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表委员“中经之夜”为小微企业发展建言献策

　　

　　

　　中经之夜“小微企业路在何方”研讨暨记者会 摄影/裴小阁

　　中国经济网北京3月10日讯 今日，全国政协委员、财政部财政科学研究所所长贾康；全国政协委员、民生银行董事长董文标；全国政协委员、国家开发银行顾问刘克崮；全国政协委员、香港南华集团有限公司董事张赛娥；全国人大代表、飞跃集团有限公司董事长邱继宝做客中经之夜“小微企业路在何方”研讨暨记者会，并与中小企业业主就小微企业未来发展等问题进行了研讨。[点击进入访谈页面]

　　与会专家表示，近几年由于国内外经济的动荡和发展模式的改变，中小企业的融资难问题日益突出，然而很多政府部门都曾在公开场合表示过中小企业贷款不难。在经过调查后才发现，原来中小企业贷款不难很大程度上是在中小企业合计的情况下，如果把中、小企业分开看就会发现，大部分贷款被中企业挤占，小企业得到的很少，而微型企业得到的就更少了。2011年7月份，四部委正式发文把“小微企业”明确划分出来，这在中国企业划分中是一个历史性的进步。

　　商业银行应转变自身体制以服务小微企业

　　全国政协委员、民生银行董事长董文标介绍，从 2006年以后，民生银行就进行了内部制度转换，也就是将事业部和分行转型。在随后的2008年时，民生银行又对自己进行了重新定位，暨把自身定位于民营企业的银行和小微企业银行。董文标表示，从2008年至今，民生银行服务小商户的数量共计46万家，贷款额总计6000亿元，贷款余额接近2700亿，户均贷款157万。在贷款的这些小商户中有65%处于服务领域，其中30%是产业链中的小型协作企业。在三年多的时间里，这些小商户的不良贷款率只有千分之一，平均利率水平在8.5%。

　　董文标还为民生银行的这种商业模式归纳了几个重点。第一个是贷款数额一定要小，就是500万以下；第二个是大数定律，也就是说为100个商户贷款，计量出风险的应该在1到2户；第三是价格覆盖风险。比如经营时间在八年以上的企业，其贷款价格是比较低的、五年到八年的企业，价格相对高一些、五年以下的企业，价格会更高一些；第四是批量化、规模化。因为做小微企业不能一家一家去做，一定是“一圈一链”：一圈就是一个商圈，一链就是一条产业链；第五个是专业化。比如做布料的就是做布料，做茶叶的就是制作茶叶。因为有了专业化就可以更好的识别风险。民生银行正是因为已经形成了很多专业化的支行，所以识别风险的能力非常强，规避了社会对小微企业的评价。

　　但董文标同时表示，虽然民生银行的核心理念是以上这些，但前提是银行制度必须进行调整，如果没有银行制度的调整，这些都是不可能的。

　　实行金融多样化改革才能突破小微企业“天花板”

　　

　　全国政协委员、财政部财政科学研究所所长贾康随后介绍到，目前我国在小微企业发展过程中碰到的挑战和困难，从世界范围来看是有共性的。

　　以浙江和温州为例，在这次金融危机来临的时候一些当地大企业的企业主们因为资金链断裂而“跑路”，虽然后来国家出台了一些应急处理方法，把事态缓和下来了，但在事件的背后它所折射出的却是，在比较低端的经济发展层面，在小微企业、中小企业发展过程中遇到的困难所代表的矛盾凸显。

　　贾康认为这其中有三个“势在必行”。第一个是中小企业、小微企业在寻求努力创业和做大做强的过程中已经感觉不能突破新形势下产生的瓶颈了，他们这种实体经济的发展碰到了某种“天花板”，但好像又怎么也过不去。贾康表示，这些天花板看起来是技术“天花板”，但更实质的是制度的“天花板”，打造增长极区域是突破这种制度天花板的第一个势在必行。

　　第二个势在必行是金融多样化改革。贾康举例说，温州人民银行在全国连续七年获得金融生态第一名，但恰恰在这样的情况下，辖区之内的融资绝大部分靠低利率之外的其他民间金融，以至于在某种情况下高利贷成了主导的金融形式。但高利贷是脆弱的，一旦金融危机到来，压力到了某一临界点，矛盾清晰化，资金链就要断裂。没有一个真正适应发展的金融生态，就没法支撑金融发展。

　　第三，在金融多样化发展的中间，有一个概念是政策融资。贾康认为，这个机制的打造势在必行。贾康表示，合理地、可持续地构建适当必要的政策融资机制和政策融资体系不是简单的技巧和策略问题。它是一个战略上必须和整个金融改革一并考虑的问题。很多发达经济体比如美国、日本，德国，虽然不高调宣传，但他们始终有这种融资机制，因此，我们要注重这个角度，在金融多样化改革过程中，在中国国情的基础上结合其他经济体的经验，打造一个可持续的政策性融资机制，构建一个合理的融资体系。

　　而全国人大代表、飞跃集团有限公司董事长邱继宝也认为，现在各级地方政府都在帮助小微企业解决很多问题，包括成立小额贷款公司，引导民间借贷规范发展，但这只能解决眼前，而不能改变未来。邱继宝说，小微企业的盈利空间很小，小微企业以正常的利润率无法承担小额贷款公司4倍于银行的利率。我国应该像过去组建国家开发银行、中国进出口银行、国家农业发展银行一样，解决当前中小企业融资难、融资贵的问题，邱继宝建议，应该尽快设立政策性的国家中小银行。同时，邱继宝也希望新36条细则能够尽快出台并实施。

　　应该建立草根金融体系专门服务微经济

　　

　　全国政协委员、国家开发银行顾问刘克崮，对于建立支持小微金融的服务体系发表了自己的看法。刘克崮认为，中小企业融资难主要难在小企业上，而小企业融资难又突出表现在微企业上。应该按照大金融为大企业服务，中金融机构为中企业服务，小金融机构为小企业服务，微金融机构为微经济体服务的原则来解决问题。

　　刘克崮表示，建立草根金融大体应该分以下五个方面。第一，以小微机构为主，中型、大型的可以下延一层。大金融可以做中企业，中金融可以做小企业，小金融可以做微企业。第二，产品要调整。大企业在房地产抵押，会计审批的报表核查以后就可以放贷。小微企业很少有房子、土地等抵押品，规范的财务报表也不够，到农户一级更没有了。第三，监管。因为小微企业众多，包括有1200万个小企业、4000万的个体户、2亿的农户，因此必须发展上万个基层小信贷机构为其服务。但这么多小机构，银监会怎么管理？对此，刘克崮的结论是两极监管。刘克崮说，大中的应该由中央监管，小的交给地方监管。中央下面有省银监局、市银监局，地方下面应该建立省市的地方办公室，同时也可以有小分支。

　　第四，要有适应的政策。小微企业处于创业初期，他们不仅把自己就业了，而且也带动了一批人就业，国家应该帮助小微企业。

　　最后就是公共服务。小金融机构虽然小，但也要有财务、会计、人事、生活辅助等等，怎么办？公共的系统建设可以帮助他们。

　　全国政协委员、香港南华集团有限公司董事张赛娥还表示，应该建立一个全国信贷信息网，包括企业的信用、法人、高管的信用联网。张赛娥表示，如果有这样的联网，银行给一家企业发放贷款就比较放心，同时也可以鼓励企业讲诚信。

　　代表委员现场为小微企业“排忧解难”

　　研讨会中，小微企业主与在座的各位代表委员进行了面对面的交流。一位从开封到北京从事服装制作的企业主表示，他的企业现在有员工二十多人，一年营业务将近百万，但当他有融资需求时却因为没有房产做抵押而被银行拒绝了。对此，刘克崮表示，这个企业的情况就属于银行的微贷款服务范围，可以找北京地区做微贷款的机构。同时，民生银行董事长董文标也在现场为该企业主提供帮助。

　　另一个从事战略性新兴产业的新能源和节能减排领域的小企业，属于高新技术的小企业。业主介绍说，他的企业虽然小，但对资金量的需求还真不小。很多金融机构对她的行业都感兴趣，但在实际操作过程中，成功概率很低，给予企业的信用额度远远不能达到业务发展的需求。在座的代表委员给予了很多建议，邱继宝代表还现场为企业主支招，建议与其和银行打交道很难，不如股权开放，多渠道融资。同时，张赛娥委员也建议，小微企业可以考虑引进一些投资人、风险基金或者是天使基金，得到一些资金就可以将企业做起来。

　　访谈精粹：

　　

　　董文标：服务小微企业 商业银行需先改自身旧体制

　　刘克崮：五步建立草根金融体系 分层服务实体经济

　　贾康：打造支持民营经济发展的新金融生态势在必行

　　代表委员现场为小微企业主建言献策

　　以下为文字实录：

　　

　　

　　主持人：各位网友，各位朋友，大家晚上好！欢迎参加“中经两会之夜”。我们这次研讨会的主题是“小微企业路在何方”，是由中国经济网和中小企业联合会联合主办的。随着中国形势的变化，小微企业发生了一些问题，引起了全社会的关注，也是两会代表委员们热议的话题之一。今天晚上我们邀请到出席两会的代表委员，他们都是我们耳熟能详的重量级人物，下面我为大家介绍一下。全国政协委员、民生银行董事长董文标先生、全国政协委员、国家开发银行顾问刘克崮先生、全国政协委员、财政部财政科学研究所所长贾康先生、全国人大代表、飞跃集团有限公司董事长邱继宝先生、全国政协委员、香港南华集团有限公司董事张赛娥女士。 [03-10 19:55]

　　主持人：本来周末晚上是家人团聚，朋友聊天的轻松时刻，但是，几位嘉宾被我们请到这里，谈一个比较沉重的问题，在这里我代表主办方和广大网友首先向嘉宾们表示歉意，更表示衷心的感谢。我是中国经济日报社记者。在我们现场，还有一些小微企业的业主朋友和媒体的朋友，我们先请嘉宾做一下主旨发言，然后我们拿出一定的时间与嘉宾进行互动，也欢迎网友们热情参与。正因为如此，有一个技术上的请求，每位嘉宾的主旨演讲控制在5分钟左右。首先有请董文标委员发表演讲。大家知道，董文标委员从2000年开始担任民生银行的行长、党委书记，后来作为董事长，带领民生银行披荆斩棘，一往无前，发展非常快，被《华尔街日报》称为中国银行业“特立独行”。民生银行是以民营资本为主的股份制商业银行，因此对民营企业，特别是对民营中小企业有一种天然的联系。所以我们下面有请董文标委员发言。 [03-10 19:58]

　　董文标：感谢中国经济网给我提供这样一个机会，也感谢在线的朋友们对民生银行多年来的支持。我们是中国第一家民营资本组建起来的股份制商业银行，发展成立已经十六年了。目前民生银行的规模已经达到了2万3千亿，应该说也不是小银行了。从2000年开始，民生银行发力加速发展，到2006年，民生银行的复合增长达到70%以上。但是，2006年以后，民生银行开始进行内部的制度转换。也就是说将事业部和分行转型。2008年，民生银行对自己进行重新定位，把民生银行定位为民营企业的银行和小微企业的银行。民营企业的银行就是支持中国一批民营企业做大做强，更主要的是做出品牌，让这些民营企业成为中国500强、亚洲500强、世界500强殿堂的会员。这是民生银行的使命。 [03-10 19:59]

　　董文标：作为小微企业的银行，民生银行主要的指导思想就是让这个群体从最传统、最古老、最原始的信用制度中解放出来，享受到现代金融服务。我们从2008年开始，民生银行分行转型以后，主要就做小微企业，就是贷款在500万元以下的小商户。三年的时间，民生银行服务小商户46万家，贷款额6000亿。现在的余额大体上接近2700亿，加上一些票据就可以达到3000亿。户均贷款157万。这些小商户，65%在流通领域，就是服务领域。30%是产业链上的小型协作企业。运行三年多的时间，不良率有千分之一，平均利率水平达到8.5%。民生银行在这个领域里面，可以说做了很好的、很有效的探索和尝试。 [03-10 20:01]

　　董文标：我们的商业模式可以归纳为五到六句话。第一句话是贷款数额一定要小，就是500万以下。第二句话是大数定律。100个商户，计量出风险的是1到2户。第三，价格覆盖风险。比如桌椅板凳的，价格是比较低的。经营时间八年以上的，价格是比较低的。五年到八年经营时间的，价格相对高一些，五年以下的价格会更高一点。这个商业模式的核心理念，这一点是非常主要的。第四句话是批量化、规模化。因为做小微企业不能一步一步去做，一定是一圈一链。一圈就是一个商圈，比如有四五百家，我们和工商、税务、业主、商会，把这些商户分成三类，A类、B类、C类。A类基本上就是信用贷款，批量处理，一次签两个单。B类是互保联保。C类，70%是抵押，30%互保联保或者信用。做小微企业不能一家一家去做，一定要批量化、规模化。第五句话是专业化。比如说做布料，比如做茶叶的就制作茶叶，做粮食的就制作粮食。民生银行形成了很多专业化的，比如做茶叶的团队就专业做茶叶。因为专业化就入木三分，就可以识别好风险。我觉得这一条是非常重要的。民生银行已经形成了很多专业化的支行，并且识别风险能力非常强，规避了社会对小微企业的评价。通过批量化处理降低风险。风险大，通过专业化解决风险。 [03-10 20:04]

　　董文标：民生银行这种商业模式的核心理念就是这样几句话。但前提是银行制度必须进行调整。如果没有银行制度的调整，要做这件事情是不可能的。所以民生银行从2006年建立事业部以后，就要做大公司的业务。分行和支行从2007年转型以后就只能做零售业务和招商业务。这样就逼迫他们专心致志做这件事情。刚才主持人也讲我们是民营资本组建的银行，跟民营企业、小微企业是同根同源。所以为民营企业，为小微企业服务是民生银行义不容辞的责任。我个人认为不单单就是做贷款，因为小微企业的数量非常大，他们对就业和市场繁荣的意义非常之大。民生银行在未来几年会把40%的贷款用到小微企业当中去，让它成为民生银行的新的蓝海，为小微企业提供更好更多的优质服务，让社会更和谐，让银行在社会上有更好的口碑，谢谢！ [03-10 20:08]

　　主持人：如果我能代表小微企业，我一定代表他们感谢民生银行。您说是同根同源，而且是民营企业的银行、小微企业的银行，未来要把40%的贷款量用于新的蓝海，要让小微企业成为中国500强、亚洲500强、世界500强。下面请贾康委员讲话。贾康委员享受国务院特殊津贴、入选国家百千万人才工程。他的职务一大堆，但是记住一条就可以了，是国家顶级的学者。多次参加国家领导召开的经济专家座谈会，前天还跟温总理对话了。 [03-10 20:10]

　　贾康：温总理在参加政协经济界联组会议的时候，会上有些人发言。 [03-10 20:11]

　　贾康：首先也是感谢中国经济网的邀请。今天的主题主要是谈对小微企业发展方面的认识。我觉得刚才董文标董事长从民生银行的业务实践方面总结概括了很清晰的观点。中国在经济社会转型和市场经济发展过程中，像董文标董事长所在的民生银行，怎样克服已经感受到的困难和制约，更好地发挥以金融支持小微企业创业发展的作用。在这方面，他们有很好的开创和经验的总结。我们作为研究者，这些年一直关注中小企业，现在更明确的说是小微企业的发展和发展过程中碰到的挑战和困难。从世界范围来看，有共性，就是草根创业层面、小微企业、中小企业层面有一些特殊的难题，比如说在世界范围内，到各个经济体去看，都说他们的融资就是很难得到比较有力的支持的。在比较发达的经济体里面是如此，在发展中国家的欠发达经济体里也如此。 [03-10 20:12]

　　贾康：中国现在要谈论这个问题，展开来说有不同的角度。我只是从研究者的角度，用有限的时间，我想就去年我们感受到的温州出现的中小企业资金链的问题谈一点感想。这么多年大家都想在支持小微企业方面有所作为，决策层和有关部门也反复强调，我们也看到很多金融机构、大银行，有一些有影响的金融机构都表态愿意支持中小企业、小微企业。但是，真的在世界金融危机有冲击和压力的情况下，谁也没有事先清晰地预料到在中国强劲的增长极“长三角”的浙江和温州会出现成面积的中小企业、小微企业的资金链断裂问题。虽然过去说过危机压力之下，似乎有中小企业倒闭潮的迹象，后来也都做过调研，有点言过其实，是有倒闭的，但不是倒闭潮。但温州这次有几十家比较成规模的企业，他们的掌门人坚持不住了，当地叫“跑路”。资金链断裂了，他们为了避祸，为了在这方面不“跳楼”找一个出路，难听一点说法叫做“潜逃”了。后来有一个应急处理，相对平缓地把这个事态缓和下来了。但某一方面它折射出在比较低端的经济发展层面，在小微企业、中小企业发展过程中遇到的困难所代表的矛盾凸显。 [03-10 20:14]

　　贾康：我总结起来，从温州、浙江、长三角的案例来看，我认为有三点。一是中小企业、小微企业在寻求努力创业和做大做强的过程中找到一条相对可行的途径来实现升级换代，这样的过程势在必行。简单的延续原来的发展，现在已经感觉不能突破新形势下形成的瓶颈。我也听到有管理部门的领导人评价珠三角、长三角前些年发展得不错，但现在看起来他们这种实体经济的发展碰到了某种“天花板”，强调加快升级换代，但好像过不去这个“天花板”，被封在这了。我理解如果真的迟迟不能突破这个制约，原来看起来很生机勃勃的、很有发展前景的增长集的企业群，它的前景就收窄了。一定要找到一部分企业升级换代突破天花板的途径。这些天花板看起来是技术天花板，但更实质的是制度的天花板。前一段时间解放生产力的制度有一点失措的性质，先闯一条路的不稳定的性质。但目前的发展阶段，如果没有清晰、稳定、可预期的制度，很多企业行为不是引导他们真的按照相对清晰的路径去做大做强，而可能走到枝杈的路上去，这样升级换代的“天花板”就不容易突破。 [03-10 20:18]

　　贾康：怎么升级换代，不论在长三角，还是珠三角，还是现在看起来要打造增长极的区域，这是势在必行的。第二个势在必行，是温州的具体案例很好地说明金融多样化改革势在必行。可以说得比较直率一点，我在温州听到当地人民银行，应该叫做温州分行，它的领导人非常自豪地说“温州人民银行在全国评比，连续七年获得金融生态第一名”。他想以此说明他这个人民银行的工作做得多么好。但恰恰在连续金融生态排名第一的情况下，他对应的辖区之内的融资是什么情况？看起来很规范的、很安全的常规金融，实际上起不了多少作用。他那边企业要融资发展，靠什么融资支持？绝大部分靠低利率之外的其他的民间金融，有人称之为灰色或黑色的地下钱庄的融资支持。以至于在某种情况下高利贷成了支撑的力量，成了主导的金融形式。但高利贷是脆弱的，一旦金融危机来了，压力到了某一临界点，矛盾清晰化，资金链就要断裂。现在这次就是资金链断裂，在高利贷占主导情况下的现实案例。 [03-10 20:19]

　　贾康：在这种情况下，说得直白一点，像当地人民银行领导这种自豪感是错位的。你的金融系统应该支持的是在自己对应的区域之内，实体经济能够在主导的方面得到融资的配套，让他们能够得到金融生态方面的配合。实际上让高利贷取代了它的作用，还标榜你的安全性和金融生态的指标。实际是脱离了金融为实体经济服务和为广大企业服务的基本宗旨。我的话可能说得直率一点。隐含的倒不是这个工作人员的觉悟高低的问题，而是隐含金融体系在民营经济充分发展和县域经济充分发展的地方，如果没有金融改革，在正规金融旁边会发展出多样性的利率地带，应合在一起把高利贷挤出去。没有一个真正适应发展的金融生态的话，是不够格，没法支撑金融发展。它隐含的是制度供给不足的问题。 [03-10 20:21]

　　贾康：第三，在这样金融多样化发展的中间，有一个概念是政策融资。我认为，这个机制的打造势在必行。在中国实现后来居上现代化赶超的过程中怎么样真正在商业金融旁边合理地、可持续地构建适当必要的政策融资机制和政策融资体系，我觉得这个题目必须正面看待，而且必须把它提高到中国后来居上的现代化发展战略的高度上，它不是简单的小的技巧、小的策略问题。它是一个战略层面必须和整个金融改革一并考虑的问题。但在这方面，我们可以听听刘行长他们在实践过程中的宝贵探讨和感受。实话实说，我也知道这方面充满了矛盾和争议。但我是主张不能看到我们过去实验的所谓政策性金融和政策性融资里面有些问题，现在还有些困惑，你就把小孩子的洗澡水一起泼掉，弃而不用，这不是理性的正确的态度。发达经济体到现在为止，他们现在虽然不高调宣传，他们始终有这种融资机制，无论是美国、日本，还是德国。我们要注重这个角度。所以我第三个概括就是在金融多样化改革过程中，在中国国情的基础上，又结合着其他经济体的经验，打造一个可持续的政策性融资机制，构建一个合理的融资体系势在必行。就是这样三点基本的概括。 [03-10 20:24]

　　主持人：谢谢贾康委员，到底是学者，视野开阔，而且很犀利，很深刻。给我印象比较深的是在中国增长极的长三角大量小微企业出现问题，所以要引起我们的高度关注。因为低端需要升级换代，又提到了三个势在必行。我本来以为您研究税收，会讲到减税。下面我们就请邱继宝发言。邱总在88年想参加广交会，想爬墙进，被抓住了。尽管他现在企业做得很大，产品出口150多个国家和地区，他的经历，他骨子里面都流着小微企业的血液，请邱总发言。 [03-10 20:27]

　　邱继宝：今天晚上非常高兴来中国经济网与中国中小企业协会主办的交流会。同时也有幸坐在贾专家边上，还有民营银行的董事长，还有国家政策性银行的行长在一起，飞跃也是从家庭作坊到小微企业、中小企业、行业排头兵。通过多年的发展，成为全球行业规模最大，是当之无愧。过去三十年，从小微到行业最大，不是一帆风顺，经历了很多挫折。今年来参加两会，我对小微企业很有感情，对中小企业的感情特别深。在当前严峻的全球经济形势下，去年以来，中小企业、小微企业面临的困难很大，融资贵、融资难。但是，中小企业对我们国家来说举足轻重，它在繁荣我国经济、推动我国出口、增加税源、推动创新、保障就业、促进和谐等方面发挥了重要作用。今年温总理的政府工作报告提到要重视小微企业，可能当前小微企业还没有感觉到春天来了。我今年来开两会，带来两个建议。一个建议是让国家设立一个政策性的国家中小企业银行。针对小微企业融资难、融资贵，现在各级地方政府也在帮助小微企业解决很多问题，包括成立小额贷款公司，引导民间借贷规范发展，但是这只能解决眼前，没有未来。 [03-10 20:28]

　　邱继宝：小微企业的盈利空间很小，小微企业以正常的利润率无法承担小额贷款公司4倍于银行的利率。像董行长讲的，就不可能成为中国500强、亚洲500强、世界500强，只有获得效益才能有创新和可持续发展的源泉。如果拿到与商业银行同等的利息，甚至以更低于商业银行的利息，就会实现长远的目标。现在我们国家有这个能力，拿出资金，像过去组建国家开发银行、中国进出口银行、国家农业发展银行一样，解决当前的中小企业融资难、融资贵的问题，尽快设立政策性国家中小银行。我的第二个建议，小微企业现在的发展碰到了“天花板”，小微企业人才不足、自有资金不足、创新能力弱、管理不规范，他心里想干大事，但肯定一步一个脚印去干，不可能一下子就非常完善。我带来一个建议，要求国家出台政策助推小微企业加快转型升级。国家扶持政策讲了几年了，现在可能在天上，还没有真正落地，希望新36条细则尽快落地，帮助小微企业实现转型升级。只有这样，我们的小微企业在不远的将来才能成为参天大树。中国改革开放三十多年，很多家庭作坊式的小微企业不但成为国内行业的领头羊，甚至成为世界性的大企业。我们浙江的吉利，李书福，原来也是从家庭作坊、小微企业起步，如今他走出去并购了世界著名汽车品牌沃尔沃。只要小微企业联合去应对挑战，一起努力，这样小微企业不是路在何方，而是路在脚下，是一条康庄大道。 [03-10 20:32]

　　主持人：谢谢邱代表。邱代表的两个建议，我在媒体上也看到了，给刘行长出了课题了。邱代表讲得特别全面，我印象比较深刻的就是现在讲到小微企业，大家都说融资难、利率高等等，他就讲到小微企业自身的不足，包括人才不足、创新能力弱，需要全社会来努力。谢谢邱代表。下面有请张赛娥委员发言。张委员比较特殊，是今天唯一的女嘉宾，来自香港。她从1981年开始从事证券业务，后来合伙创办了南华集团，投资领域非常广泛。这些年来每年参加两会，关于金融监管、国有法人股、高档奢侈品降税和保障房建设提出一系列建议，在社会引起广泛反响。下面请张赛娥委员讲讲你对小微企业的见解。 [03-10 20:40]

　　张赛娥：感谢中国经济网邀请我来参加今天晚上的会议。小微企业发展困难，我想是全世界的现象，也不只是中国。大家说中国特别困难，有几年，一些小微的出口企业。我们的体制以前全部是国有的，大家对国有的信心比较足。现在国有的中小企业都在改制，少了很多。我们讲的中小企业，很多都是民营的，大家就觉得信用一般，或者是说没后台。我们很多银行都是国家的，就算不是百分百全资的，大股东也是国家的。在银行做贷款的时候，其实我相信银行不太愿意贷给民营企业，尤其是中小企业。因为如果贷多了，出风险了，有人怀疑他是不是受贿或者是怎样。中小企业本身的风险就比较大，带给那些中小企业的费用也比较高一点。因为你贷十亿给一家公司，跟你贷一百万给一个小公司，要做的工作没有差太多。所以有时候也难怪那些银行不贷款给中小企业，中小企业是很多不同的个体，有一些的信用的确不是太好，借了就不还了，或者他没有能力还。有一些普遍的问题，而我们中国有自己的情况，比如说机制的问题。 [03-10 20:41]

　　张赛娥：那几年中小企业特别困难，尤其是出口企业，因为欧美那边的情况不好。我们集团也出口玩具和鞋，我们面临的问题是请不到工人或者是工人要加薪。原材料涨价，人民币也升值，一直是升值。唯有我们给客人的价钱是下降的，客人有时候还要压价，变成两头挤。在东莞那面很多做玩具的中小企业早就关门了，因为他们也真的熬不住了。以前可以用1500块钱请一个农民工，现在没有2500就请不到人。就算给2500，现在还要讲福利，福利也是应该的，不是说不应该，只是说现实就这样。在很短的几年之间，变化太大了，很多中小企业的竞争力不强的时候就倒闭了。这可能也是一个自然规律。 [03-10 20:42]

　　张赛娥：我觉得政府在这方面也真的可以多做一点事情，很多政策应该向中小企业倾斜，反而要比给大企业的条件优惠一点。因为如果你说公平，一个大人，一个小孩，两个人在舞台上比赛，那个大人一拳就把小孩打下去了。所有企业都要遵守同样的规矩，好像看起来公平，其实不公平。就好像一个重量级，一个轻量级的，你说公平，让他们自己打。所以我觉得国家在这方面应该还是多出台一点政策，比如税收，应该少向中小企业收税、少收很多杂费。我们从香港过来做生意的时候就很不习惯，因为香港的税率都非常简单，并且很低，到这边来以后什么都要交税，我都记不清，还有很多的费用。现在政府的税收很多，大家也一直说在GDP的增长里面，大企业的份额很大，如果有可能的话，还是应该减免费用。在银行这方面，我也有一些建议，比如银行在政策方面应该多扶持中小企业，等他们有机会发展。如果没有机会的发展，就算他们是小规模的，你不给他机会，他们两三年就可能会关门，没有机会发展壮大。虽然他们有很大的创意或者有很好的人才，可我们没有给他们机会发展。所以我觉得政府的政策应该规定银行给中小企业贷款的比例更高一点，而且要很好地定义什么是小微企业，否则变成小微企业拿到的贷款最后不是太多。 [03-10 20:43]

　　张赛娥：另外，对于银行对小微企业信心的问题，我建议全国建立一个信贷的信息网，包括企业的信用、法人、高管的信用联网。如果有这样的联网，银行给一家企业发放贷款就比较放心。哪一家银行上网看到这个企业的信用好，就可以放心贷款给它。另外，有这样的网也可以鼓励人有诚信。如果你不还，以后无论你到哪里都不会借到款。这样对银行建立对中小企业的信心很有好处。另外，我也同意董文标董事长的观点，他们把利率提高，覆盖风险。这个我是同意的，应该尽快利率市场化。现在银行的存款利率很低，干脆拿钱给朋友做地下银行，做高利贷赚钱更多。如果把利率提高到比通货膨胀稍微高一点，人家还是觉得银行比较安全。就算少赚一点，还是愿意把钱放在银行。银行觉得中小企业的风险稍微大一点，可以收稍微高一点的利息，银行的利息怎么高也高不过高利贷。贷款给很多家的，你的风险有限，是算得出来的，比如你贷款给1000家，一年最多可能二三十家有问题，但你收高利息，这个比例是可以算出来的。 [03-10 20:44]

　　张赛娥：我也同意银行要专业。银行做贷款的贷款员对哪一个行业不是特别熟悉，不熟悉就会怀疑，就会没信心，所以应该培养各行各业的专业信贷员。好像董先生说的，他非常了解那个行业，就知道哪一家企业好，哪一家企业有信用，哪一家生意做得好，这样对银行建立信心绝对有帮助。现在很多银行是要求企业有固定资产才能进行贷款，我觉得应收款、库存、无形资产或是其他稍微有价值的东西都可以作为抵押品。对于特别好的企业，也应该可以免收抵押品。因为借的钱不是太多，稍微放松一点也是扶持小微企业。现在有一些做法不是特别好，流动资金的贷款一般是6个月到一年期，还完以后，续贷的时间是差一个月左右，这段时间就逼小企业去借高利贷。香港银行的一些贷款是定期的，只要约定好规矩，有些条件满足了，每年他就看你的条件有没有满足，满足了，贷款就不收回，比如贷给你七年、十年，你就按一个季度还一点，小企业就有计划地安排资金。不会说六个月、一年以后就要还了，对他们来说实在太困难，太辛苦了。谢谢！ [03-10 20:46]

　　主持人：谢谢张委员。张委员从她自己的切身体会谈到了珠三角一些小微企业的情况，她的声调很平静，但提到了很严肃的问题。一个是关于减税的问题、利率市场化的问题，还有非固定资产做抵押品的问题。特别是通过大陆和香港情况的对比提出了一些政策建议。让我印象非常深刻，非常感谢。下面有请刘克崮委员讲话。刘克崮委员是国家开发银行的顾问，他的身份比较多样，在财政部工作，到辽宁省当副省长，又做过国家开发银行的副行长。同时，刘行长有很多年的兵团知青的经历，有比较强的平民情结，关心草根。我对他的两个职务特别感兴趣。 [03-10 20:47]

　　主持人：中国中小企业协会副会长。他跟小微企业有很深的感情，有请刘克崮委员发言。 [03-10 20:49]

　　刘克崮：我确实跟小微企业很有感情。我在辽宁做副省长的时候，分管财税、金融、社保、就业。特别在社保、就业这个工作上，我认识到小微企业对于就业的巨大作用。第二，我到开发银行以后，除了做政府性的大企业以外，我们董事长忧国忧民，做了两件新事，就是走出去、走下去。现在国开行的走出去信贷在全国超过其他所有的银行，有1600多亿美元。走下去就是做基层业务，农村基础设施、农村龙头企业贷款、城市的棚户区危房改造、小企业贷款、微企业贷款、贫困大学生的助学贷款，包括从高校和农村。我当时在职的时候分管这些业务。其中我们与世界银行合作，他们给我们推荐了欧洲复兴行做的比较好的模式，就是现场调查小额信用无抵押无担保贷款。我们学习了一段时间，派出了一二十人在欧盟做得比较好的东欧、中亚国家实习。我们与包头、台州、九江、重庆、贵阳等商业银行合作。持续时间比较长，也在不断发展的就是包头商业银行。 [03-10 20:50]

　　刘克崮：我们从05年开始推动把中小企业的口径分出微企业。工信部牵头，在几任领导的主持下，我现在建议把中小企业局搞成一个总部，作为国家小微经济体管理部。因为我们是一个政府的体制运行，小微企业，农民的声音一定要在上面有一个代表，我觉得叫做小微经济体事业部或者是小微经济体工作部比较好。美国等很多国家都有小企业局。我找过老统计局长李德水，新统计局长马建堂，他们都很支持，一定要把小微企业分出来。经过几个部门的工作，2011年7月，四部委发文，国务院批准，关于中小企业划型的新规定，第一条就是中小企业分为中、小、微企业。在座各位小微企业的名分就是从这儿正式定下来的，你们的名字是这么起出来的，“微企业”。因为有了“微企业”的划分，所以我们对中国企业的整体划分发生了质的变化。过去我们把生产企业分为大企业和中小企业两部分，现在仍然沿用中小企业，就是在企业里分大、中、小，简化一点就是大企业和中小企业。 [03-10 20:51]

　　刘克崮：很多时候，特别是几年前，中小企业说融资难，很多政府部门，比如说，管银行的说不难，说中小企业来我们这90%都满足了。中小企业的贷款数字比平均贷款数字高好多，我调查以后发现两个结论。一，中小企业贷款数字不低，是在中小企业的合计下，增长部分主要给了中企，小企业得到的增长不多，其中的微企业更不多。我们发现的问题是一定要把微企业划分出来，在国家各方面的统计数字上显示出来，比如现在已经有了。在微企业出来以后，我刚才说的分类就发生了变化，逐步变成小微是一类、大中是一类，中国的大是全国性的，中国的中就是省市一层的大，在性质上和政府的关系，他们的实力、抵押物、报表规范和发展历史是一类，小微大体是一类。2011年7月份，四部委正式发文把“小微企业”明确划分出来，是在中国企业划分中的一个历史性的进步。这种划分一出现，现在很多数字还没出来。2011年有了指标，大家慢慢地适用，各行各业都在用，它是30多个大行业，100多个中行业，800多个细分小行业，有销售额、资产、用工，微企业主要是用工。这是一个历史性进步。 [03-10 20:53]

　　刘克崮：我预见以这个为标志，你们的情况会非常透明、公开的反映给社会各方，一直到最高决策。你们的成绩会更加彰显，你们的困难会随时地发现、显示。各方面有事业心、责任感和高尚情操的人都会来帮助你们，因为你们的作用是十分巨大的。刚才其他嘉宾都说过，我就不再重复。我觉得现在在座的小微企业在未来的发展道路上一定会更加顺畅。我对小微企业关注的角度，第一是金融，第二是财税政策。小微企业的路在何方？我认为路在脚下，你们在走，你们走得很好，小微企业已经有巨大的发展。回顾三十年改革前，我做的所得税、增值税税率测算，那个时候利润的99%源于国企，民营企业几乎为零，其他的是集体，然后就是农民。经过这么多年的发展，我们现在的总企业数到2012年初，1240多万中国的企业户。我们的大企业，就说中央的大企业有100多户。各省的没有统计，当地的大加起来就是全国的大，也就是数千户。我们的中企业，我估计是二三十万，或者说数十万。大企业数千万，中企业数十万，加起来就是1240万的零头，小微企业就是1200万。在国际上，人家没有，我们有的是个体户。我们的个体户是4600万，跟小微企业加起来大体是6000万，个体户大体就是微企业。这个发展成绩是巨大的。 [03-10 20:57]

　　刘克崮：我们的生产主体是金融一定要为实体经济服务，金融怎么为实体经济服务？一定要看你的服务对象是什么，他们怎么分类、分层。我们的医院还分老年医院、内科、外科、儿童医院、妇女医院，这是医院要为客户服务。金融怎么为他们服务？把他们分类。我08年以后到政协，有人找我，就兼了中国小额信贷机构联席会的会长。我们跟全国各地的小微企业和地方金融办有经常性的联系和论坛。到了政协，我除了关心财税等其他的金融领域之外，就是关注小群体，你们的声音小，也没有专门的机构来帮助你们。国有企业有国资委，还有好多中央委员。你们的人在哪儿呢？在人大、政协各个方面，没有一个机构，也没有统计数字。现在你们有统计数字了，好一点了。我到了政协以后就做了一件事，我提出了建设“中国草根金融体系”的提案。这个提案受到了贾主席的亲自批示。政协提案委把它列为重点提案，贾主席亲自批示，把这个提案批给了政府领导，他们又批给了各个部门。这个提案得到了经济专家厉以宁的高度支持，得到了经济委主任的支持。在银监会、央行、工信部、财政部等各方面的大力支持下，现在这个体系推动得比较好。 [03-10 20:59]

　　刘克崮：我们这个体系非常简单，第一，中国的小微企业巨大，中国的实体经济巨大，大企业融资不困难。大银行抢大企业，贷款几亿、几十亿，息差比较高，利润来了，几个人就运作一笔贷款。小微贷款做起来非常难，一定要有下面的机构，成本也比较高。这些问题怎么解决？我的结论是中小企业融资难主要难在小企业，小企业融资难，突出的是微企业。我们还不要忘了中国的经济体还有4000万的个体户。我们还不要忘中国的实体经济还有2亿的农户。所以，我把中国的实体经济分成6类，大企业、中企业、小企业、微企业、个体户、农户。由小微开始，小企业、微企业、个体户、农户，这是中国的草根经济。为他们服务就应该发展新型的草根金融体系。基本的原理，大体是大金融为大企业服务，中金融机构为中企业服务，小金融机构为小企业服务，微金融机构为微经济体服务。我们把微经济体概括为微企业、个体户和农户，这就是微经济体。按这个划分，我们就找到了董文标董事长的位置。我听你刚才的介绍就非常清楚了，你们做得很细、很专业，他们做的基本上是小企业。我们国开行和包头开商合作，做的是微企业。 [03-10 21:00]

　　刘克崮：我们搜集过大量的国际经验，在微企业划分上主要就是用工，它的销售、资产、利润都淡化，主要就是用工，国际上的划分标准是10人左右。马克思资本论举了一个例子，说一个个体户一般是雇佣7、8个工人。我们把8人以下叫个体户，8人以上叫微企业。这个划分大体是存在的，一般是10人左右。对于信贷，银监会根据工信部的划分，从金融的角度发布了一个标准，就是贷款500万以下叫小企业贷款。董文标先生做的就是标准的小企业贷款，平均是157万。国开行跟包头商行和其他12个商行合作的，起步的时候，根据国际经验，我们的目标大概是5000美元，折合人民币就是5万人民币。现在做了六七年，平均下来是7万人民币，这就是微贷。然后再到农村，这就是数千、数万，典型的就是原中央农村领导小组办公室主任，中国扶贫基金会做了一个小贷公司，它的平均数是6000元，做全国几十个贫困县里的贫困人群，人均代表、笔均贷款是6000元。 [03-10 21:04]

　　刘克崮：服务于这个对象，就应该有一批草根金融系统为他们服务。草根金融大体有五个方面。第一，以小微机构为主，中的、大的可以下沿一层。大金融可以做中企业，中金融可以做小企业，小金融可以做微企业。民生银行原来就是大金融，做中的为主，可以下沿一层做小的。凡是可以下沿的，是关心弱者，能够顺应更多的人。要解决机构问题。老机构里就是城市商业银行、农村商业银行、农村合作银行、农信社，新的就是邮储。他们做的很民生银行差不多，就是小商户打捆。再往下就是新兴的小贷公司和村镇银行。第二，是产品要调整。大企业是房地产抵押，会计审批的报表核查以后就可以放贷。小微企业很少有明显的，有够数量的房子，土地很少。规范的财务报表也不够，到农户更没有了。第三，监管。因为小微企业众多，有1200万，4000万的个体户，2亿的农户，必须发展上万的基层小机构。这么多小机构，银监会怎么管理？管不住容易出事，乱集资、结欠不还，这有问题，所以很谨慎。 [03-10 21:05]

　　刘克崮：我的结论就是两极监管。中国这么大，金融一定要监管。大中的由中央监管，小的交给地方。中央的下面有省银监局、市银监局。地方管起来建立省市的地方办公室，也可以有小分支。第四，要有适应的政策。他们是创业初期，他们是弱者，他们自己把自己就业了，并且带动了一批人就业，他们做出了贡献。国家不如帮助小微企业。最后就是公共服务。小的金融机构虽然小，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要有财务、会计、人事、生活辅助等等，怎么办？可以社会帮助。公共的系统建设可以帮助他们。这五个方面做好了，草根金融体系就形成了，你们未来的前景是光明的。当然，你们面临的市场问题、技术问题、产品开发问题、内部管理问题，以及内部的文化问题，这一系列主要靠你们自己解决、交流经验。 [03-10 21:08]

　　主持人：谢谢刘委员。到底是会长，对于小微企业充满了感情。多少年来呼吁奔走。我们中国经济网还有一个任务，以正视听。我们在网上查，小微企业谁先提出来的，说是郎咸平2010年提出来的，实际上刘行长在05年就开始努力。 [03-10 21:10]

　　刘克崮：我在提划型，明确地把微企业划出来，列入所有的常规统计，去年7月四部委正式发文。 [03-10 21:10]

　　主持人：而且又提出“微经济体”的概念，提出两极监管等等，刘行长对小微企业充满了感情。五位嘉宾谈得非常精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对他们表示感谢。下面的时间，今天来了一些小微企业主朋友们，有这么多嘉宾，你们是不是有问题？ [03-10 21:11]

　　小微企业主：我是来自西城区复兴门外大街，我从事服装制作，别名是“服装医院”。刚开始就是我们两口子为百姓们专门修改服装。我本身是干服装的，要懂得服装的结构才能改好服装。我们是从03年开始的，一直到现在，通过中央政策对外来务工人员的支持，给了我们很好的平台。不管做什么事情，离开钱就不行。我们要衡量自身的能力去干这个事情。过去就是我们两个人，现在已经发展到二十多个人。我们现在在资金方面有困难，在资金问题以外还有子女上学的问题。 [03-10 21:12]

　　主持人：你们的资金困难是什么困难？是融资困难吗？ [03-10 21:15]

　　小微企业主：是融资。我们现在有技术，从改普通老百姓的裤边开始，到现在可以修改高级品牌。 [03-10 21:15]

　　主持人：你们是担保困难吗？ [03-10 21:15]

　　小微企业主：我们本身就是凭手艺挣钱，没有房产什么的。 [03-10 21:16]

　　刘克崮：你是本地的，还是外地来京的？ [03-10 21:16]

　　小微企业主：我是外地的，来自开封。 [03-10 21:16]

　　刘克崮：你的规模多大？ [03-10 21:17]

　　小微企业主：我现在有20多个人。 [03-10 21:17]

　　刘克崮：营业额呢？ [03-10 21:17]

　　小微企业主：现在一年下来也就是百十来万。 [03-10 21:18]

　　董文标：从去年8月份开始，我们把这个业务不作为企业来考虑，而是作为零售业来考虑。这样就可以避免报表等一系列的问题。同时我们的2.0版更体现了客户整合的概念。比如在一个商圈里面，大概有600到700家，像荷花市场，我们在里面做的，按照行业分类，100到150家组织一个城市合作社，主要是跟地方政府结合起来做。把原来的千家万户的无管理、无抓手改变成一个一个实体，合作社有章程。只要拿到这个证，整体来做贷款的风险就会下降。我刚才提到一户一户做的成本很高，但如果这样处理就没有这些问题。你也可以到我们的银行做一些业务。你在西城区，离民生银行的总行很近。[03-10 21:18]

　　小微企业主：我们也没贷过款。 [03-10 21:19]

　　刘克崮：你跟银行发生过贷款的事情吗？ [03-10 21:19]

　　小微企业主：我们到银行问过融资的问题，他们问我们有没有房产抵押，我们说没有，就被拒绝了。到年底的时候，我们出现了资金问题，当时看到了一个宣传页，就是平安易贷，是小额贷款，贷了4万块钱，月息是2分。这4万块钱根本不够我们进设备用。有一次我们看电视节目，其中提到了小型企业协会，我们特别关注，就记得了电话。看了那个节目以后我跟我夫人说现在有了“血液”了，最后留下了联系电话，他们就给我们介绍到了小型企业协会。 [03-10 21:19]

　　刘克崮：包商银行在那有一个分支。你找到谁了？ [03-10 21:20]

　　小微企业主：我是晚上看电视，看到了包商银行的董事长李镇西，知道银行对中小企业有支持。 [03-10 21:20]

　　刘克崮：你还没接触。 [03-10 21:22]

　　小微企业主：我们对服装也有一定自己的想法。 [03-10 21:22]

　　刘克崮：你是典型的微企业，金融机构跟你联系的产品就是微贷款。你就找在北京做微贷款的机构，北京银行能做到你们这儿，我可以帮你们问一问。你打听一下北京的小额贷款公司，你们附近有吗？ [03-10 21:22]

　　小微企业主：没有。 [03-10 21:23]

　　董文标：你可以到我们民生银行去。你打95568咨询。 [03-10 21:23]

　　刘克崮：你们现在做不做万级的？ [03-10 21:23]

　　董文标：可以。 [03-10 21:24]

　　小微企业主：就像刘会长说的，银行一定要监督小微企业，看他们是不是有这个实力。 [03-10 21:24]

　　每日经济新闻记者：各位委员，各位代表，大家好。刘行长提到从草根金融体系的建设解决小微企业的融资问题。邱代表提出要建立小微企业的政策性银行。第一个问题，在中国目前的环境下，我想请教各位委员和代表，现在是政策性的银行好，还是草根金融更迫切一些。第二个问题想问董文标董事长，现在你们做小微企业的贷款是批量化、规模化，现在会有什么样的问题？会不会遇到一些阻碍，包括成本或者是说小微企业金融建设方面的。谢谢！ [03-10 21:24]

　　董文标：我从2008年到现在，连续四年的提案就是小微企业。我最不愿意叫中小企业，因为真正出问题的大部分是中小企业，比如贷5000万和1亿的企业最容易出问题。所以民生银行做企业贷款就做两头，大的和小的，但实际上户均贷款只有157万。民生的批量化、规模化的程度大规模下降，因为工商、税务最了解这些小商户，它能不能合规经营，纳税状况怎么样。另外，业主最清楚，他能不能按时交款。我们进行分类以后批量化处理。我说的做“一圈一链”，二三十万的贷款都有。像恒安集团的许总，他们主要生产妇女用品，包括尿不湿，他们有800多家渠道，最高贷款50万，最低的只有20万。后来我们又帮助他们发展成1300多家。由于我们对他们进行授信，进行封闭管理，把核心企业纳入进来，这样达到了三赢。因为原来许总给渠道发货的时候都是两个月以后才能收钱，这样风险是比较大的。同时，因为两个月以后才付货款，货物的价格就比较高。我们在对他们进行授信以后，他们的收款都是通过票据进行。我们给他们装了POS机，刷卡以后，款项全部都回来了。对小商户存贷成一户，需要贷款的时候就变成贷款，今天卖了1万块钱就直接进入这个户头，冲销贷款。比如20万，今天卖1万，今天晚上存进来，就变成19万。批量化处理以后，成本高的概念就不存在了。 [03-10 21:26]

　　董文标：我对小商户贷款都是亲自去做的，我发现小商户的信誉非常高，越是贷款三五十万的商户，他们的信誉越高。我们做了三年，贷款期限是6个月到9个月，不良率千分之一。原来银行都有一个假设，认为他们贷了就跑。实际上这个群体最讲信誉。民生银行现在制度发生很大变革，在做小微企业方面，专门有一条制度，”取消终身追究制“。只要没有违规、违法行为，他们赔了就赔了。比如贷款100万，出现风险，只要没违规和以权谋私，该提拔的提拔，该奖励的奖励。“贷款终身追究制”就是银行的制度缺陷，逼着银行工作人员追大户。 [03-10 21:27]

　　主持人：金融界都应该学习民生银行的包容。 [03-10 21:28]

　　刘克崮：你的问题还有一部分是发展草根，还是做全国的中小企业银行。我认为一定要有草根金融体系对应草根经济体，就是小微金融机构对着小微企业及农户，一定是如此。此项为主。不排斥工商、银行在银监会的倡导下办了小企业贷款专营机构，包括一些大一点的，北京商业银行有专营机构。不排除他们做这些事。但真正的大面积的服务于“小微”，特别是“微”，特别是农民，一定要小机构，很多事情就很好解决了。你们没有土地，没有房子抵押，没有大财务报表，怎么来看你的信用呢？这就是草根金融的产品，你们这个就适合欧洲复兴行的现场调查无抵押无担保信用贷款。他们有一整套方法考察你们的信用。孟加拉的乡村银行是做农村，是农民5户联保，互相间的选择就是信用评审。然后再建一个联保责任。解决产品问题，解决机构问题，要在下面的机构做，别的可以帮忙。 [03-10 21:29]

　　刘克崮：帮什么忙？董事长说了，贾所长也比较赞成，全国性的大银行或者是中型银行专门做小企业，什么方法？如果在全国形成专门做小企业的，一定要下去，这样就涉及到它的分支机构，它是不是要成立很多分支机构。又涉及到是不是存款、贷款。中国现在不缺存款银行。除了有些大银行在一些大居民区网点不足。但是新建一套自下而上的吸储，它跟现有的吸储能力是冲突的，很难生存，村镇银行就遇到这个问题。但小额贷款公司没这个问题。中国不缺储蓄银行，但缺基层小微的放贷能力。把这两点结合起来，要建设基层的小微的放贷能力。然后把其他方面的融资给他们。如果要建中小企业银行，就让他们承担放款的批发供应职能。国开行和包商行合作，就是给他们批量放款，我叫做批发加零售。开行批发资金和产品技术，我们教他们，把欧洲的行引过来，请一些培训老师教他们。国开行在小贷公司出来以后，已经大面积地给小贷公司提供资金了，可以帮他们做软件，教他们培训计算机，批发式的帮他们购买电脑，起一个批发式的服务功能。 [03-10 21:29]

　　刘克崮：这种批发机构有什么好处？可以代地方政府金融办监督小金融机构。比如可以覆盖一二百个小贷公司。国开行给他们放款，就是谓新型的中小企业银行。国开行委托北京商业银行或者是小额贷款公司，他们就可以覆盖几百、上千的小微企业。小贷机构怎么样，国开行给他们放款，就是受北京市金融办的委托，检查小贷公司经营得怎么样。我说将来小贷公司要上万，可以替政府分担一点监管功能，批发加零售的模式可能好一些。 [03-10 21:31]

　　《河北青年报》的记者：我有两个问题想问贾委员，从09年开始就有省直管县的财政改革，要求到2012年底全面推进。据我了解到您之前也曾去河北展开调研。我的第一个问题是对于河北这样的辖县大省，省直管县的改革成功会对本地的中小微企业和市民有没有最直接的影响？第二个问题是对于河北省来说，据您了解，它的中小微企业的现状或者不足是怎样的？ [03-10 21:32]

　　贾康：我理解省直管县的财政改革，它和我们今天讨论的小微企业的融资支持并没有很直接的关系。但它确实有内在关系。如果能够把财政体制和市场经济的匹配理顺，地方财政的实力可以更有弹性空间地支持自己辖区内的小微企业的发展。如果不把自己的财政体制理顺，就捉襟见肘，自己运行起来非常困难，即使有愿望也很难有效支持小微企业的发展。间接的关系应该是肯定的，如果财政体制能够扁平化，和市场经济真正匹配，形成中央、省市县相对清晰合理的分级财政体制，地方财政层面就应该很好地发挥以财政资金作为后盾，四两拨千斤式的形成政策化资金、市场化运作、专业化管理、信贷化放大的政策融资体系，支持当地的小微企业和基层企业主体创新活动。 [03-10 21:33]

　　贾康：这方面有很多机制的探讨，今天不能展开说。我举一个小例子。财政在一定的经济发展支撑，能够使它有更好的空间考虑发挥支持本地企业，特别是小微企业发展的功能的时候，可以做什么样的创新。我们观察到杭州西湖区财政有一个意愿，就是能不能把每年都要花的所谓支持自己辖区内的小企业科技创新活动的资金从所谓消耗型变成循环型。每年财政都是有要求的，反正得表示把钱拿出去支持小企业的创新活动。浙江的经济发展不错，地方财政层面每年都会安排一笔资金做这个事情。但他们发现这个钱出去以后像“洒胡椒面”，很难追踪绩效。他们就提出一个框架，比如财政拿出2000万的资金，希望怎么样变成循环型的？要跟社会上的其他主体合在一起，形成一个科技型小企业支持基金，类似于产业基金概念的基金。钱凑在一起都是按股份来的，财政的2000万是股份，其他的是在当地有一个以海归为高管的商业性的担保机构，他们牵头找一些民营企业。 [03-10 21:34]

　　贾康：另外，担保公司还靠海归人士拉了外部人士，找了硅谷银行入股。财政的2000万进去以后明确承诺同股不同权，不要求分红，只是希望把这些钱从原来的消耗型变成循环型，可以滚动着发挥作用。其他民营资本在进入的时候就改变自己的预期，本来里面的风险就比较高，这一下就降低了。为什么呢？因为财政资金增加了总量，而且这个资金不要求分红。只要有盈利，就意味着其他股权所有者可以得更多的分红，投资取得回报的动机不是简单的学雷锋和讲社会责任，就是民营资本要找到自己的商机，投资取得回报。但财政的加入使这个事情看起来更可行，对他们更有吸引力。这是在政策融资机构中特别要注重的风险公担。财政的政策性资金进去以后，作为政策性资金，要在风险公担的框架下争取能够市场化运作。如果不是风险公担，财政表示自己支持，大家觉得让财政把所有风险都担负起来，这就不可持续。 [03-10 21:38]

　　贾康：还有一个很关键的机制，这些人在一起，有专业知识，可以市场化运作、专业化管理，支持的对象怎么挑选？有得到融资支持意愿的企业有一大批，只能有挑选地给其他的一部分。比如说若干个项目，就向上挑一批给予支持。过去的问题在哪儿？财政明明讲支持，但实际操作的透明度不高。具体管理环节上，张三也符合政策，李四也符合政策，到底支持谁？甚至会有乌烟瘴气的东西在里面。该得到支持的没得到支持，不该支持的得到了支持，就是不可持续，就是为人们诟病的不好的支持。他们这个基金成立以后，挑选的支持对象是所有的出资方，再加上一些专家和社会闲杂人士，特别是当地科技局的代表参加，他们形式了项目遴选委员会。从里面挑选出一批，用他们的金融产品以贴息、信用担保的方式，再拉动其他的资金去支持他们。原来一些注定无望得到支持的科技中小企业，就得到了支持。 [03-10 21:38]

　　贾康：其中两个关键的机制是要强调的，第一是风险共担。第二是选择的程序经得起各方面的审视，要有客观公正性。不敢说挑选十个项目都成功，十个项目成功五个就非常不错。又加上财政资金的循环使用，实际上把其他参与者的盈利可能性扩大了。当然这样的机制不敢说在每个地方都可以简单套用，它是财政资金为后盾可持续加入的政策性融资机制在中国探索的具体案例。这样不同形式的探索合在一起，最后还是要形成刘行长所说的体系化的，从小微金融支持到可能需要的网络，也不排除以后形成相对带有共性的机构主体。像邱董事长建议的这样一种机构，在国外也有这样的机构。我认为以后不是截然分明地说哪些是草根金融，哪些是政策性融资，实际是把草根金融和政策性融资打通在一起的体系。从美国的中小企业局、英国的中小企业局的经验来看，他们也是在高端设立了机构，但一定要落到基层，以信用担保和财政贴息的方式去支持具体的项目和企业。美国人也非常明确地说这个资金是在预算中透明安排的财政资金支持。这样的一些经验，再结合中国的实际，我们应该有一定的信心去探索这样的融资体系。 [03-10 21:39]

　　主持人：小微企业遇到了一些问题，有没有中小企业的业主朋友想向邱代表和张委员请教的？ [03-10 21:41]

　　小微企业主：我先简单自我介绍一下。我来自北京的一个商贸企业，主营业务是食品流通，年销售额达到3000万左右，用工有20人左右。听了各位委员和代表的谈话，心里也是热乎乎的。刚才咱们谈到融资和中小企业的问题，也结合我自身的感受，我也谈谈我的切肤之痛，和大家分享一下。第一，还是说融资难的问题。我自身也跟银行接触过，也贷到过款。我第一笔真正意义上的贷款也是在民生银行完成的，是今年1月份。在这个过程中，我用半年的时间和不同的银行接触，中间确实是像刚才大家所说的，确实有很多困难，比如说抵押物不够、没有资产，这是最大的门槛。像邱总的建议关于建设专业的小微银行，能不能在近期内可以尽早实现。我感觉小微企业银行对我们这样的小微企业来说是真正意义上的专业银行。到那个时候，是我们小微企业的又一个春天。第二个感受是刚才这位先生提到贷款难，其实有些地方是信息的不对称。通过我自身的经历，我开始也不懂如何跟银行打交道。一个偶然的机会遇到了中国中小企业协会，通过协会的帮助，我们才接触到民生银行，顺利地拿到了贷款。在这个过程中，中小企业协会还是起到了关键性的作用。中小企业协会的触角和作用能不能发挥得更广泛一些，或者说更深入一些。 [03-10 21:42]

　　主持人：邱总讲一讲您的建议。 [03-10 21:44]

　　邱继宝：我晚上来到这里，就像你们中小企业一样，感到热乎乎的，民生银行开发了很多中小企业的贷款产品，刘行长花很多时间讲了企业的划分以及小微企业的贷款方案。现在我最担心光讲在嘴上，董行长同意给你们贷款，他的业务员不一定同意。董行长要求规模，下面是要求效益。你们的企业20多个人，一年的营业额只有100多万，已经找到贷款了，一个月的利息2分多，多高啊！这解决不了未来的困难。现在刘行长的钱是谁的钱？是社会的钱。他跟谁合作？他跟地方商业银行合作。我相信地方商业银行绝对不会批发不挣钱，肯定要加进去利息，他的效益就很高。为什么我们国家不直接做，我就担心讲在嘴上，落了地成本还是很高。现在提到的四个字“富民强国”，而面对利益冲突，银行是利益为先。现在银行利润很高，企业很艰难。香港的银行可以有五年、十年的贷款期限，只要按月付利息就可以了。我们2008年碰到了困难，银行在两年后要到期的贷款，没到期都逼着你还。但没办法，不管是什么规模的企业，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因为中国的金融需求在形成一个巨大的网络，利润很高，社会责任讲得很好，但没有真正到位。 [03-10 21:44]

　　邱继宝：高负债，挣了钱，银行利息都不够付。商业银行批发就像卖大白菜，电视上卖5分、1毛，到北京市场上就卖2块。开发行贷款的利息是3厘、5厘，而小额贷款公司的利率却是高于银行利率的4倍。流通环节一多，钱全花在路上，企业没有效益，哪有创新？ [03-10 21:49]

　　主持人：张委员来自香港，大家有没有问题向张委员提问的？ [03-10 21:51]

　　小微企业主：我们这个行业是属于国家在“十二五”当中提出的战略性新兴产业的新能源和节能减排领域，我们也是属于高新技术的小企业。但我们这个小企业跟其他企业有一点不同，我们企业虽然小，但我们对资金量的需求还真不小。很多金融机构对我们这个行业都跟兴趣，我们也接触了很多，但在实际操作过程中，成功概率很低，给予我们的信用额度远远不能达到业务发展的需求。您贷给我500万，您可以批下来，但我们在业务过程中可能需要上千万的资金来推广项目。因为我们现在在做一种自行投资建立能源站的项目，一方面是为了推广我们的技术，让大家能够应用到节能减排的技术。另一方面也是给予客户一种信心。这是一个矛盾。我们的需求量跟企业的实力和社会对我们的认同来讲。 [03-10 21:52]

　　邱继宝：现在中国的银行，看到一栋楼，他马上就贷款，看到一块地，马上就贷款，看到科技，他没感觉。 [03-10 21:52]

　　刘克崮：你们资产多大？ [03-10 21:59]

　　小微企业主：我们现在的营业额在3000多万，每年纳税额也在500万以上。 [03-10 22:02]

　　刘克崮：现在借款跟谁发生关系？ [03-10 22:02]

　　小微企业主：我们目前只跟北京银行合作过300万的流动资金贷款。但实际上这300万流动资金对我们公司的运作来讲是非常薄弱的。 [03-10 22:03]

　　刘克崮：别的银行接触过吗？ [03-10 22:03]

　　小微企业主：别的银行在接触，但比较困难。 [03-10 22:03]

　　邱继宝：别跟银行打交道了，就找人家投资，股权开放。 [03-10 22:04]

　　小微企业主：现在也有股权融资。但对于我们这种企业来讲，我们不愿意出让太多的股权。 [03-10 22:04]

　　小微企业主：我们对企业未来很有信心。 [03-10 22:05]

　　贾康：你们很有信心，但你们想问怎么样贷到大规模的资金。你们的企业是不是注册在中关村？你们可以跟中关村管委会联系，他们有一个担保公司，他们的担保公司就是支持战略新兴产业，这是值得积极争取的。[03-10 22:06]

　　主持人：张委员你有什么建议？ [03-10 22:06]

　　张赛娥：我觉得他们可以考虑引进一些投资人，很多PE、VC、风险基金或者是天使基金非常喜欢投资一些有概念的行业，外面有很多这样的人。我们中央政府也应该再推动这方面的基金。很多有创意的年轻人都想自己创业，但他们没资金，都需要有心人给他们带头，得到一些资金就可以做起来。你们到创业板上市也行。 [03-10 22:07]

　　刘克崮：我今年提出了一个新提案就是建设中国多层次、多品种的资本市场。现在的资本市场主要是对大企业，现在的中小板和创业板实际上也主要是对大企业里的小规模的企业，我们缺乏真正的对中企业、小企业、微企业开放的资本市场。美国，纽交所、纳斯达克是全国性的，你们是成长性的，全美国五六个区域性的，然后还有各州的，非上市的公众公司的，然后还有第四层非公众公司。你们是属于非公众公司。这种资本市场多层次的建设，我提出应该按照这个方向走。因为实体经济是分层次的，信贷市场一定要分层次，资本市场也要分层次。现在这个体系要往下走，还要有一个时间。邱代表和张委员介绍了社会上有一些机构，比如资金或者其他的机构，你可以跟他们联系。你自己很自信，你就分一点利让其他人跟你共享，你又不放手，又向跟银行贷款，但又没很大的资产，又不能充分证明你们会发展得很好。多种方法都可以试一试。 [03-10 22:08]

　　某记者：我们一方面谈小微企业贷款难，但民间资本又非常丰富。您认为应该如何引导民间资本为小微企业服务？另外一个问题就是上海在实行“营改增”试点，很多企业反映税收没有降低。 [03-10 22:08]

　　贾康：我们看到正式的信息，就是上海改革实验中，从面上可以判断它是带有结构性减税特征的改革。为什么有的企业“哇哇叫”，就是原来的方案可能要调整，上海已经设立了过渡基金，帮助有困难的企业适应环境。现在临时加上的两档数据，可以再调整或者细分一点。另外一个角度不排除这个企业是属于没有能力和潜力做专业化细分的企业。有能力做细分的企业可以享受到改革的正面好处和实惠的时候，他们恰恰是享受不到的。如果真的有这种情况，这是必须接受的事实，就是在优胜劣汰的过程中，他们必须重组，甚至被市场竞争逼到进行破产清算的地步。这样的做法就排除了少量的过剩产能。这是一个非常简单的两种可能性。当然，还有一些情况可能稍微复杂一点。但总体来说，上海的改革从全局来说是可以认定的，带有结构性减税和新机制构建特征的改革。 [03-10 22:09]

　　贾康：我前面说到一个概念叫做金融多样化。董文标先生和刘行长提到很多具体的操作已经表现了不同的多样化。刘行长强调的是信贷分层次、资本市场分层次。我通过调研发现民间资本有一个形式可以积极鼓励发展，就是小额贷款公司。很清晰的规则是不允许吸储，拿一笔钱做贷款。在寻找对象的时候就可以找不是看重报表信息，而是到现场跟受贷人面谈。他们见面以后就可以大致判断这个人是不是合适，他要拿这笔钱做的事情，是有希望成功的，还是一看就存在问题的。他们进行判断以后，会根据直觉和经验决定给不给他们贷款，可以在很大程度上避免坏账，他们会非常谨慎。风险不会扩大到政府的，政府应该更开明地给他们指导，让民间资本在小额贷款公司中更好地发挥内在的积极性。这个潜力是巨大的，中国民间资本在这些年的成长以后，应该让他们在中央强调的金融改革和放低准入方面更好地发挥潜力。[03-10 22:09]

　　主持人：讨论非常热烈，在座嘉宾还意犹未尽，还有很多人要提问，但毕竟时间有限。就小微企业的发展，以及如何破解难题，今天晚上几位嘉宾发表了真知灼见，在场的朋友们也提出了很好的问题。尽管困难犹在，但大家依然信心满满，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向贡献智慧的嘉宾们表示感谢。今天的讨论就到这里，谢谢大家。[03-10 22: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