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早不晚，刚巧赶上

 

　　7月27日、8月3日，根据张爱玲300多字的极短篇小说《爱》改编的音乐舞台剧《这是真的》，将分别登陆京沪两地，“讲述男男女女对爱永恒的追求、永恒的碰壁。”

　　吴丹

　　丁乃筝的身份简单又复杂。她是演员，曾与林青霞同台《暗恋桃花源》，也是导演林奕华四部戏的女主角。她是“表演工作坊”的核心成员，与姐夫赖声川、姐姐丁乃竺一起驰骋戏剧江湖。她是导演，《他和他的两个老婆》与《弹琴说爱》都是口碑票房俱佳的代表作。

　　在台湾戏剧界，像丁乃筝这样能演能编能导的女人本就罕见，她却要贪婪地玩转各个领域，用音乐、戏剧和舞蹈冲破舞台剧的疆界。如果说她的首部跨界音乐舞台剧《弹琴说爱》只是在把玩音乐和剧场的关系，新作《这是真的》就是技巧娴熟、计算精确的剧场实验。

　　7月27日、8月3日，《这是真的》将分别登陆京沪两地。这部根据张爱玲300多字的极短篇小说《爱》改编的音乐舞台剧，在戏剧中实验性地融入现代舞、探戈与踢踏舞，以各种生活场景隐喻爱情，幽默而辛酸。

　　赖声川说：“《这是真的》有着我和林奕华的影子，但已经摆脱我们，成为纯粹的乃筝风格。令人惊艳的视觉，令人捧腹大笑却辛酸落泪的场景，讲述男男女女对爱永恒的追求、永恒的碰壁。”

　　冷眼洞穿人间情事

　　2001年，丁乃筝接到林奕华的电话，邀她出演《张爱玲，请留言》的女主角。

　　“我们是青梅竹马的童年伙伴，17年没见，突然接到这样的邀请，我很意外。”两人相约清晨8点碰面，一聊就是十几个钟头。敲定下来角色的同时，丁乃筝也开始认真地通读张爱玲的所有作品。奇怪的是，她最喜欢的不是《红玫瑰白玫瑰》这些名篇，而是关于底层女佣的《桂花蒸阿小悲秋》，以及仅300多字的《爱》。从那时起，她就暗想要把《爱》搬上舞台。

　　“这是真的。”丁乃筝一字一顿读着张爱玲短篇小说《爱》的开头，然后反问：“你听这四个字是什么感觉？”她能通篇背诵《爱》的字字句句，在简短含蓄的字眼中深究张爱玲所欲传达的意味，“开篇这四个字，是她冷眼洞穿人间情事、惆怅遗憾的一句话。”

　　丁乃筝将《爱》开篇的四个平静的字当作戏剧剧名，试图透过戏剧与舞蹈的两种表演艺术结合，以各种不同的肢体动作演绎爱情的各种表情与样貌。《这是真的》关乎爱情，也关乎偶然与巧合，恰印证了张爱玲那句话：“在世间千千万万人中，在时间无涯的荒野里，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刚巧赶上了，遇上了该遇上的人。”

　　爱情终究不是永远

　　《这是真的》没有华丽写实的舞台，只在巨大幕布上投射着世俗的繁忙与浮华影像。全剧没有一个贯穿的角色，也没有明确的起承转合，唯一的主角就是爱情。

　　“爱航101的旅客请准备好登机牌，现在请想谈恋爱但没有谈过恋爱的旅客登机”、“目前爱之乡的爱情温度是愉快的，爱情湿度是甜蜜的”、“提醒您，爱之乡严格禁止携带谎言、自私、嫉妒等违禁品”……诸如此类生活化的熟悉语言格式，一经改编，就有了游走在写实与非写实之间的调侃意味。

　　剧中角色很容易让人找到认同感，对爱的焦虑、期待、愤怒和向往，存在于芸芸众生之中。全剧三个段落中，《爱情航班》有邂逅、痛苦和紧张，《爱情银行》谈论爱情借贷的信用额度问题，《爱情补习班》则由专业老师指导恋爱战斗准则，探讨爱情公式。这种碎片式的结构中，既有赖声川式的荒谬感，也有林奕华式的节奏感。

　　张爱玲的原作中，“经过无数的惊险的风波”的她，老时回忆起16岁邂逅对门住的年轻人，彼此没有多言，唯独轻轻问了一声：“噢，你也在这里吗？”这种隐忍与冷静，回忆时的淡然情绪，在舞台上却延展得十分丰富，如同将一个特写镜头扩展为大全景。

　　《这是真的》探讨的是当代男女对爱情的雀跃、挣扎、期待与欲望。丁乃筝不想讲一个完整的爱情故事，因为“到了这个年纪会发现，爱情终究不是永远，没有所谓的‘永久’。在爱情的世界里，你我都是旅客，在各自的风景中寻找终点。有些东西看似甜蜜，后来却慢慢走向荒谬”。剧终时，这种荒谬感将由张爱玲的原文字幕婉婉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