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06月16日 06:42 来源:时代周报
本报记者 喻盈 发自北京
陈曦是标准的美女,高挑、匀净、大眼、白皙……连她的装扮,都是标准美女的雅净、利落,以至于在《被记忆》研讨会上,有第一次见她的批评家慨叹:见过太多不修边幅、蓬头垢面的艺术家,庆幸还有陈曦这样的艺术家存在。
而美女陈曦的绘画,却甚少女性主义式的自我关照、对性别角色的内在探寻。几乎从创作的最初期开始,她就显现出对外部世界、对市井人生的巨大热情,在她早期深受表现主义风格影响的画作上,常常洋溢着一种热气腾腾的气息,色调饱满,笔触狂野。而她对现实世界的观察、描摹,又透露着某种不动声色的旁观者的幽默。批评家黄笃说:在中国当代艺术中,很少有女画家在绘画风格上像陈曦这么令人琢磨不透。
陈曦把自己的性格概括为“喜新厌旧”。而且她也幸运地一直拥有“喜新厌旧”的资本。1991年从中央美院油画系毕业后,她以自由艺术家的身份度过了十几年光阴,画画就像穿衣吃饭般自然,始终独立自在、激情饱满,既没有体制的桎梏,也没有经济的压力。她完全遵从自己内心的表达愿望、个人的艺术探索逻辑作画,也甚少出售作品。
这次的《被记忆》系列画作,在陈曦的创作序列中,就像再一次的喜新厌旧与自由出逃。它们不同于陈曦以往作品的随性,而是“每一张都经过了缜密、细致的前期准备,事前的预想从没有这样理性、清晰”。收集旧电视就是一个繁琐、漫长的过程,她甚至跑去别人家就为拍一张桌子的照片、找一串合适的车钥匙。最后的画面细节,由很多资料的搜集拼贴而成,用画笔再现到画布上,陈曦更创造出一种逼近高清晰的技术方式。她貌似现实主义的描摹,其实带有强烈的观念意味,“有了观念以后,技法已不同了”。
时代周报:这并不是你第一次以电视作为描绘的对象。在“被记忆”系列之前,你还画过《现场直播》、《戏曲频道》、《晚间新闻》等好几张看电视的作品。电视对于你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吗?它跟你的个人情感有怎样的连结点?
陈曦:确实有些特殊的关系。我父亲是重庆电视台的建台元老,也是中国最早一批的电视剧导演,我母亲本来是话剧演员,后来也成了电视剧演员。小时候我曾经跟着父母去外景地,对拍电视的情景也有记忆。最早我们家还没有电视机,但邻居家一个小孩的爸爸是电工,特别厉害,自己组装了一个电视,我特别着迷,总是往她家跑,每次看到很晚也不走,尽管她妈妈其实很不高兴,尽管屏幕上更多时候都是闪雪花,闪很久才出现一个画面。
到现在,尽管我看电视的时间很少,但还是会感觉到对这个信息渠道多少的依赖性,感到压力与权威,有时反抗有时妥协。而我父母,更是好像发展到有些“唯电视论”,如果今天电视里说吃什么好、吃什么不好,马上他们就会向全家通告。
时代周报:你曾说“被记忆”系列的构图方式,不是古典绘画所能容忍的。具体怎么讲?
陈曦:古典绘画甚至所有学院训练的构图,很讲求远景、中景、近景的分布,但我这个系列,电视机屏幕几乎占据了画布的整个空间。在视觉上是很有压迫性的。
时代周报:有人称你的这些作品为“观念写实绘画”,观念的介入,如何影响了描绘的技法?
陈曦:在画这个系列的时候,我有意消解了油画的技法和笔触,让人看不出“画意”,达到一种高清晰的、模拟逼真的效果。每画完一小块地方,我就用非常软、平的板刷在画布上轻柔地一扫而过,消除掉笔触的痕迹。有的时候如果希望影像的感觉更模糊一点,我还会用排刷加点颜色扫上去。我用无光的优质松节油来制造“哑光”的效果。这些方式都是消解油画特征的,极力避免你被画的厚度、肌理、笔触吸引注意力,而是让看画的人更多关注画面的信息本身,关注这个复制出来的记忆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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