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复古的大趋势下，20世纪那些被匆匆甩在背后的生活姿态和样貌，在时间的细碎打磨后，重新焕发出了神采

　　钟天阳

　　“古着”这一说法，由日本流行而来，广义而言算是二手衣，但能够在相隔几个年代又跳出来尽显风华的古董服装，绝不是单纯的“二手”所能概括。一代大师香奈儿曾经说过：“时尚易逝，风格永存。”在复古的大趋势下，20世纪那些被匆匆甩在背后的生活姿态和样貌，在时间的细碎打磨后，重新焕发出了神采。

　　1995年开始，时尚向整个20世纪展开“掠夺”。宽大的蝙蝠衫、萝卜裤、Disco迷幻色彩、夸张的波普图案一一还魂，近年来的国货复兴亦是复古宏大羽翼下的本地化转生。而“古着”则是这种还魂转生中最直接、最原汁原味的方式。

　　标注时代的印迹

　　在北京鼓楼东大街上，聚集着几家小有名气的古着店。这其中Mega mega Vintage古着店的主人刘可，曾经是一位摇滚乐手。刘可说，来他店里的有两种人，一种是他觉得“你是二手的，没有道理卖这个价钱，就应该很便宜”的人；还有一种是认为“这个东西太便宜了，是无价之宝”的人。对于种种对古着的曲解，他已经不像过去那样急着解释了，他越发觉得这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事。

　　在解释“古着”的时候，很多采访对象都喜欢用“Vintage”来描述这种概念。其实“Vintage”的意思简单地说就是“old（老旧）”，它发源并繁衍于廉价的二手商店，却并不代表陈旧。它体现的是一种成熟的、历时不变的经典魅力。就像20世纪50年代奥黛丽·赫本穿的瘦身裤、60年代Pucci设计的有植物图案印花的女衬衣以及贯穿那个年代始终的Chanel的套装裙，它们都是最标准的Vintage。

　　“古着在国外很普遍，很多热爱时尚的年轻人都会收藏几件有故事、有年代感的精品。”刚从英国修学服装设计归来的冯奕忻正是这样一个对古着抱有热情的后生。回国以后，他带着自己在英国收集到的14套精致古着，联合6位设计师的单品，在两个月时间内于上海筹办了名为“旧服新颜”的时尚概念展。展出区域并不算大，但光影交错间，策展人的心思却展露无遗。

　　“解读古着的时代背景是很有味道的一件事。”冯奕忻告诉记者，二战之后，资源匮乏，各种混纺的材料成为流行，而Chanel当时在这种时代趋势下对服装的简洁化改造也影响了此后数十年的时尚风向。比如在展览中，几套Chanel时代风格的古着尤为引人回味：带着白色纽扣的黑色连衣裙，高腰的剪裁让曲线显露无遗；呢子与羊毛混纺的Chanel风格女装外套，勾勒出那个时代女性简洁而挺括的肩线。冯奕忻说，这是他对于古着最想阐释的一种魅力，即是停留在古着上的时代印迹。“所以你眼前的不仅仅是一套古着，它已经是某个时代的缩影。”

　　魅力在乎风格

　　在时下潮流杂志的街拍中，我们往往可以看到那些标注着“某品牌，来自某年”的服装。从伦敦到东京，古着这种文化已经深入人心，街道上到处遍布着各种Vintage店。但是在中国，古着店还属于先锋，在这些先锋中，坐落于上海五原路的“Lolo Love Vintage”古着店算是难能可贵的一家。

　　走在五原路上，拐进弄堂里的一扇木门，就是“Lolo Love Vintage”的庭院。橙色绿色的漆皮旧沙发慵懒地摆在门口，遥望着角落里不知哪里觅来的一尊石佛像。厅堂内，柔和的黄灯照在色彩鲜艳的年代花裙上，堆满架子的旧包袋不乏一线品牌，各式电影中出现的精致帽子排成一排，风华犹在。

　　店主罗罗说：“其实我骨子里一直喜欢古旧的东西，觉得它们有沉淀有历史感。”作为业内知名的造型师，罗罗总是穿梭于各类大片拍摄场地，对老时光心怀大爱的她，大约在5年前开始买古着衣饰。在欧洲旅行的时候，各地的跳蚤市场和二手商店都是她最爱光顾的地方，久而久之也就萌生了开店的想法。

　　旧衣展新颜

　　“真正好的古着流传到今天都是很不容易的，非常稀少，所以价格不低，懂的人也不多，只有两种人会买。”刘可说。这两种人中，一种是喜欢怀旧的纯古着迷，他们穿的是当时的感觉和文化，这种人比较少，但都是比较疯狂的粉丝。还有一种就是对造型有着高要求的潮人，早已不满足于用现在市面上人人都能买到的新东西来做搭配，他们要的是只属于自己的风格，而数量稀少、款式又特别的古着自然就是最佳的选择。

　　“古着服饰一般都有30年以上的历史，这类服装要穿出时尚感就要懂得配搭。”冯奕忻告诉记者，越是透露着年代特征的古着，越是需要穿戴者在搭配时花费心思。“关键在于了解自己适合怎样的古着，在合适的基础上再去搭配——会让每一次组合都成为一道有趣的小难题。”

　　在展览中，冯奕忻自己做模特示范了四套古着的穿搭方法，多是主打花色，但整体造型却不突兀，反而显得自然。冯奕忻说，古着的年代感容易把穿戴者拉到某个尴尬的潮流夹缝中，如果找不到合适自己的古着，会让整体造型“又旧又土”。

　　相比整体的造型难度，罗罗告诉记者，要搭配出一身创意古着可以从单品入手。“包袋是最简单的，还有鞋子、墨镜等饰品也是入门级单品。不妨以现时流行的造型作为参考，挑选一些类似大牌热门款的衣物，以一两件作为起点，时髦又不会过火。”摄影/尔冬

　　（实习生谢莹对本文亦有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