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秒杀的CEO

　　师琰　

　　 深陷丑闻的瑞银余震不断。

　　 9月24日瑞银（UBS）再爆意外，在流氓交易员案曝光后一直自称不内疚亦无意辞职的瑞银CEO郭儒博（Oswald Grübel）被宣布引咎辞职，职位暂由瑞银欧洲负责人Sergio Ermotti代替；而同在风口浪尖的瑞银投行部门负责人Carsten Kengeter则受董事局主席维利格（Kaspar Villiger）肯定将留任。

　　 本来信心十足的郭儒博突然被秒杀，显示该行不单风控体系可疑，且内部斗争复杂。

　　 Ermotti当天对参加电话会议的记者说，他的首要任务是审查银行的风险控制并完成内部调查，独立的银行内部调查预计将在10至14天完成。

　　 英国金融服务局（FSA）也宣布选中毕马威会计师事务所对瑞银进行独立调查，而非之前外界风传的德勤。FSA和瑞士监管机构FINMA正对瑞银事件展开联合调查，不过毕马威的费用是由瑞银来支付。

　　 尽管本国政界施压，瑞银（UBS）董事会仍决定保留投资银行，继续扮演全能银行角色，但旗下投行业务将面临激进的重组，削减风险较大的业务部门。

　　 瑞银事件发生后，其它银行纷纷对自己的衍生品交易部门delta one的交易活动进行评估，以免出现类似风险。

　　 郭儒博被下课

　　 没人知道郭儒博为何突然改变主意。

　　 此前瑞银在新加坡举行的例行董事会从外表看风平浪静，重点是讨论对投资银行业务大规模重组并彻底改革风险管理体系。郭儒博在会议召开之初还再次对媒体称其获得董事会支持，无须辞职，而且明言即使他“靠边站”，该行也没有“明显可用的继任者”。

　　 郭儒博是2009年初在退休状态下临危受命被瑞银董事会请来救火，当时瑞银在金融海啸中损失了500亿美元，还在美国面对避税纷争。“郭儒博两年半来带领瑞银脱离困境，重振行业领先地位，表现可圈可点。这也是他如此自信的根源。”一位驻伦敦的银行家对本报说。

　　 23晚，郭儒博被记者们发现提前离开已经持续进行了长达9小时的董事会会议，当记者们追问他是否已被解雇，这位67岁的德国人并未回应。

　　 24日，瑞银董事会宣布对郭儒博“挽留无果，批准请辞”。在给员工的备忘录中，维利格坚称董事会曾试图说服前者至少留任到明年，并“对他的决定深表遗憾”。有瑞银员工私下对记者猜测这番言辞不过是“给个台阶”，郭儒博系被迫离职。

　　 临时接替郭儒博的Ermotti今年4月才离开意大利联合信贷银行（UniCredit）加盟瑞银，是瑞银欧洲、中东和非洲地区负责人，他在2005年进入意联行之前，曾在美林银行（Merrill Lynch）18年。

　　 维利格说，董事会将继续寻找内部和外部的候选人作为正式CEO，并在6个月内做出决定。维利格说Ermotti也是一个强有力的候选人。他还强调瑞银的财务状况“坚如磐石”。

　　 后知后觉的风险监控

　　 在上周四（22日）的法庭听证会上，瑞银驻伦敦交易员阿多波里（Kweku Adoboli）仍未进入认罪阶段，只在听证会上确认了他的姓名、出生日期和地址。

　　 自从9月15日凌晨因为未经授权交易导致瑞银损失23亿美元被捕后，持加纳护照的阿多波里一直被羁押在伦敦旺兹沃思监狱。

　　 跟上次出庭时相比，这个31岁的交易员看上去差别挺大，身着深灰色西装，表情严肃；而首次出庭时，身着浅蓝色毛衣的他在被法警押出法庭时一度还面带微笑。

　　 他被指控犯下四项欺诈和财务造假罪名。其中两项涉及做假账，指控他在2008年10月至2009年12月、2010年1月至2011年9月期间伪造交易所买卖基金（ETFs）纪录；

　　 第三项控罪指他2011年1月至9月在现职位期间犯有欺诈罪；第四项欺诈罪则与2008年10月1日至2010年12月31日期间的交易活动有关。

　　 阿多波里的律师Patrick Gibbs 的公开表述显示出与瑞银官方说法存在分歧。瑞银在事发后强调是公司的规管部门先发现问题找阿多波里谈话，他才交代的。而阿多波里的律师Patrick Gibbs在法庭上说，他的当事人“去UBS并告诉他们，他做了什么，以及他被灾难性误估的损失规模吓破了胆。”

　　 阿多波里将被关押直到10月20日的拘押听证会。

　　 阿多波里所在部门的直接上司已经在事发后离职，不过，当在上周六媒体电话会议中被问及投行部门负责人Carsten Kengeter是否也将离职时，维利格说，“我看不出有任何理由怀疑他的未来。”

　　 一位曾在瑞银工作的交易员说，预计随着该事件的内外部独立调查结果，会有该行其他资深银行家随郭儒博之后离职，银行人事将面临大换血。

　　 维利格称，瑞银投行业务将简化，确保从事那些不太复杂、风险较小，使用较少资金以产生更可靠回报的交易。具体方案应该会在瑞银11月17日事先安排在纽约的投资者会议上公布。

　　 FSA有心无力

　　 毕马威已获授权对瑞银涉嫌未经授权的交易活动详情以及瑞银的风险控制体系漏洞展开独立调查，这是英、瑞两国金融监管机构从9月16日推出的一项针对瑞银联合调查的一部分。

　　 事实上，FSA早在今年6月就宣布要对合成交易所买卖基金（ETF）交易开展评估检讨，瑞银违规交易案将促进相关评估工作的推进，FSA可能还会考虑收紧合成ETF的使用规则。

　　 有知情者透露，FSA目前正就银行职员涉嫌进行违规交易活动展开至少四起调查，其中就包括交易员从事未经授权或其他违规交易以掩盖造成的投资损失，曾参与FSA部分调查但最近已离职的一位前FSA官员说，这些案件并不“孤立”。

　　 然而，FSA自身也面临被关闭，监管职能转移的未来，外界不得不担心这种局势下FSA的监管和调查能力是否足以应付银行内部违规交易泛滥的问题。

　　 FSA是英国工党执政时期成立的金融监管机构，和英国央行、财政部并称为英国金融管理的“三驾马车”。自从保守党和自民党联合政府上台后，就宣布对金融监管体系进行大刀阔斧的改革，宣布将关闭FSA，其监管职能收回到英国央行，其余技术性职能转到另一个新成立的部门。前途未卜的FSA工作人员军心动摇，不断传出离职消息。今年以来，已有约10位中坚管理人员相继离职，部分就跳槽到昔日属于监管对象的金融机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