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善达：营业税改增值税意义重大

　　新浪财经讯 2012年3月24日，由中国经济50人论坛，上海现代服务业联合会和上海国和现代服务业股权投资管理公司联合主办的“中国经济50人论坛(上海)研讨会”在上海举行，本次研讨会的主题是“转型发展与现代服务业“。图为中国经济50人论坛学术委员会成员许善达。

　　许善达：我是税务局的，我讲点营业税改增值税的问题。刚刚很多专家讲了服务业发展的一些战略思考。我专门谈一点小内容，就是营业税改增值税的事。营业税改增值税我不知道大家如何理解，我觉得这件事对中国的影响是非常深远的。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从我个人来看，它比联产承包责任制的价值不小，比94年的财税改革价值也不小。这个改革难度非常大。大家知道联产承包责任制的时候是小平同志说不争论，你这个省委书记愿意搞，那个省委书记不愿意搞，大家你干你的，我干我的，不需要中央批准的，94年改革是中央下决心，政治局开会和各地区商量具体方案全国推行的。营业税改增值税认识都是一致的没有人反对，但是如何启动这件事情？我的看法是如果没有俞正声书记在上海，在两年多以前就把它纳入工作日程今天这个营业税改增值税的事也推不出去。

　　两年多以前，上海成立专门研究的班子，原来市委研究组的蒋主任，我也参加了这项工作，在座各位也有很多参加了这项工作，税务局的谢局长，还有胡教授都参加了。两年多以前开始准备，准备了这么长时间，最后通过地方的推动，使得中央做出决策，这件事实施的方式真的是非常困难。我是干这个活的，我知道如果不是上海推动，还是走像94年的，由中央有关部门拿一个方案出来，到今天也干不成。所以这个意义，今天看不明显，再过多少年以后，人们才可以更深刻的看清，上海市率先主动的提出来要搞营业税改增值税试点，而且得到了中央的批准这件事情的意义是非常大的。

　　我下面就讲讲我对意义的一点看法。第一个，我们国家94年的税制改革，实际上和我们原来的初衷相比是相当有保留的。以前我们的设计方案是服务业制造业都收增值税，都是消费型。但是93年我们研究出这个方案是行不通的，当时我们税务局拿过来的方案是一个非常完善的东西，但是因为分税制等等东西，就把服务业保留了营业税，就保留了营业税制的几大弊端，税赋重，重复征税，出口不退税，到现在18年，这个税种对经济的负面影响越来越凸显出来了。中国为什么变成了制造业大国，因为有增值税，那是一个必要条件，如果说94年不搞增值税今天也不能成为制造业大国。本来这个税制是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一个基本的制度建设，但是94年我们是完不成的。后来我们又一步一步的，从所得税法合并，增值税转型，到今天我们提出营业税改增值税的事情，这件事情完成了，是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当中税制建设中的非常重要的里程碑式的事件。

　　第二，我们这么多年服务业转型都不能完成。而十一五规划当中所有指标都是超额完成的，没完成的之一就是营业税。五年以后发现原来定的营业税指标居然不能完成，反思之后，这就是一个制度性的障碍。我们也提了很多产业结构调整，要发展服务业，要调整，但是始终实现不了，一次一次的五年规划想要调整产业结构，但是结果始终不理想，因为没有解决制度上的障碍，只是在其他的政策上做了很多的调整，这么重要的一个制度障碍没有解决，所以制造业、服务业的产业结构总是实现不了原来的目标。十一五也好，包括十二五，我们如果不搞营业税改增值税，十二五中间发展服务业的目标还是实现不了。这已经是历史经验了。还有转变经济增长方式，我们希望在发展中增加技术含量，提高技术水平，但是我们的营业税对设计、研究这样的企业是一个很大的制约，包括对于其他企业来吸收这些新技术，新产品也是障碍，因为这样的企业征的营业税对别的企业来说，你购进他的技术，他的研究成果，你的税收是不能抵扣的。谁自己搞才可以税赋低，你要吸收别人的新技术，就要增加税赋，这种导向，也使得我们和我们的目标总是有一定的目的。

　　再一个是结构性减税，其实结构性减税最重要的一个就是营业税改增值税。营业税改增值税首先要解决的是服务业的税收问题，这个问题是有争论的。有的意见认为，营业税改增值税不能降低税赋，当然这个意见被否定了。营业税改增值税之后，首先降低了进入改革的产业的税赋。同时也降低了制造业的税赋。因为原来营业税给你你是不能抵扣的，但是现在可以抵扣了，营业税改增值税不仅降低了服务业的税赋，也降低了制造业的税赋，某种程度来说，他降低了整体的税赋。所以结构性减税，最根本的就是营业税改增值税，其他还有很多的措施，但是任何一个措施都没有这个措施力度大，是其他任何结构性减税所不能替代的。这是我们这一次营业税改增值税的一个重要的，要落实国务院结构性减税方针的一个最大最重要的举措。

　　同时现在人们还说，我们中国要降低间接税的比重，要提高直接税的比重，这个方向没有问题，间接税和直接税的比重和经济发展水平是相关的，人均四五千美元的时候，你把直接税比重提的很高，间接税降的很低是做不到的。而营业税改增值税恰恰是降低了间接税的比重，相应的企业利润增加就会增加直接税的比重。所以对于调整我们税制结构来讲，这是一个可以实现的措施，至于说通过降低增值税率，提高所得税率，增加所得税种来提高的办法是行不通的。我想这也是改革的一个非常重要的意义。还有一条就是表面上看起来，它是税制改革，它也会对我们调整中央地方的分配关系，发生重大的推动作用。因为营业税改增值税以后，目前决定的这一部分的增值税，仍然归地方财政，包括有一点出口退税政策，也决定由地方退税。但是你存量没有问题，你这个企业以前交营业税现在改为增值税，你交的税还是地方收入，以后经济发展有很多新办企业，企业集团要重组，重组之后企业交的增值税你说他是存量还是增量是说不清楚的。所以现在这种格局是一个短期的措施。随着时间的发展，你想切开存量是可以的，增量是分不开的。所以早晚有一个时间，一定会要调整整个中央地方增值税的分配问题。现在营业税是地方第一大税种，全国有上万亿的水平，营业税改增值税之后，如果也实施这个比例，不管比例高还是低，地方的固定收入都会有一个很大的减少。这样对我们国家地方税体系的建设会产生一个不利的影响。

　　有一种建议是说，地方税营业税改增值税之后，为了让地方收入多一些，就提出增加财产税，让财产税成为地方税制的主体税种，这个意见我认为是行不通的，在中国人均四五千美元的情况下，把资产税作为地方税的主要税种，为时太早。地方收入没有了怎么办呢？我觉得早晚有一天要把现在的消费税转移到零售环节，本来消费品应该是在零售环节，我们为什么要在生产环节呢？我们征管力量不够，到生产企业征容易，到零售企业征很难。按照这个税的性质应该是在零售环节。我们已经把一部分的消费税改在零售环节了。我想今后一定会把这个税种转到零售环节成为地方税的主要的环节。我想这是可以实现，也是符合中国经济发展水平的。

　　同时毋庸讳言，营业税改增值税之后，也会影响到地方政府和地方政府之间的财政收入的分配。这个我想在座的都会有经验，为什么很多省，上海试点只有两个月，效果还很难说，已经都发挥得非常充分了。但是有好几个省都积极的要给向国务院申请，我们也要进行试点。为什么？绝不仅仅是一个行业的问题，北京的汽车运输公司按不一定给上海的企业运公司，但是它要是不改，那对北京的行业发展，包括税收都会带来很大冲击。所以前不久，北京国税局、江苏国税局，好几个地方国税局已经派人到上海来学习了，很多政府领导人要求你们抓紧准备方案。实际上这个改革也会推动地方政府和地方政府之间的财税的分布。

　　最后还有一条，这会对企业经营利润产生重大影响。以前我们增值税税赋低，营业税高。很多企业把服务纳入到增值税当中，我们这种现象是非常普遍的，但是这个办法不符合专业化的发展方向，但是你这样的导向它没有办法。营业税改增值税之后，我相信企业经营架构会发生重大变化，要更多的搞专业化，提高效率降低税赋。综合性的企业集团反而不一定有利。所以我最后想说，在座有很多投行的，有很多PE的，你们在做业务，甚至是你们做业务现在必备的一项专业知识，如果说你不掌握营业税改增值税后面那么多的内涵，你给人家做方案是做不好的。所以我也给我自己做个广告，我是中国注册会计师会长，我希望你们让你们的企业让我们为你们提供更好的服务，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