在产品上，还深入到社会管理的每个细节。例如，日本街上没有垃圾箱。有关当局规定星期一扔什么，星期二扔什么，居民都能自觉遵守。我们坐在旅行车上，垃圾必须放进小塑料袋。一天结束，司机来收走。旅行社租车时要专门付一笔垃圾处理费。如果你家有旧彩电要扔掉，必须打电话给有关部门，他们上门来收，你则要付每台3300日元的费用，约合260元人民币。

　　现代化既是物质的，又是精神的。日本在明治维新前向中国学，明治维新后向西洋学，逐步形成了不东不西、似东似西的现代形态。上世纪70、80年代是日本的黄金时代，大有把美国比下去的架势。现在则已有“20年停滞”之叹。竞争力的下降、老龄化和少子化让日本人担心富裕的日子还能不能保持下去？

　　到了海参崴，看见的是一副大不相同的景象。这是一个天然良港，但进出的货轮并不多。近20多年俄罗斯的历史大家都知道，我的感觉是这里还在艰难地转型之中。马路上的汽车很多，导游说几乎都是日本的二手车。我们参观了用上世纪30年代一艘潜艇改成的博物馆。俄罗斯人民仍然以反法西斯战争胜利为荣。这艘潜艇的设计者现在已有90多岁了，每年5月9日胜利日都要来现场接受人民的敬意。导游娜塔莎说：“我们对老战士很尊敬。”站在海边，我们看见一座跨海大桥正在修建。导游还很自豪地说：“今年9月亚太经合组织首脑峰会将在这里举行。”有报道说，俄国有人建议把海参崴定为“第二首都”。俄罗斯国徽上有一双头鹰，一头面西，一头向东，海参崴当然代表向东。这也体现了俄罗斯今后的走向。

　　韩国第二大城市釜山与上海已结成姐妹城市。走在龙头山上，望着眼熟的钟楼和佛殿，总有几分亲近的感觉。但韩国不用汉字，所以又有几分隔膜。约二三十年前，我从外电中看到韩国决心赶超日本，心里不免疑惑。但今天，韩国已追上来了，有些地方已超过日本。导游是第三代华人，他告诉我们，韩国人以前常说“打败日本”，这已基本做到。今天又常说另一句话：“最怕中国”。

　　回国后，这10多天的印象在我脑中“过电影”，感慨颇多。5月13日在北京举行中日韩三国领导人峰会，一致同意年内正式启动三国自贸区谈判。如能实现，必将成为世界最繁荣的地区之一，甚至荣居榜首。三国的矛盾、争端肯定会有，但只要三国的政治家和人民向前看，消除历史隔阂，东亚也能成为世界的榜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