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草药王来春荣

　　（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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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二十多岁的青春年华开始，她就走上了漫漫的求医路。

　　上海、北京，凡是听说有治疗红斑狼疮的大医院，她都去过了；全国各地，凡是治疗红斑狼疮有一定影响的专家，她都一一写信或专程去求医，病情却一天天地加重。最后只好在浙江某大医院落下脚来，住院一年多，花了两万多元，而病情却不见好转。

　　一天，专门从江西老家跑来照顾女儿的白发老母，听住院的病友家属讲，萧山浦沿镇有一位专治红斑狼疮的民间草药郎中，已收治过全国近万名患者，疗效比较明显。老母亲动心了，与未来的女婿一起，悄悄地将女儿拉出了医院，风风火火地赶往萧山，找到了来春荣。

　　然而，摆在他们面前的现实，多少让一家人有些失望——比起那些城里的大医院来，这里的医疗环境和条件确实难以恭维，层次也并不高。金山的男朋友心里顿生疑惑——一个自幼在乡间长大的民间土郎中，真有回天之力？大学正规院校的教育，使他对这个从未上过大学的乡间医生，多少有些看不起，怕女朋友被耽误了，于是他提出：“这里不行，我对医生的水平有怀疑，咱们还是返回县城吧……”

　　金山的母亲把脸一拉，瞪了女婿一眼。从一进门，她就在观察诊所里的一切，尽管条件无法与省里的大医院媲美，但是，来看病的患者却络绎不绝，这说明来医生治病的效果比较好，不然老百姓怎么会把自己辛辛苦苦积攒起来的钱，拿到这里来打水漂呢。她沉着脸对女婿说：“女儿是我的，天下哪有一个母亲不疼子女的，我过的桥比你们走的路还多，相信我的感觉不会错的，闺女就留在这里治了。”她抬头对女婿说：“要回就你回去，这个家我做主……”

　　女婿无奈地摇了摇头。母亲将一双期待的目光投向女儿，温柔地征求她的意见。已经病入膏肓的女儿向妈妈默默地点了点头。

　　就这样，金山在萧山浦沿镇住了下来。治疗完第一个疗程，她已经能够下地自理生活，身上的红斑疹像潮水一样渐渐退去了。三个月后之后，原来服12片激素减至4片，身体逐步恢复元气。后来，她告别了来春荣，只身回到工作单位，一边病休一边邮购来春荣的草药进行治疗。

　　一年后金山的身体经过浙江省各大医院系统检查化验，各项指标全部恢复正常。

　　游弋在她生命天空里的死亡的幽灵终于悄然退却了……

　　鄂钢的第14个狼疮患者

　　列车在沪宁线上风驰电掣般地疾驶着。

　　“铿锵、铿锵”的铁轨与车轮的摩擦声，像一部尖啸刺耳的重金属奏鸣曲，将睡在卧铺车厢的鄂州钢铁厂的女职工王环英吵醒了，她一咕噜从硬卧上爬了起来，简单地洗漱后，便倚在车窗前，远眺着沉睡在初夏时节里的江南楼阁、阡陌田野、碧池睡莲发愣。

　　这就是她梦中的江南，这就是她少女时代在诗里、梦里、童话里见过的江南，杏花春雨依旧，小桥流水犹在，但是少女早已经变成了少妇，而今一步一步地向老妪迈进了。王环英觉得十分悲哀，当她的四个女儿与一个儿子都已经长大，两个嫁为人妇，另外三个求学当兵时，她原以为可以与丈夫一起泛舟江河，远游天下，真正去远足一下少女时代梦中的江南春雨，关山如血时，却不幸得了天底下不治的系统性红斑狼疮。苍天真是不公，都说“红狼”专门攫取的是那些天真少女、青春少妇，怎么连我这个刚做了奶奶的老太婆也不放过呀！冥想之中，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江南的城廓远村一片朦胧，在雾里，在水里，在泪里……

　　列车缓缓驶入杭州湾，他们这次求医之地杭州滨江区浦沿镇已经不远了。侧身看一看仍然躺在中铺呼呼大睡的丈夫严道水，她实在不忍心打搅，这几个月来，为了给自己看病，他早已折腾得疲惫不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