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似三无企业获得2亿信托贷款

　　连续三年营收为零、2010年年末资产不足5000万元，泰莱却能于2012年初发行2亿元信托融资计划；受托者国投信托被指“不尽职”

　　李晓晔 黎智

　　一家企业的财务数据疑点重重，甚至可能是无纳税、无营收、无充足抵押资产的“三无”企业，按理说，银行不会对其发放贷款，股市、债市也不会容许其融资，但它居然融到了2亿元！因为在今日中国，这样的企业还有一条暧昧的融资渠道——信托。

　　1月18日，国投信托有限公司(下称“国投信托”)成立了规模为2亿元的国投信托·山西泰莱能源信托贷款集合资金信托计划(下称“泰莱信托计划”)。该产品所披露的信息极其有限，仅有发行机构、产品名称、信托期限、资金门槛、发行地、产品类型、服务电话数项，其余14项，如预期年收益率、投资领域等均未披露。

　　不仅如此，根据工商年检报告，该信托贷款的借方——山西泰莱能源投资有限公司(下称“泰莱”)连续三年纳税、营收均为零，2010年年末资产还不足5000万元，不论是其抵押资产质量，还是信托资金流向，都存在诸多疑问；而信托行业长期以来的低透明度惯例，却成了它掩盖疑问的最佳烟幕弹。

　　国投信托注册资本金12.048亿元人民币，国家开发投资公司全资子公司——国投资本控股有限公司和国投高科技投资有限公司分别持有其95.45%、4.55%的股份。

　　三年零营收的借方

　　泰莱官网称，该公司是经山西省工商管理局批准注册成立的以能源项目投资、咨询、企划、代理及新能源技术开发应用、企业管理为一体的综合型投资管理公司。

　　经当地知情人士指点，《第一财经日报》记者在太原市高新区景祥大厦6层找到了该公司，其13个办公室中，仅有综合办公室有人上班，其余均无人值守。

　　泰莱官网如此描述公司主要业绩：先后为山西精贵金红木家具、山西丰亿森现代农业、山西乡土源有机生物、山西古交市胡家咀煤业、山西正昇现代农业科技等有限公司提供了战略策划、企业管理、资金筹措、技术开发等服务。另外，还与中国矿业大学合作建立了煤炭地下气化科研项目古交试验基地，同中国农科院、山西农科院、山西农业大学、山西煤气化集团、慈善促进会、贸易促进会等单位建立了战略合作关系。

　　泰莱有资料可查的最知名商业伙伴当属冀中能源(000937.SZ)，后者2011年9月23日专项审计报告披露，泰莱以900万元名列其预付款第一名，但泰莱官网对此并未提及。

　　山西省工商局工商注册资料显示，泰莱成立于2008年3月25日，原名山西朝阳能源投资管理有限公司；公司注册资本金5000万元，实收资本1000万元；截至2009年12月31日，公司注册资本金5000万元，实收资本3000万元，仍有2000万元未到位。直到2011年，工商年检报告才显示泰莱补齐了注册资本金。

　　工商注册资料表明，泰莱的公司类型为自然人投资或控股的有限责任公司，原始股东为山西本地人张俊生和朱昱黎，双方各持50%股权，法人代表张俊生。泰莱先后在太原市盛唐大厦、汇都大厦、开发区景祥大厦办工，上述注册地址、办公场所均系租赁。

　　此后，原始股东朱昱黎退出，公司大部分股权几经易手，至2011年8月25日，股权比例变更为鲁性明40%，庄建兴20%，庄金华16%，周贤春13%，张俊生11%；其中庄建兴、周贤春、庄金华三位股东均为福建盛福清市人，鲁性明为公司现任法人代表。

　　最离奇的是，据工商年检报告，泰莱公司2008~2010年连续三年零纳税、零营收(见表)。据为泰莱制作2009、2010年财务报表的太原市友信会计师事务所报表附注称，截至2010年12月31日，泰莱公司货币资金期末数858.65元；其他应收款期末数13728360元，流动资产合计期末数13884090.65元。

　　据信托业内人士分析，从泰莱官网信息、工商注册资料、财务报表、工商年检报告等来源披露的信息判断，泰莱更像是中介机构性质的投资管理公司，缺乏与实业有隶属关系的证据。

　　可疑的“矿产信托”

　　有信托业资深人士向本报称，根据上述信息，泰莱信托计划的操作规范性颇为可疑。

　　以矿产信托贷款为例，借方应将所持有的矿产权，经评估机构估值后，以一定折扣(通常为3~4折)进行抵押。根据泰莱信托计划拟募集资金2亿元来估算，泰莱应该提供至少6亿元的资产抵押。但是，根据上述财务报表，2010年末，泰莱资产总额不足5000万元。在1年之内资产增值至6亿元，几乎不可能实现。资料显示泰莱目前并不拥有足值的矿产，即使该公司临时并购若干个矿，但按信托业惯例，不会给缺乏矿业经验和证照不齐的企业发放贷款。

　　一名大型信托公司经理告诉本报，这只产品对资金投向未作明确交代，从泰莱官网来看，该公司的业务类似中介，作为融资主体没有实业，这是有问题的。其次，泰莱是否有相对应的抵押物存疑，从其官网上看不出足以抵押的资产。此外，即便有这样的资产，泰莱是否 “六证”(《采矿许可证》、《安全生产许可证》、《煤炭生产许可证》、《矿长资格证》、《矿长安全资格证》、《营业执照》)齐全也值得怀疑。

　　在了解到泰莱公司基本面后，该信托经理称，同业者为泰莱做这只信托产品是“不尽职”。

　　“这只产品在节前匆忙成立，没有听说哪家银行以及第三方公司代销这只产品。有可能打着矿业信托的名义，最终将资金投入关联的房地产公司。”他表示，在房地产信托屡遭监管层调控的形势之下，“歪门邪道”变种横生，以艺术品信托、矿产信托为名，行房地产信托之实。

　　经本报记者调查，同泰莱有着某种微妙联系的山西一房地产公司进入视野。

　　山西丰逸盛集团、山西丰逸盛房地产开发股份有限公司在网上刊登的食堂厨师和文员的招聘信息显示，山西丰逸盛集团前身由煤炭能源开采产业公司转变为房地产开发、能源投资管理、现代农业、红木家具等产业投资开发的综合型集团公司，主要下属单位有山西丰逸盛房地产开发股份有限公司、山西泰莱能源投资管理有限公司、山西丰亿森现代农业有限公司、山西精贵金红木家具有限公司等公司。

　　记者在山西省工商局系统中，未发现山西丰逸盛集团和山西丰逸盛房地产开发股份有限公司的记录。工作人员称，有可能是变更名称或者注销了。

　　但前述当地知情人士称，这些公司都是自然人控股的民营企业，与泰莱均属同一实际控制人控制，其实没有相互控股的关系。而且这些公司都在频繁变更注册资金、名称、股权结构、法人代表。

　　即便这是一个至今不能在国内访问的网站，全球最大社交网站Facebook的IPO仍然激起了中国投资者的躁动。

　　1日，Facebook向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SEC)提交首次公开募股文件，计划融资50亿美元，这将是迄今美国互联网企业最大规模的上市交易之一。

　　“福特和IBM在他们的时代都开创了新纪元，Facebook 就是这样一家公司。”这句评价来自拉里·萨默斯(Larry Summers)——美国前财政部长、奥巴马总统原首席经济顾问拉里·萨默斯。他的得意门生桑德伯格(Sheryl Sandberg)是Facebook创始人扎克伯格(Mark Zuckerberg)“离不开的女人”。

　　作为Facebook的首席运营官(COO)，桑德伯格29岁便成为美国财政部办公室主任，一度被寄望接替美国现任财长盖特纳(Timothy Geinter)。

　　这只是Facebook“得道多助”的一个缩影。

　　《第一财经日报》记者查阅Facebook招股书和公开资料发现，助推其上市的大佬来自各领域高端资源。

　　Facebook的融资名单中不乏微软、PayPal创始人泰尔(Peter Thiel)和李嘉诚等巨贾。

　　而在其高管层中，除了桑德伯格外还包括白宫办公厅前主任厄斯金·鲍尔斯(Erskine Bowles)以及曾供职美国财政部的要员。

　　这家擅长社交的硅谷新巨头还与《华盛顿邮报》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就像是约会”

　　“你有没有Facebook的账号？”2009年的一场达沃斯论坛晚宴，扎克伯格“纠缠”起谷歌创始人佩奇(Larry Page)。

　　佩奇给予“没有”的回答。

　　扎克伯格追问他为什么不用，佩奇说那不适合他。

　　信托业的“擦边”生存

　　就公司财务状况、信托抵押、关联公司等一系列疑问，泰莱现任法人代表鲁性明在接受本报电话采访时称，融资2亿元是用于自有煤矿，现有融资全都有抵押。

　　记者追问其抵押资产是否为古交市胡家咀煤矿，鲁性明表示，这是公司间的事情，不愿做过多讨论；关于工商年检报告中连年亏损的财务数据和总资产数据，则表示，“我们很好，我们没有连年亏损”。此外，鲁性明强调，泰莱和山西丰逸盛房地产公司早就脱离了。

　　负责泰莱项目的国投信托经理李达对本报称，不清楚记者出示的泰莱连年亏损数据来自何方，无法做评价；关于信披不足等问题，则以公司有规定不能接受电话采访为由拒绝回答。

　　我国目前尚无信托信息披露制度，一些信托产品以“私募”、“小众”、“为客户保密”为由，在推介时语焉不详，避重就轻，只管“引君入瓮”，暗箱操作泛滥；虽然也有吉信—锟鹏实业信托贷款集合资金信托计划等披露详尽的正面例子，却无法扭转信托业“金融业坏孩子”的恶名。

　　借方和信托公司的这些简短回应，尚不足以澄清有关泰莱信托计划的上述若干重大疑问。而这种疑问如得不到澄清，信托产品不规范操作的风险就不能不引起监管层的警觉。

　　事实上，信托行业的起起伏伏，恰恰折射了同宏观调控和监管政策的某种博弈。

　　2011年上半年，作为开发商“救命稻草”的房地产信托开始出现爆发性增长，不断累积的风险引起监管层注意，银监会先后对信托公司采取了“窗口指导”、强调开发商“四三二”合规、事前报备、净资本不得低于净资产的40%等措施。

　　地产信托所蕴含的风险，源于政府进行“史上最严”的楼市调控，使得房地产市场交易冷淡影响地产商回款，进而导致资金链紧张；同时，紧缩的货币政策使地产商不得不从低成本的银行贷款转向高成本的信托融资。双重挤压使房地产信托的兑付出现问题。很多信托公司在去年七八月份就已经停发了房地产信托产品。

　　用益信托分析师颜玉霞认为，随着房地产信托受阻，矿产能源类信托有望成为信托公司新的利润增长点。一方面，对信托公司而言，在房地产信托受限的情况下，需要寻求新的业务增长点。另一方面，我国从去年开始加快矿企重组，推动资源整合，需要大量资金。

　　根据用益信托统计，2011年以来，共有80款信托产品投向矿产资源领域，募集资金超过322亿元。

　　但是，矿产信托的风险控制手段更少，不确定性更大。普益财富产品部副总监刘辉称，矿产信托的风控手段一般都是用采矿权或者探矿权抵押，但是采矿权和探矿权的价值很难评估。

　　此外，披着矿产信托、能源信托外衣的贷款如果流向房地产业，监管也是较为困难的。

　　用益信托分析师李旸举了一个例子。华能贵诚信托在为新疆创越能源集团发行的一款矿产信托项目中，虽然创越能源在成立3年内没有任何营业收入，但却顺利拿到了信托资金。

　　由于目前矿业权的评估存在很大不确定性，导致信托公司在确定信托资产价值时也存在较大的不确定性，从而增加了信托计划的外部风险。因此，李旸认为，建立完善的矿业权评估体系已尤为重要。

　　前述大型信托公司经理建议，鉴于目前信托业乱象丛生，信托信息披露制度亟待完善，增加透明度、公开度，有助于减少信托行业的暗箱操作，更好地保护投资者的利益。

　　当时不满25岁的扎克伯格开始向佩奇推荐Facebook，但被一旁佩奇的老熟人桑德伯格打断了。

　　这位“救火队员”彼时履新Facebook不久。

　　2008年，桑德伯格成为Facebook的COO，此前，她的履历表上充盈着美国财政部办公室主任、谷歌在线销售运营部门副总裁这样的光环。

　　当年Facebook营收2.27亿美元，到2011年底，这一数字达到37.11亿美元，这家网站的单月活跃用户数量从2009年3月的1.97亿增加到2011年12月的8.45亿。

　　根据美国媒体报道，2007年，扎克伯格感觉到自己需要一些帮助。那年12月，他前往雅虎前任总裁丹·罗森斯维格(Dan Rosensweig)的家中参加圣诞派对，当扎克伯格一到达罗森斯维格家，他目光即扫到一个人，桑德伯格，38岁的时任谷歌全球在线销售和运营副总裁。

　　“我们在门边谈了大约一个小时。”扎克伯格回忆道。

　　当时桑德伯格已准备转换平台。此后，他们频繁秘密会面，桑德伯格的丈夫称那时自己的夫人“就像是约会”。

　　桑德伯格在哈佛读经济学本科期间为萨默斯所赏识。1991年萨默斯成为世界银行首席经济学家，同年桑德伯格成为其手下的助理研究员。而在4年之后，萨默斯成为克林顿政府副财长，桑德伯格被邀成为其首席幕僚，而1999年萨默斯升任财长时，29岁的桑德伯格已然成为了财长首席幕僚。

　　有硅谷观察人士评论称，一方面美国政客越来越依靠社交网络进行各种活动，另一方面，桑德伯格在很大程度上协助扎克伯格打开政商通路。

　　去年2月，扎克伯格同包括苹果公司前CEO乔布斯在内的多位美国硅谷领袖一起同总统奥巴马共进晚餐，当时奥巴马左手边坐的是乔布斯，右手边就是扎克伯格。

　　2个月后，奥巴马更亲临Facebook总部，接受扎克伯格的专访。

　　扎克伯格亦是投桃报李，公开表示支持奥巴马对富人增税的计划。分析称，奥巴马和扎克伯格走得如此近，有助于推高年轻人的支持率，同时很可能从Facebook获得大笔政治捐赠资金。

　　后乔布斯时代，美国需要一个新偶像。

　　高端社交

　　长期以来保持私人企业身份的Facebook，因为股东已经超过500个，按照法律必须向SEC申报，这也促使扎克伯格决定将Facebook发行上市。

　　“人际关系是我们所处社会的根本，有了这种关系，我们才能发现新观念，理解我们的世界，并最终获得长期的幸福。”扎克伯格无疑已经体会到了这种人际关系带来的物质财富和某种意义上的幸福。

　　目前Facebook高管中，董事会主席、首席执行官扎克伯格本人持有的5.338亿股B类股(A类股每股占1票表决权，B类股占10票)，拥有Facebook公司28.2%的表决权，同时和其他股东签订了表决权代理协议，共控制了10.7亿股B类股、4220万股A类股。

　　因此，他手中掌握了总共56.9%的表决权。

　　招股书显示，桑德伯格持有Facebook上市前0.1%的B类股，约190万股。

　　如果按照千亿估值计算，桑德伯格将成为亿万富翁。

　　除了桑德伯格，Facebook首席财务官埃博斯曼(David Ebersman)持有220万股B类股。

　　埃博斯曼也是谷歌前高管，作为曾经的华尔街分析师，在Facebook IPO过程中，他与各家银行建立密切联系，牢牢把握着主动权和控制权。

　　作为承销商之一，高盛集团拥有Facebook 56.3%的A类股。

　　事实上，招股书还提及了香港首富李嘉诚。根据《Facebook效应》(The Facebook Effect)的作者大卫·柯克帕特里克(David Kirkpatrick)的估计，李嘉诚通过多轮融资，共约向Facebook投资了1.2亿美元。

　　不过，经过数轮融资和股权变化后，李嘉诚目前的股权比例尚待披露。

　　考验几何

　　“这是在科技股泡沫崩溃后，很长时间以来第一次市场对科技公司的狂热追捧。”Sunrise Securities的董事总经理在接受本报记者采访时说。

　　2011年Facebook实现收入37.1亿美元，较上年的19.7亿美元有所增长。此前外部人士曾估计，2011年将实现收入约42.7亿美元。去年Facebook的利润达到10亿美元。

　　根据市场调研数据，Facebook已经成为美国最大的网上广告展示平台，占有28%的份额。但对侵犯隐私权的考虑有可能会是Facebook未来发展极大的障碍。

　　来自于监管方面的压力有增强的趋势。在欧洲，Facebook面临潜在的关于隐私的严格法律裁决，而且华盛顿也正在酝酿关于保护网上隐私的法律。

　　在Facebook招股书中，“隐私”一词提到了35次。

　　“Facebook上市后公众对其跟踪用户活动来向广告商提供精确信息的模式会有越来越多关于隐私的考虑。”Edwards Wildman Palmer 律师事务所的合伙人，隐私法律方面的专家Dominique Shelton对本报记者表示。

　　和Google以搜索引擎为主的个人探索模式不同，Facebook需要用户和他的朋友分享他们在网上的所作所为。

　　这两种模式已经开始激烈地竞争，从某种程度上说Facebook的IPO也是对互联网社交网站价值的一种考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