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惕贸易保护主义新趋势

　　孙韶华

　　在沉寂了一段时间之后，近期贸易保护主义大有“死灰复燃”之势。多个机构已经接连发布预警。一向乐观的WTO前不久发布的最新报告提示了贸易保护主义可能抬头的风险。WTO总干事拉米说，报告发出这样的预警，还是2008年危机爆发以来的头一次。同期，欧盟也发布了一份类似的报告称，保护主义的上升势头“令人震惊”。

　　虽然G20峰会与会各方宣称坚定支持开放的贸易和投资，抵制各种形式的贸易保护主义，考虑到这样的共识已经不是第一次，保护主义的浪潮却似乎愈加泛滥，承诺能否化为行动让人怀疑。

　　然而相比起数量的多发，更加值得关注的是，保护主义出现了新的趋势，贸易救济手段已经呈现出更加复杂和难以监控的特点。一个最近的案例是，欧盟正在修改其贸易防御体系，计划绕过企业申请直接发起调查。这样的举动虽然在世贸规则中没有明文禁止，但是一旦开始就有可能引发其他国家效仿，终至全球贸易战爆发。

　　此外，欧美日对中国稀土的诉讼，也是一个争端方向转变的典型案例。过去的案例往往是指责一个国家过多向他国出口，冲击了他国的产业。然而现在，战略资源的博弈引发对出口管制的争议，这在世贸规则中尚属灰色地带。

　　当美国商务部对所谓“非市场经济国家”征收“双反”税的做法被美国联邦巡回法院否决之后，美国选择的不是改正做法，反而是启动立法程序，重新修订法条，以使其“强盗逻辑”合法化。与此同时，337调查、损害威胁、特保措施、技术壁垒、绿色壁垒等调查的激增，正在逐渐取代反倾销反补贴这样传统的手段。

　　这些愈来愈难以量化、游走在灰色地带的贸易救济手段，无疑将既有规则陷入尴尬境地。更难的一点在于，至今仍然缺乏有力的监督和协调。一方面，多哈谈判进展依然缓慢，WTO在很多方面愈来愈显得力不从心，更不要说只有承诺没有行动的G20了。与此同时，世界各地自贸区发展风起云涌，美国高调推出“跨太平洋伙伴关系协定”(TPP)，并将安全标准、竞争政策、知识产权、政府采购等新内容涵盖进去，标准之高和覆盖范围之广远超一般自贸区协定，大有架空WTO、重构国际贸易新格局的意味。另一方面，更为棘手的债务问题使决策者们忽略了对贸易保护的遏制。从刚刚闭幕的G20会议可以看出，虽然共同宣言中也提及抵制保护主义，但显然，贸易这个“退居二线”的话题不及债务问题紧迫。

　　最新的数据显示出全球经济正在饱受保护主义泛滥之苦。WTO统计显示，2012年一季度全球贸易增长比去年四季度进一步放缓至5%，2011年WTO已经将全球贸易增长率从谨慎的6.5%下调为5.8%。

　　无疑，面对越演越烈并花样翻新的贸易保护，国际贸易规则正面临重大重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