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感慨：时间去哪了

　　辞旧迎新不止是值得庆祝的时刻，更是总结得失的时间，“我这一年都做了些什么？”为何有时时间快步行军，有时又匍匐前进？

　　每到过年，人们除了高兴地庆祝节日，也经常会感慨“时间过得真快啊！”“我这一年都做了些什么？”《纽约时报》专栏作家本尼迪克特•凯利(Benedict Carey)从心理学的角度告诉你《时间去了哪里？不要问大脑》。

　　在新年第一个清晨，最让人惊慌失措的问题莫过于——“哦，昨晚我都做什么了？”

　　随之而来的可能是另一个同样让人惊慌的问题——“额，我去年都干什么了？”或是“慢着，十年就过去了吗？”

　　十年确实已经过去了。在三角学和结肠镜之间，一定是有人按了快进键。时间也许在快步行军，或是在潮起潮落，如沙漏，匍匐前进。但临到新年，时间却忽然让人感到恐慌——因为曾经的那些谈话还没有完成，关系还处在僵局，坏习惯还没有改掉，目标当然也还没有达到。

　　时间之所以存在，仅仅是一些事件发生的结果

　　意识到时间流逝可能非常困难，宾州大学沃顿商学院的市场营销系副教授盖尔•早伯曼(Gal Zauberman)说，但这取决于你想到了什么，以及如何思考。“如果中间没有什么事情发生，就会感觉我们的目标好像是昨天才设定的。”早伯曼说。

　　实际上，科学家们并不确定大脑是如何追踪时间的。一个理论认为，有一群细胞，专门分化，用来计算时间；而另一个理论认为，人体内有很广泛的神经活动构成了一个内部的时钟。

　　不管怎样，研究发现，这种生物学的视角很难解释较长时间的感觉。在一个悠闲的下午，时间仿佛慢得像涓涓细流，但当大脑全神贯注于极具挑战性的工作时，时间却像在奔跑。一些其他的刺激，包括咖啡因，也使人们感觉时间过得更快；而枯燥的工作，像是计算税务，却使时间显得拖长了许多。

　　一些情绪事件，如分手、升职、亲人去世，则使人感觉比实际发生时间要近几个月甚至几年，仿佛就在昨天。

　　简而言之，一些心理学家认为，这些研究支持了德国哲学家马丁•海德格尔(Martin Heidegger)的发现，即时间之所以存在，仅仅是一些事件发生的结果。

　　没有事件，也就没有时间

　　但现在，研究者们发现反过来也是对的：如果没有什么事情出现在脑海中，时间知觉就不存在了。在一个经典的试验中，一个法国探险者西佛伊(Michel Siffre)在岩洞中生活了2个月，不能感觉到日夜的节律，也没有人工的闹钟。结果发现，他被说服相信，他仅仅被隔绝了25天。可见，就大脑本身而言，它倾向于压缩时间。

　　在2009年12月份的《心理科学》(Psychological Science)，早伯曼博士及其合作者发表了一项相似的研究。他和同事们测试了大学生对许多新闻事件的记忆，包括本•伯南克(Ben S. Bernanke)被任命为美联储的主席(发生在实验的33个月以前)，以及小甜甜布兰妮(Britney Spears)决定要剃光头(实验的20个月以前)等等。实验发现，学生们普遍低估了这些事件发生的时间，平均低估3个月。

　　早伯曼认为，人们很难理解时间的长短，为了理解时间，我们的大脑借用了另一些我们好理解的事——就是事情的发展。一个模式是：人们对某件事情的发展干预越多，这个事件在记忆中就会显得过去了越久。

　　这个模式解释了为什么很多人都感觉别人的孩子比自家的孩子长得快。这是因为父母太了解自己的孩子，记得他踏出的第一步和他的每一个小毛病。但别人家的孩子几年才见一次，没有什么记忆留在自己脑中，因而大脑缩短了时间。

　　从另一个水平上来讲，这些研究提示我们，大脑对于时间感有更多的控制。例如，许多人有挫败感，因为感觉昨天才下定决心，一年的时间突然就到头了，而他们却根本还没开始写想写的小说，或是参加一次瑜伽课。正是因为他们没有执行计划，才使得时间犹如白驹过隙。

　　因此，只有更好地执行我们的目标和挑战，才能将过去的一年填满记忆和时间感。

　　最后，即使我们实在没有达成什么目标或挑战，大脑还有一项很完美的能力，就是寻求意义——它会将快进的一个季度、一年或是十年解释成其他，而不是浪费自我提升的机会。“社会心理学一次又一次告诉我们的是，大脑真的是一个令人惊奇的意义寻求装置，它根据拇指规则(编辑注：通用但不总是有效的方法)，将那些模糊的、令人迷惑的信息简化。”明尼苏达圣汤姆斯大学的心理学家艾伦•萨克特(Aaron M. Sackett)说。

　　在这种情况下，明知时间没有弹性，却觉得时间确实缩短了，我们就不得不依赖我们的信念去理解这种不同。其中一个信念就是，当你快乐时，时间如梭。

　　像2011年这样的一年肯定不是只有乐趣。但是，肯定还是有一部分的——不然我们还有什么更好的借口去解释那些被我们忽视了的、无聊的、要求进步的计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