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厢情愿的下沉

　　

　　【财新网】（特约作者 贺安卓）几年前贝利兹国际语言学校曾发布一条有趣的广告。一位年轻的德国海岸警卫队员独自留在控制室监测雷达。突然，传呼器里传来求救声，“救命，救命！你能听见我吗？我们在下沉，我们在下沉（sinking）。”操着浓厚的德国口音，年轻的警卫队员紧张地回答道：“你好！这里是凯尔曼海岸警卫队。你在思考（thinking）什么？”

　　在我看来，再没有比这更好的暗喻来说明近期欧元区为一劳永逸解决欧元危机所做的妥协。再一次，太少了，也太晚了，而且继续依赖德国及周边其他欧元区北部国家，与法国及周边欧洲边缘国家之间根本性的误解。尽管法国总统萨科齐将会否认任何法国和德国之间的裂痕。

　　两个三元困境正在导致目前的危机，一个是关系到欧洲整体，另一个是特定于德国。三元困境与非此即彼的进退两难不同，需要在三个选项中选择两个，因为逻辑上讲，只有两个可能同时存在。与欧洲相关的是全球化罗迪克三元困境，哈佛大学经济学家丹尼？罗迪克（Dani Rodrik）首先发现这个难题，并以他的名字命名。在目前情况下，它表明，不能存在一个由民主的主权国家组成的超主权的实体（欧盟），并且还使用相同的货币（欧元）。在欧元区、主权国家和民主之间，至少有一个选项必须被放弃。

　　你可以有一个欧元区和主权国家，但是要以牺牲民主为代价。这正是希腊、葡萄牙和所有其他欧洲边缘国家的人们正在经历的，对于施压在他们身上的紧缩措施没有任何发言权。在这方面，希腊总理帕潘德里欧近期曾准备将欧盟救助方案进行公投才值得称赞，尽管这引起市场尖叫，称是血腥谋杀。你可以有一个民主的欧元区，但是这意味着国家的主权蒙受重大损失，并且最终的目标财政联盟也是这样的形式。你还可以拥有没有欧元区的民主国家。这是欧元区分裂的情景。

　　但不幸的是，罗迪克难题没有囊括危机所有的复杂性。在它的顶部，有一个特定于德国的三元困境：我们想保住欧元，但是我们既不想付出更多，也没有任何可以增加通胀的办法。再一次，三个愿望中的一个是和其他两个不相容的。如果想保住欧元，那么通向财政联盟的路径需要从欧元区中心向边缘国家进行更多的转移支付。

　　另一个保住欧元且不用付钱的办法是，将欧洲边缘国家的有毒债务货币化。这是一些严肃的中央银行，如采取量化宽松政策的美联储和英格兰银行，对于解决自身的主权债务问题所采取的战略。但是出于历史原因，这在德国是行不通的。

　　如果付更多钱和建立通胀潜力都站不住脚，整个欧元的概念需要被质疑。这两个三元困境都没有严肃的回答和解决第七个明确计划。因此，除非有一个施加于自身的解决方案，我预见将有更多的明确计划和通向最后机会道路的会议。这个方案可能不会是最好的结果。但是没有认真的思考，欧元将沉没。■

　　 （作者为瑞银财富管理首席经济学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