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评：拔萝卜偷红薯不仅是个道德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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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近日，河南滑县农民韩岗的80亩萝卜滞销。由于销路不好，他决定免费赠送给市民食用。媒体刊登消息后，引来数万人拔萝卜，萝卜被拔光了。但他种的红薯也被偷了三四万斤，地边上种的两亩菠菜，也被拔得剩下三分之一，损失惨重。

　　估计这位韩师傅以后不会再搞这种免费赠送了。一件好事最后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的局面呢？很多网友归咎为国人的道德滑坡，这有一定的道理，让你拔萝卜，你却去偷红薯，这甚至不仅是道德问题，而是盗窃，是法律问题了。那么我们是否就此就能得出国人道德水平低下的结论呢？恐怕也不能够。把这个事原封不动地搬到外国去，如果不加以规范和监督，恐怕会得到同样的结果。

　　美国有经济学家曾经做过这样一组实验，把一笔钱放在一个盘子里，让参与者去拿，拿到多少都归自己。如果盘子里还剩钱，就继续放进去与所剩钱数相同数额的钱，如果钱拿光了，实验就结束了。结果怎么样？实验换了好几组人，都一次性把钱抢光，没有人做细水长流的长远打算。为什么会这样？试想如果只有一个参与者，他会很容易做长远打算，但是如果人多的话，每个人都会意识到他们控制不了别人拿多少，这个时候最佳的选择就是拿得越多越好。这就是人性。

　　在萝卜赠送的事情上也是这样，为了利益最大化，他们就尽量地拿，然而萝卜有限，那就只好向地瓜和菠菜下手了。如果越来越多的人这么干的时候，道德就hold不住了。那些没赶上的市民，还抱怨韩岗是在炒作，欺骗了他们。用学者李子旸的话来讲：想改变这个规律，比改变地球绕太阳转还难。

　　其实通过经济学的供需关系，就能很容易地解释这种现象，那就是当价格下降的时候，需求就会上升，如果价格为零，需求就会上升到无以复加的地步。当供给不变的时候，这溢出来的需求就会成为问题。举个例子，为了亚运会，2010年广州市政府宣布，11月1日起的一个月内，广州市民可以免费使用公共交通。但实际上免费的时间只持续了几天便改为发放交通补贴。原因是全城的公交设施都出现了极度拥挤的局面，很可能发生踩踏事件，因此不得不叫停。这里车票钱是免了，但价格却以拥挤的方式支付了。在免费萝卜事件中，市民们支付的是时间和路费，以及疯抢甚至偷窃时付出的风险和道德代价。

　　我们讲了这么半天经济规律，其实还想问一句，为什么价格的杠杆在萝卜市场上失灵了，却在一次免费赠送上发挥了作用？原因很简单，因为供需关系没有在萝卜市场上正常运转。在萝卜市场上，这边5分钱的收购价，那边6毛钱的销售价，萝卜滞销这枚硬币的两面，一面写着“菜贱伤农”，一面写着“菜贵伤民”。这两种情况同时出现，只能说明供需关系被非市场因素干扰了，比如为什么运费会那么贵？这才是这则新闻带给我们的真正问题。

　　本报评论员 牛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