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清晰的政局、不清晰的市场走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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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2-3-26

　　3月19日开始的一周市场走势是平淡而且糟糕的。如果说3月14日近70点、2.63%的年内最大跌幅是因为人们担心总理还要继续加大打压房地产市场力度的话，那么，原本人们希望消化恐慌从而重回上行通道的情景上周没有出现，取而代之的是连续的阴跌。

　　经济数据表现不佳是原因之一，特别是汇丰采购经理人指数（PMI）结束回升势头、并一下子降至近半年的低点说明，过去一个月制造业表现非常差，这与一线城市房地产成交量萎缩相互印证，中国经济仍然继续收缩。相当一部分投资者寄希望于货币当局进一步加大释放流动性的力度从而刺激经济复苏。

　　对经济下行的担忧和盼望流动性放松的心态在一定程度上相互制约，市场表现出弱平衡。但我想对你说，上述原因不是决定性的，市场走成这个样子其真实的原因还在于“两会”最后一天出现的极具戏剧性的事件，中国的最高政治领导人之一对次一级的下属做出了罕见的公开批评——当着十几亿电视观众的面，而且一天后，这位曾经经常占据新闻版面的直辖市市委书记被他在政治局里排名靠前的同事替换了。

　　没有人可以清晰地告诉你这意味着什么，相反市场里充斥着猜想和来自市场以外广泛世界的“消息”。

　　我在这里是不可能重复这些“猜测和消息”的，那个与平常人遥远的政治圈始终保持着的神秘感才是中国社会的奇妙之处——人们只会在一起吃饭的时候，哦，现在还多了一个渠道——在微博(http://weibo.com)上谈论它。

　　显然，“猜测和消息”透露出政治圈内不再是一贯宣传的一致和统一了，也许从来就没有过。这让今年这个特殊的年头变得更加特殊，人们期待一些事情发生，人们也许并不希望太多事情发生。

　　在投资圈，同样的心态驱使着相当一批投资者卖出股票，他们并不是出于对某一种政治力量或者政治人物的期待，他们只是不清楚这种“看不清的局面”到底会带来什么。

　　我们也看到了另外一批胆子大的投资者在买入股票，他们这时的表现总是会被称作“典型的政治上的投机分子”。我想说，如果你直到事后他们成功发了财后再去批判他们，何不现在体会一下他们当前买入股票时所冒的风险？

　　显然，更偏好风险的人还是少数，所以，股票的价格还在下降。更糟糕的事情不止于此，政治圈里努力达成一致的活动并没有停下来的迹象。

　　在我看来，这种状态持续得越久越不好——这种状态不但表现出统一步调、协调一致的难度着实太大，而且，即便在平衡达成以后、各种力量间为达成妥协所放上的筹码越大，社会因政治而变的可能并不会因此减小，反而变大。

　　也许有人会争辩说，中国社会不正需要一些变化吗？也许更大一点的变化。对于投资者事情可能就不是这样了。投资者不喜欢承担社会变革的责任，他们宁可跟随，他们只是一群用钱投票给喜欢的人的人。

　　与大多数中国人一样，投资者中具备很强的社会使命感和责任感的人少而又少，他们总是习惯于一边抱怨事情不是他们喜欢的，一边又在不太喜欢的事情中间挑选出可以忍受的。

　　就维护中国社会的稳定而言，幸运的是，大多数中国人的风险偏好相当低，人们面对自己生活境遇变化的选择时，宁可维持少变甚至不变，而不愿意冒险而求得大变化。

　　在人们看来，最优的选择是少风险而多获益，因此人们喜欢追逐有权有势的人，在资本市场中人们又特别喜欢接近有内幕消息的人。

　　“小富即安”的“幸运”令中国发生巨大变化的概率不高，对风险收益不对称的追逐又相当程度地扩大了权势阶层的吸引力，让中国这个社会更加腐败和堕落。这着实又是中国社会的大不幸。

　　应当承认，权势阶层如果一定程度上向普罗大众让渡一些利益，社会的紧张局面一定会缓解，但权势阶层自我膨胀的机理并不会自我革新。

　　也许我们以前总喜欢说，在没有看到明确的方向时，我们不会给出明确的建议；但我们现在确实要反省自己，如果一切都清晰了、那说什么又有多大意义，如果事情没有清晰、不正是一些建议有价值的地方吗？

　　非常抱歉，到现在为止，我还是没有非常好的建议可以给你，我既没有看到可以带来变革的人，也没有看到民间需求力量足够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