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污点官员 难道无官可用

　　□ 舒圣祥

　　这是一条预料之中的消息：江西“宜黄拆迁自焚事件”中被免职的宜黄县委书记邱建国和县长苏建国已悄然复出，“邱建国将出任抚州金巢（经济开发区）管委会主任，苏建国任抚州市公路局局长”。抚州市公路局工作人员证实，苏建国履新消息属实。有关邱建国复出的消息尚未得到当地官方确认。

　　漫画：张广墅

　　天津市宁河县教育局党委书记刘广宝曾经这样劝说拆迁户：“现在全国都在这儿摆着呢，把谁处理了？处理了又到别的地方去了。”嘉禾拆迁户维权带头人李会明则无奈地痛斥：“不处分还好，处分完都到市里去当官，更风光了！”根据《南方周末》的实地调查，那些拆出人命地方的官员“果然个个都在”。而在自认“没有强拆就没有新中国”的宜黄，这样的铁律自然更加不会被打破。

　　邱建国与苏建国，这两个名字都与“新中国”相关的官员，按照其“没有强拆就没有新中国”的理念，当然都是“强拆哪有不死人”精神的信奉者。举国哀恸的宜黄强拆事件后，这两位一个亲率堵厕所，一个医院抢尸体，其目无国法目无人权的强硬做派，引来民愤如潮，以至于“不应付一下”不行。最终，两人被同时免职。彼时，曾有评论称之为“拆迁问责回归常识的开始”，人们憧憬着它能“给类似强拆事件敲响警钟”。

　　殊不知，免职与其说是一种行政处罚，不如说是不用工作的带薪假期。不用为人民服务，却照样被纳税人全薪供养，这看上去更像是奖励，而不是惩罚。当相关规定中的一年时间刚到，两位拆出过人命的污点官员，不带一点歉疚顺利复出。而且，果然是“处分完都到市里去当官，更风光了”。从现在的结果回看去年的免职，纯粹是忽悠舆论的虚伪问责无疑。当免职成为问责全部，所谓问责程序其实根本没有启动，只是“内部工作调动”而已。

　　拆死人的官员个个还在，不是因为他们果真个个无罪，而只是被行政免职这样的方式保护起来，彻底代替了法律追究。滥用职权罪、失职渎职罪，诸如此类的法律罪名，甭管为谁而设，反正肯定与拆死人的官员没有关系。当事官员重新履职为人民服务时，甚至连一句哪怕虚伪的道歉都不需要对人民说。因为他们的复出，不需要人民允准，只需要上级安排。问题是，在不能拆出人命这样的常识问题上，上级与人民在赏罚标准上的认识差距为何如此之大？

　　需要强调的另一个常识是：某个官职岗位，不应该是为某个官员而设，而只能是为某个公共服务职责任务而设。可是，在污点官员复出时，某些岗位似乎早就在专门等待着他们；除了他们之外，似乎根本没有没污点的更好人选可以任用。比如履新公路局局长的苏建国，其实对公路一点都不懂，但是上来就直接是局长，其他那些在此领域哪怕已经奉献一生的人，却根本没有机会。作为纳税人，我们可否弱弱问一句：难道除了拆死过人的污点官员，真的就无官可用了吗？

　　因此，宜黄官员迅速复出，不只是一个虚假问责的问题，还是一个用人不公的问题。污点官员总是被优先安排同等职位，寒了纳税人的心不说，也寒了那些清正廉洁官员的心，本质上是一种劣币驱逐良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