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经男

　　 在秘鲁南部，挨过初抵海拔3410米的库斯科的不适，徒步前往两公里之外的高山上，那里雄踞着旧时印加古城卫城萨克塞华曼，若说库斯科的形状是一个美洲狮，那么萨克塞华曼就是狮头。

　　 以印第安人为主要人口的库斯科选择在每年7月底庆祝雅瓦尔节。在当地语言里“雅瓦尔”就是“血”的意思，这个节日一般历时10天，在7月28日达到最高潮。

　　 “这个节日是印第安人不愿屈服的民族精神的象征，现在每年有近万名游客在此期间前来观赏。”节日主持人、科塔邦巴斯镇的镇长对我说，“十六世纪早期，西班牙征服者对盛产黄金的印加帝国垂涎三尺，几十年后他们又建立了秘鲁管辖区，把印第安人赶往金矿、银矿及大庄园，强迫他们劳动。于是，印第安人每年举行一次‘雅瓦尔节’，其中最主要的活动就是大兀鹰斗牛。印第安人将大兀鹰视作”英雄“并比作自己，把被大兀鹰斗的牛比作殖民统治者，时至今日，大兀鹰斗牛的仪式早已褪去了其最早的宗教意义，而是成了秘鲁的欢庆节日。”

　　 当我到达萨克塞华曼时，这个节日中的明星、捕捉大兀鹰的人早已经被甄选出来。每年雅瓦尔节前，镇长会挑选出对大兀鹰的活动习性了如指掌的人，一同前往安第斯山脉4500米的高山上捕捉到兀鹰。抓到后，库斯科人给它喂食狗肉、羊心，还给它喝用玉米酿成的“希加”酒，希望它在斗牛比赛中状态神勇。同时，库斯科也同时挑选最具野性的大公牛，将它的双角磨利。

　　 镇长还记得去年大兀鹰斗牛的那一天，天蒙蒙亮，当地居民就陆续早起，希望能在斗牛场外觅到个好位子。狂热的印第安人和游客造出了一阵高过一阵的声浪，披着红色斗篷的兀鹰才由打扮成西班牙斗牛士模样的捕鹰手带领入场，而一旁的是身披蓝色缎面的壮牛。

　　 绕场一周后，复古打扮的人给兀鹰和壮牛灌足白酒，用绳子把兀鹰系在牛的腰背部，再用一根粗尖的钢棍和一条皮鞭，把驮着大兀鹰的壮牛驱赶入场。进入斗牛场中心的大兀鹰顿时用利爪紧紧抓住牛背的皮肤，用尖嘴狠啄牛的身体。最后，随着公牛的倒下，栅门大开，捕鹰猎手在人群的欢呼声中进入场地，解开捆绑大兀鹰的绳索，全场人群因为兀鹰的展翅高飞而更雀跃。在苍茫的萨克塞华曼的石垒边，传来了欢庆的管乐，所有的人都舞起来了。

　　 虽然大兀鹰斗牛并不如西班牙奔牛节中的斗牛更知名，但它原始随性的场面却让我更加期待。而在28日夜晚，雅瓦尔节的庆祝活动达到高潮时，秘鲁土著舞会也将在夜幕降临后上演。傍晚七时许，镇上的居民和访客都将在太阳神殿集结，秘鲁独一无二的剪刀舞演员将在现场表演上下翻飞的动作。而在由泥土、骨头、动物角、海螺制成的多种管乐器的合奏下，围观的人群也欢乐地跳起瓦科纳达舞，头戴木制秃鹰鼻面具和带有彩色飘带的阔边大沿草帽，身穿鲜艳的肚兜和披风，手握长鞭，边舞边挥动长鞭。

　　 在叮当作响的剪刀配乐下，整个库斯科的夜晚都沉浸在印第安人的神秘舞步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