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07月22日 01:17 来源:第一财经日报
将于7月23日巡演至上海大舞台的苏打绿,是台湾新音乐浪潮的标志性乐队。这几位来自台湾政治大学的高材生,就像音乐城堡里的彼得·潘,用音符编织着白日梦般的纯真世界,载你远离现实之重
俞晓辉
他们是放歌台北小巨蛋的第一支独立乐队,也是唯一一支蝉联台湾金曲奖最佳乐团奖的乐队。六位个性迥异的团员,将每个人的想法、创意和演奏技巧融合成了一支风格一致的乐队——“苏打绿”。主唱青峰雌雄难辨的嗓音,将各种魔幻的、写实的、清新的或狂烈的音符带进耳膜,似气泡般爆破,好似酷热夏日里饮下一杯冒着气泡的冰镇苏打水。
在苏打绿的音乐城堡里,到处都是纯真与美好,坚硬残酷的现实只蜷缩在边缘角落。那些流畅旋律像一只忘情起舞的飞鸟,载着你远离现实之沉重。7月23日,这股代表着台湾音乐的新浪潮将穿越海峡,席卷有点闷湿的上海。
幸运启程
开端之后意味着无限的可能性,而很多开端都源于冥冥之中的些许偶然,苏打绿的音乐启程即是如此。
主唱青峰把苏打绿称为“一支建立在情感上的乐团”,他们中的大部分成员都来自台湾政治大学,各自研修中文、社会学、心理学专业,却因音乐成为知己。早在十年前,意气风发的他们就曾在校园内获得过乐团组冠军。2003年初,木吉他手阿福、电吉他手家凯和键盘手兼中提琴手阿龚的加盟,又为乐队拼上最后的拼图。可就在那年夏天,无忧无虑的大学生活将走到尽头,同时抵岸的,或许还有他们的音乐梦想。
苏打绿决定用音乐为他们的大学生活画上一个句号。然而,这最后一站却是一个幸运的开端。“我们原本只是要展开一段画上句点的表演旅行,却幸运地开启了我们所有人的梦。”苏打绿在接受《第一财经日报》Email采访时说。他们所说的这个人,就是音乐制作人林伟哲。
“气质不错的学生团”是苏打绿带给林伟哲的第一印象——胖胖呆呆的鼓手、帅气的女贝司手、老实诚恳的木吉他手、带着墨镜耍帅却害羞的电吉他手、始终笑嘻嘻的键盘手。可这一切的印象,却在青峰的嗓音下灰飞烟灭。这是男人还是女人的声音?林伟哲有点疑惑,这嗓音让他想起了那些初听之下感觉怪异最后却被征服的音乐人,比如山羊皮(Suede),比如The Cure。一曲唱罢,林伟哲成了苏打绿的歌迷。演出结束之后,他们互留了电邮。就这样,苏打绿带着小幸运开始了自己的音乐旅程。
音乐城堡里的彼得·潘
建团十年来,苏打绿像是永远停驻在了自己的青春期,体内的荷尔蒙喷薄而出,夹杂着各种妄想、各种青春的宣言和叛逆。他们不愿成为长辈和社会期许的标准模板,他们也没有愤世嫉俗的批判姿态,他们只说,“温柔地推翻这个世界”。
2001年组建乐队,2003年加入林伟哲音乐社,2005年推出首张带有明显校园风的同名专辑,2007年登上台北小巨蛋舞台,2010年发行第7张专辑《十年一刻》——十年一个轮回,在音乐世界转了一圈的苏打绿,还是那个带着校园与青春气息的乐队,相信只有音乐能带给他们快乐。就像音乐城堡里的彼得·潘,苏打绿用音乐编织着自我的美好世界。
他们的音乐干净而慵懒,有一种夏日午后白日梦的场景感。他们唱青春,唱爱情,唱生活的琐碎和工作的无聊,唱这个时代年轻人的困顿、伤心、紧张与忧伤,唱一些无关现实的梦想与细碎生活。他们不会在音乐里吐槽这个世界,因为它本身就混乱不堪,音乐就是他们的内心城堡,那里只有梦,无烦恼。
苏打绿说自己就像《十年一刻》这首MV里面的齿轮一样,彼此转着,但又互相照应着,“体谅与包容是驱动力,而幽默和默契是润滑剂”。当人们质疑他们的白日梦不着边际,不能让这个城市更美好时,他们会反驳说“不切实际的梦想才是实际的根本”。
独立姿态
当下台湾是一个浮躁的消费社会,一切坚硬的东西,就连严肃的政治也来不及抽身逃离,都沦为交易的商品。主流唱片公司的精心包装和打造,铺天盖地的宣传和广告让人们迷失了自我判断,工业流水线出来的产品缺乏个性,更缺少古典时代的技艺成分。不过仍有那么一些独立音乐人,像苏打绿、张悬、陈绮贞、王若琳、陈珊妮,他们并不去迎合市场,只是安静唱内心,“写下讨人厌的字”,唱出内心的情感纠结,自始至终保持一种独立的音乐姿态,俯冲唱片业。
苏打绿最反感商业的字眼,在他们内心,音乐不分主流与独立。“我们是地下乐团,我们要把所有人拉到地下,我们就是主流了。”这是他们狂妄的直白,也是这个时代年轻人的姿态。
苏打绿的独立与自我,同样存在于张悬和陈绮贞等台湾音乐人身上。出身名门的张悬渴望自由,放弃了简单舒适的富足生活,在高二退学后选择音乐创作之路;大学主修哲学的陈绮贞说过“花苞很多都不开,就要剪掉一些,让它专注开一朵花”,于是在她身上开出了一朵小众领域的音乐之花:她自己写歌,自己录歌,再抱着CD送给各家唱片公司。
独立是一种姿态,更是流淌在台湾音乐人血液里一脉相承的精神。只是在不同的时代背景下,这种独立会呈现出不同的画面。新世纪相对轻松,而上个世纪则略显沉重。上世纪70年代,面对接踵而至的政治变故,李双泽、胡德夫等民歌手倡导“唱自己的歌”,谱下《少年中国》等耳目一新的歌曲,反思着台湾的身份问题。罗大佑的首张专辑《之乎者也》同样以一种凌厉的姿态介入台湾现代化的现实,唱出了台北高楼大厦的冷漠困顿、农村绿水田园的诗意栖居。
在急躁的商业洪流下,不愿被潮流主宰的年轻一代越来越关注这个社会日渐稀缺的独立与个性。于是,苏打绿、张悬、陈绮贞们最终从小众圈子横空出世,受到文艺青年的迷恋与追捧。除了他们真诚好听的音乐之外,他们坚守梦想的经历,不媚俗的态度与精神,本身就是一个榜样,就有一种莫名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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