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07月11日 09:05 来源:《中国经济和信息化》杂志
文 本刊记者 周夫荣 王赵宾
这是中国最早的光伏企业,看它的成长历程就是在读中国光伏产业的发展史。遗憾的是,从诞生至今的45年间,它虽几度易主,但却一直纠结于囊中羞涩。这一次,它离上市近在咫尺。
中国最早的光伏企业真的要上市了?
波导和宁波电子的股权纠结让日地太阳能电力股份有限公司(简称日地太阳能)几次与上市擦肩而过。这一次,它只差一米就能触摸到金融市场的热度。
5月30日,日地太阳能总经理周建宏和他的同事提前一周到达了德国。在满是金色头发、高鼻梁的慕尼黑光伏展现场,这几个中国人像当年他们的“后辈”施正荣一样,心里有些忐忑但却激动万分。在无数次羡慕与尊敬的目光洗礼中,他们无一例外再次挺了挺胸膛,踏着比施正荣当年更大的步伐向展会里层走去。
为了这一天,日地太阳能等了45年。
日地太阳能的前身是始建于1966年的宁波硅材料厂,它是国内最早从事光伏太阳能研究的“四大元老”之一。1978年,这家小厂改名为宁波太阳能电源厂(简称宁波太阳能),悄悄地开启了中国光伏产业的大门。作为中国第一家光伏企业,它迅速占据了中国太阳能光伏组件产品80%的市场。
两年后,在一个冬日的午后,西湖之畔。数万杭州市民驻足观望,围观一艘挂着奇怪板子的船。宁波太阳能制造的中国第一艘实验用太阳能做动力的硅太阳能游船竟然在无传统燃料的情况下,以6公里/小时的速度,连续进行了三个小时的全速航行。
这一记录直到30年后才被打破(2010年的上海世博会前夕,在上海黄浦江畔,当上海市委书记俞正声启动“尚德国盛号”游船首航按钮时,有媒体将其称之为“中国第一艘太阳能混合动力游船”)。
不过,宁波太阳能很快就陷入了波导股份与宁波电子信息集团之间的纠结。此后更是几度更名,几度沉浮。
2005年,无锡尚德成功登陆纽交所,其董事长施正荣完成了从技术人员到首富的华丽转身。随后英利、赛维等一批明星级别的光伏企业迅速跟进,而宁波太阳能则如同一个小池塘里的大鱼,在进入一个更大的湖泊时,瞬间就会发现同类会有如此巨大的能量和身躯。它很快就被落下了很远,甚至脱离了媒体的聚焦。
对于这样的落差,日地太阳能的一位高层将其原因归结为缺钱。他说:“上市就能有钱,就可以扭转局面。”
只是缺钱的原因吗?在新能源概念炙热的今天,光伏产业差钱吗?不是钱的问题,又是什么呢?
“在羡慕、嫉妒等各种复杂表情里,淬炼过的日地太阳能,一定有颗强大的心脏。不过,已经走下神坛的施正荣真的是他们选择的唯一路径吗?”一位业内人士说。
想占领更多的市场,分到更大的蛋糕,除了钱,其实需要做的还有很多。作为“后进者”的日地太阳能,要看到的绝对不是眼前的这一米的利益。
差一点死在沙滩上
“日地太阳能发展到现在,必须上市了。”郑飞(化名)告诉《中国经济和信息化》记者。郑飞是宁波太阳能的一名高管,谈起日地太阳能这些年的经历,他的声音有些低沉。“我们在规模上被落下,究其原因,就是因为企业未能上市。”
20世纪的最后几年,中国的证券市场仍是为国企服务的,它被赋予让国企扭亏为盈的历史使命。因此当时的上市不是通过保荐,而是通过指标分配。1998年,宁波市把一个指标给了当时的行政单位宁波市电子工业局(现宁波电子信息集团)。
宁波太阳能正是电子工业局下的国企。然而,让他们意外的是,电子工业局却没有把这唯一的救命馒头给这个根正苗红的亲生儿子。当时,宁波市电子工业局管理下的最大、最有前途的企业莫过于波导。但波导是个民企,没有这个指标,于是电子工业局通过把国资放入波导给其改制。当年11月,波导吸收合并了宁波电子信息集团下属的两家全资企业,一家是宁波电容器总厂,另一家便是宁波太阳能。
那时宁波太阳能销售额不到1000万元,员工也仅有几十个人,而“手机中的战斗机”波导的产值接近100亿元,在如同大象般地波导的面前,宁波太阳能就像一只蚂蚁一样微不足道。
2002年,在波导手机业务如日中天的时候,为了集中优势主攻手机业务,波导便以1000多万元将宁波太阳能80%的股权转让给了宁波电子信息集团。实际上,宁波太阳能只是倒了一次手最后又回到了宁波电子信息集团手中。
这时候国内光伏产业开始快速升温。然而,此时宁波太阳能的步子却因“太极推手”愈显缓慢,乃至被后来者尚德甩在了身后。
知情人透露,就在施正荣为了上市,通过成立BVI公司对尚德私有化时,百分之百国资背景的宁波太阳能也在解决企业的身份问题,想办法把国有资产请出去。“宁波太阳能当时打算单独走IPO的道路,而且时间一点都不比‘中国太阳第一股’尚德晚。要是真的成行,现在的国内光伏企业格局肯定是另外一个样子。”宁波电子行业协会的相关负责人说。
为此,宁波太阳能请来美林投行协助剥离国有资产。后来恰逢宁波市要求理清劳动关系,宁波太阳能企图通过买断劳动关系,以部分职工持股的方式剥离国有资产。然而,由于当时公司的规模很小且囊中羞涩,国资剥离的问题便不了了之。
体制成了锁在宁波太阳能身上的镣铐。当时的它太小,依靠自身力量不足以挣脱束缚,而神经本就麻木的政府更是积重难返。结果宁波太阳能只能空怀大志,戴着镣铐跳舞。
2006年,光伏产业发展迅猛,宁波太阳能也终于不差钱了。上市问题和国资的剥离便又一次提上日程。而就在这一年,新《公司法》出台,规定实际控制人变更后三年内不准上市,股权变更再度搁浅。另一边,2001年才成立的尚德,已然在施正荣的带领下成功登陆美国纽交所,施正荣的财富也远超黄光裕和荣智健,一举成为中国内地新首富。
同时来的是国内手机生产商的集体沉沦,波导境况一日不如一日。作为波导的大股东,宁波电子信息集团如果在没有搞好手中上市资源的背景下,又想由另一家企业申请发新股上市,显然不太可能得到监管部门的批准。宁波太阳能高层上市的热情,意外地遭到大股东宁波电子信息集团的反对,这无疑又是一盆冷水。
其实,宁波太阳能上市情结由来已久,这倒并不完全是它们缺钱,“企业不上市就发展不起来,上市公司的资金、品牌、人才、管理都不是非上市公司所能比的。”前宁波太阳能退休高管说。
即便不上市,国企身份对宁波太阳能的束缚也已经变得很明显。“经营性的企业保持国资背景会引起不公平竞争,在市场竞争中,企业是要亏本的。国企讲级别,我们企业是正处级。但只攀比、讲享受,那企业如何存活?”郑飞说,“上市是一举两得的举措”。
2008年,宁波太阳能利润达到1.9亿元,上市似乎顺理成章了。就在高管们谋划上市之时,全球金融危机爆发,中国有300多家光伏企业因此倒闭歇业,占据国内光伏企业总数的3/4。宁波太阳能的利润也在第二年降至7000万元。“在这个节骨眼上是没法上市的。”郑飞说。
宁波太阳能当然不会甘心被后浪拍死在沙滩上。
2009年元月8日,宁波市副市长余红艺带着市国土局、市建委、市电业局、高新产业区等7个有关部门领导,到宁波太阳能现场办公。对于宁波太阳能“年产120MW高效太阳能电池及组件产业化项目”建设中遇到企业验资、供电、土地招投标等困难和问题,余红艺当场协调工作组对这些难题给予解决。这位女市长恰恰正是原宁波市工业局局长,日地太阳能的大股东宁波电子信息集团的前任总经理。
2010年11月19日,宁波太阳能通过整体变更方式改名为日地太阳能,注册资本近一亿美元。新一轮上市日程表已经置于宁波太阳能每一位高管的案头。
在这样内部轰轰烈烈变革的大背景下,宁波太阳能不承认他们是落后了。
郑飞说:“大公司低调一般有两个原因,要么是闷不吭声埋头苦干,要么就是有问题,不敢讲话。”他认为日地太阳能的沉默是为了蓄势待发。他的情绪变得有些高亢,趁机宣传起来:“我们代表中国太阳能产业的发展历史,我们要做百年老店。”
中国光伏产业联盟秘书处王世江说:“中国光伏企业在美国上市的市盈率全部低于10,最低的是1.6,而在国内上市的光伏企业的市盈率都在20、30以上。”他还说:“宁波太阳能衰落的原因并非郑飞所说的上市受挫,而应该是人才流失。今年初,沿袭了46年的老国企体制的峨眉半导体材料厂被东方电气集团收购就是个例子。”
业内人士表示,对光伏产业的后来者而言,无论是国企还是民企,宁波太阳能是他们仅有的参照物。尤其在市场经济大潮中,晚一分钟就会贻误战机,与其赤手空拳,不如先从别人手里拿武器,尽管武器有些粗陋。
有没有落后?
宁波太阳能的前身宁波硅材料厂,始建于1966年,与它同时代的还有云南半导体器件厂、河南开封太阳能电池厂、河北秦皇岛华美光伏电子,它们被公认为是国内光伏“四大元老”。
12年后即1978年,这家小厂改名为宁波太阳能电源厂,真正开始专门从事太阳能电池生产。在中国,这是第一家。那年,日后被誉为“光伏界比尔 盖茨”的施正荣仅有15岁。现任内蒙古发改委风电专家组组长的陈谟通介绍说:“1989年,为24户牧民安装的太阳能发电设施,其电池片就来自于宁波太阳能。这是中国第一批示范太阳能应用项目。”
在光伏还是件稀罕物的时候,宁波太阳能轻而易举地占领了国内太阳能光伏组件产品80%的市场,这也让宁波太阳能迅速过上了衣食无忧的生活。
2000年,身为电子工业局(现宁波电子信息集团)处长的周建宏来到宁波太阳能,此时的宁波太阳能无论是规模还是产量都排在全国第一。
那是他们比较幸福的时光。即便如此,宁波太阳能的产能仅有5兆瓦。“不过我们花费的成本可不少。现在日地太阳能的发电成本基本是一元钱一度,那时候可是30多元钱一度!”
由于占据了时间的制高点,宁波太阳能的产品迅速被应用到军工方面,许多标准都是宁波太阳能协助制定的。不过,最大的市场需求还是在民用消费层面。因此,2005年无锡尚德一经出现,便迅速盖过了宁波太阳能的势头。2006年,尚德这匹黑马登陆纽交所后,也甚难听见来自宁波太阳能的声音。
“尚德之所以做得好,关键在于他们借助了资本的力量。”在郑飞的眼里,他显然不太看得起尚德的迅速崛起。“事实上,他们也在努力弄钱,不过其节奏感实在不敢恭维。”熟悉他们的一位业内专家说。
直到2010年11月19日,这家公司再度更名,由宁波太阳能电源有限公司变更为日地太阳能。其实,公司此举是想借知名的产品抓取外界眼光——公司当年曾经占据全国80%市场份额的产品就是日地牌硅太阳电池组件。“你说宁波太阳能人家不知道,你一说日地牌,这个行业的都知道。”郑飞说。
在电子行业中,电源代表弱电,电力代表强电。现在叫电源的光伏公司基本在做航标灯、基站,这在日地太阳能眼中是小打小闹。日地太阳能要做大型的发电站。
在外界人士的眼中,日地太阳能的兴衰与企业家的性格有直接的关系。任奉波说:“宁波太阳能的默默无闻是因为这个企业比较低调,他们不做宣传。这是所有宁波籍企业家的共性。”但事实上,无论哪个行业的发展都不可能忽视与宣传的配合。
郑飞也不承认日地太阳能落后于尚德、英利,他说:“不能说日地太阳能落后于尚德,我们只是在规模上被落下。技术上的投入,我们一点都不比他们少。目前业界都说英利在用硅烷法提炼晶硅,其实我们比他们早半年就在使用这种方法了。业界不知道这个事情,那是因为我们低调。”
虽然,日地太阳能技术上的投入一点都不比尚德、英利少,然而去年,尚德的产量达到了27.2吉瓦,英利的年产能也已超过一吉瓦(注:1吉瓦=1000兆瓦),日地太阳能的产能仅为350兆瓦,今年计划扩大产能至650兆瓦。即便这个目标能够很快实现,这仍然让人怀疑日地太阳能的投入产出比问题。
当《中国经济和信息化》记者质疑日地太阳能的产能时,任奉波说:“落后与否不能光看产能,还要看企业内部的产品结构。”而对于日地太阳能内部的产品结构如何,是否优于同行,任奉波未予回答。
对于英利的“熊猫计划”、尚德的“冥王星计划”,郑飞说他们有个提高电池转换效率的“火星计划”。他做了一个形象的比喻:“为了提高太阳能转换效率,日地太阳能在电池板的绒面上做了个栅线,栅线就像军队里的指挥,把因日照产生位移的电子统一步调引导出来。否则不仅个别电子的电能会造成浪费,而且还会堵塞后面的电子往前走。”
“不过,从产能上来讲,日地太阳能尽管不承认落后,但它们与尚德、英利的差距还是显而易见的。而这种差距必然会引起衍生反应,如资本市场的融资效应、政策扶持力度以及被关注度,这些又会反作用于日地太阳能。”一位业内人士说。
但郑飞对于市场份额的下降,强调的还是客观原因。“现在大的光伏企业都做电站,一个电站就把市场份额提上来了。而目前国内的电站一般由国家电力公司垄断,有的国家电力公司不愿自己做可再生能源电站,于是就通过招标让光伏企业来做,这其中有很多企业恶性竞争,不惜亏本。”
他又说:“我们企业不做亏本赚吆喝的事,宁波人从来不做赔本买卖。”
与之截然相反的是,上述中国光伏产业联盟专家告诉本刊,“从全国来看,江苏一带的大型光伏企业很多,而浙江一带大多都是规模较小的光伏企业,宁波太阳能已经算是个特例了。这跟浙江一带中小企业的投机心理有关。”他还透露,近期浙江的热钱有涌入光热发电领域的迹象。
据媒体报道,在浙江开化县居然就挤进了几十家硅材料及其配套企业。这样的投资行为完全符合浙资的敏锐和贪婪,不过,这会不会和炒房一样成为泡沫前夜呢?
郑飞很自信,他说:“这个问题没那么简单。赔本赚吆喝会扰乱行业经济秩序,如果可以这样,那么我投标时喊出免费的价格呢?企业做一单这样的生意还能存活,那如果做10单呢?”
他畅想两到三年以后,光电和火电能接轨。到那时候,火电会越来越贵,而光电会越来越便宜,光伏产业的市场就会无穷大。然而,他又说:“由于我国各部门各自为政现象严重,并未形成一套可行的光电入网政策。我国的风电、光电因不稳定而被称为垃圾电。新疆发的风电当地用不了,但却无法输送到电荒严重的东部地区。”
20亿元订单意外飞来
去年年底,日地太阳能接到了一份来自德国的价值高达20亿元的太阳能订单,将在今年分阶段实施。而日地太阳能的大股东宁波电子信息集团投资运营处处长、宁波电子行业协会半导体照明分会秘书长任奉波说:“日地太阳能接了个20亿元的大单?我没得到消息。”
本刊在采访中得知,业内专门研究光伏企业的专家以及尚德、英利、天合等企业的相关负责人均表示不知道有此订单。这个订单从何而来成了一个谜。这个神秘的订单让日地公司既高兴又担忧。高兴的是终于有大生意上门了,担忧的是公司的产能可能不足以执行订单,必须扩张产能方可缓解供应不足的窘况。
对于日地太阳能的上市计划,上述中国光伏产业联盟专家表示,“很多企业都说自己的产品供不应求,其实这是国内企业的一种策略,以稳定客户和投资者的信心。产品只要出厂,企业就把它算入出货量,搞得全世界都以为中国光伏产业必须扩大产能,其实好多产品都滞留在港口,根本就没有售出”。
今年上半年,国内光伏企业已经感受到欧洲市场迎面刮来的凛凛寒风。尚德集团办一位陈姓负责人透露:“光伏产业的严冬已经来临,不好说具体什么时候会结束。谁熬过这个寒冬,谁就将拥有春天。”
“上半年的形势是不太好。现在的整个国际市场变得不太明朗,因为国外的政策在调整,所有光伏行业都在等政策落地。”任奉波如此解释此番寒流侵袭的原因。
中投顾问高级研究员李胜茂说,德国撤销光伏发电上网电价补贴的额外削减计划,以及接下来有可能出台的一些其它措施,都不大可能刺激德国的光伏装机容量实现明显改观,相关企业不要对此期望过高,必须抓紧时间调整销售市场。
因此,有业内专家表示,日地太阳能在这个时间段扩大产能是有风险的。大家都在扩产,哪有那么多市场吸纳那么多产能?江浙地区有些企业的排空率已经为零了,库存压力越来越大。
“这又会是一次行业洗牌。”该专家说,国际市场不仅要求光伏产品价格下降,而且对质量的要求更高。“很多光伏企业推出10年质保,25年使用寿命的质量保证,一般小企业是做不到的。”只有那些有品牌效应、有稳定销售渠道的企业才能活得更好。宁波太阳能是个老牌企业,但它在市场上的表现不敢恭维。
该专家还称,产能过剩是业内一个非常敏感的话题。但客观地说,今年已经出现阶段性的产能过剩,扩大产能可能意味着更多的库存和亏损。不扩大产能又意味着整体竞争力下降,可能在价格战中一败涂地,停产则会死得更快。日地太阳能进退维谷。
然而,在这种形势下,日地太阳能仍然摆开了架势要打规模牌。日地太阳能正在宁波开发区动工逐步建设“宁波日地光伏产业园”,产能达到1000兆瓦,预计投入数十亿元,目标直指全球光伏企业的前三甲。
日地太阳能下如此血本,真的是发展需要还是孤注一掷?
沿着后辈的路
历史从来不会重复,但却经常惊人地相似。与施正荣一样,几年后周建宏也把战车开到了德国慕尼黑光伏展。
德国慕尼黑光伏展是欧洲乃至全球规模最大的太阳能专业展。当年,施正荣在国内市场无望、员工甚至要拿设备换钱的艰难时期,正是德国光伏展让他迎来了“逐日英雄”的第一缕曙光,也为日后尚德进军纽交所奠定了坚实的一步。周建宏期望日地太阳能能像当年的尚德一样在光伏展上迎来好运。然而,他的脚步却比当年施正荣沉重许多。
周建宏到达慕尼黑后,立即马不停蹄地飞抵不莱梅。从机场出来需要坐一段地铁,出了地铁迎面是一幅大大的广告牌,日地太阳能的名字赫然其上。在异乡见到自家的招牌,周建宏的欣慰和自豪感溢于言表。
随后,他和德国外交部长费舍尔一起喝了咖啡,之后,他们参观了威悉球场。他可不是来度假的,他此番是沿着另一个“光伏行业后辈”苗连生的脚步,走上了赞助体育赛事之路。郑飞说:“英利赞助世界杯,为整个太阳能行业做了件好事。所以我们也赞助了德国云达不莱梅球队。”
今年4月份,日地太阳能和云达不莱梅球队签署了赞助合同,下一赛季,日地太阳能将成为云达不莱梅的官方赞助商。这也让郑飞和整个日地太阳能公司兴奋不已。
可是,让我们看一下云达不莱梅上一季度的总成绩:排名13名,没有进入欧洲联赛。今年,云达不莱梅也无重量级球员的转会动作,下赛季能否进入欧洲联赛希望渺茫。即便云达不莱梅打入冠军杯,其影响力和英利赞助世界杯也是云泥之别。
而即便日地太阳能的品牌打出去了,它对客户的影响也相当有限。尚德电力一位管理层表示,尚德是不会在体育赛事上做投入的。因为太阳能电池组件的销售路径以B2B(企业对企业的营销关系)为主,而体育赛事的观众基本都是普通消费者。即使通过B2C模式销售,终端消费者还是会倾向于通过当地分销商的推荐来购买产品,而不是看品牌。因此,品牌宣传基本是通过行业杂志或者行业展览会、研讨会的形式,以便让地区经销商、上下游企业了解公司。
其实对于光伏企业是否适合赞助体育赛事,业内一直质疑不断。因为很多公司的决策者并不是球迷,而且电池产品的购买决策涉及到采购、工程、决策层等多个层级,不像可口可乐、麦当劳等快速消费品的购买那么简单,所以采购行为也不会像购买快消品速度那么快。
因此,不少专家认为日地太阳能的赞助行为不够明智,除了花钱赚点眼球外,难以对市场有所帮助。简单地复制明星企业行为不一定完全好使。
一边是光伏产业偶像的施正荣走下了神坛,一边像日地太阳能这样想尽办法挤进这趟上市列车的光伏企业。不过,对于它们除了更好运用资本杠杆之外,更重要的是用先进的技术武装自己。“这才是长久之道。”一位业内人士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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