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海宁：全面放开二胎须公共服务先行

　　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专家7月4日在《中国经济时报》发表文章认为，各方面的数据和信息均显示，我国生育水平已经明显低于2.1的更替水平。人口红利加速消失、老龄化加速以及未来可能的劳动力短缺问题将成为新的重大挑战。鉴于这种现实，建议尽快调整计划生育政策，可考虑全面放开二胎。否则，越晚越被动。

　　“放开二胎”不是一个新话题，几年前就在讨论这个问题，至今还没有完全形成共识，以至于专家再次站出来呼吁，而且还以“重大挑战”、“越晚越被动”来提醒有关方面重视。然而，人口主管部门却持不同意见。在去年一则报道中，国家人口计生委强调，“十二五”期间必须坚持稳定现行生育政策不动摇。看来，放开二胎不容易。

　　事实上，现行生育政策已经有所松动。一是不少富人和官员冒着被罚款的风险生育二胎甚至三胎；二是，偏远农村地区重男轻女的思想导致一些家庭生育多胎；三是早在上世纪末，山东、四川等27个省、市、区已实行“双独”（独生子女夫妻）可生二胎政策。现在，几乎每个地方“双独”家庭都可以生育二胎，但要经过批准。

　　在笔者看来，该是全面放开生育二胎的时候了。从“未富先老”的角度而言，人口红利即将消失，而人均国内生产总值（GDP）还很少，在这样的经济条件下，中国将提前进入人口老龄化社会。要应对“未富先老”，就要调整人口政策，让更多的生产力来分担未来养老之重。再从国外情况来看，很多国家都在鼓励生育，以应对日益严峻的老龄化问题。

　　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是，即使现在全面放开二胎政策，很多家庭也未必愿意生育二胎。以允许“双独”家庭生二胎为例，据悉，宁夏银川“双独”夫妻申请二胎指标的家庭寥寥无几；安徽合肥每年审批的“双独”二胎指标只有区区几例。再看看国外，许多国家以各种补贴鼓励生育，效果却不太理想。这些前车之鉴，必须引起有关方面重视。

　　放开“双独”家庭二胎政策、国外鼓励生育，为何效果不显？这个问题值得深思。笔者以为，首先是现代人的生育观念已经发生变化；其次是现代人工作压力、生活负担太重；再者是社会保障或公共服务不到位，不能为现代家庭分担生育、养育的压力。因此，即使现在就全面放开二胎，也不一定能达到预期效果。笔者以为，不仅要早放开生育政策，还要为现代人减压。

　　尽管人口政策的好与坏需要一个漫长的时间来验证，但其他国家经验可以为我们提供参考。据说，一个国家越发达，生育意愿越低。而中国正在向发达社会迈进，很可能重复这一规律。所以，人口政策要未雨绸缪，而且，仅仅是放开二胎生育还不够，还需要在其他方面保障人口战略的实施，比如说，公共服务和社会保障要先行一步。

　　譬如，改革收入分配、完善社会保障，让现代人压力减轻才利于生育二胎；再譬如，加大医疗、教育方面的投入，为人口政策配置合理的医疗资源和教育资源。由于养育孩子的成本越来越高，所以很多现代家庭不愿生育或生育二胎。又如，放开户籍制度让人口自由流动，可减轻很多家庭的忧虑，因为户籍制度会制约人口政策的发挥——当外来人口的孩子在城市遭遇上学难、高考难等问题时，怎敢生育二胎？

　　如果公共服务不先行、不到位，即使生育政策放开，很多家庭也不敢轻易生育二胎；不敢生育二胎，则直接影响到未来国家的劳动力、经济发展水平以及国际竞争力和国际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