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善达：经济发展的不可持续性与社会矛盾

　　新浪长安讲坛第66讲，长安讲坛总第197期，做客专家是论坛特邀专家、中国注册税务师协会会长许善达。他演讲的题目是：提高居民消费率与转变增长方式。

　　以下是演讲实录：

　　那么这是从经济上说，它不可持续还要从政治上说，经济上是一个角度，政治上是另外一个角度。政治上怎么说呢，我觉得就是有两种情况，从正面说，从积极的方面说，共产党执政，就是让全体人民能够幸福，过上幸福的生活，能够全体人民都要享受经济发展、财富增长里面，大家爱分享这个成果，要让全民，小平同志讲话讲的很多，一部分人先富出来，然后先共同富裕，我们现在不提什么那种更虚的东西了，共同富裕吧这是一个很现实的问题，这是共产党的宗旨。从另外一个负面的角度说，现在由于经济发展里面出现刚刚说的问题，造成的社会的不稳定，应该说是另外一种表现的不可持续，比如说现在拆迁、征地，可以说每个月都会发生恶性事件，每个月都会发生，这种矛盾的激化，包括出现一些恶性事件，不光表现在这个，说拆迁啊，什么征地这种直接的这种，还有很多事情你看起来无关，实际上都有关联的。现在社会上经常发生一些，本来为一个不大的事儿，那就要动刀子，就造成人命，为什么？绝不是一个个人的一种激动，我要怎么怎么地，绝不是这样，这种恶性事件，本来说根本的事由本身是没有那么严重的事件，都会引发一种恶性事件，实际上这个是更深刻的社会矛盾的反映。所以现代大家说的维稳，上访，上访的多，这本身就是它的矛盾没有能够在基层得到解决的一种结果，如果它的问题在基层得到解决了，他在乡里面解决了，他就不到县里面去，它在县里解决了他就不到市里面去，他在地方解决不到北京来，这么多问题解决不了，里面肯定是，有的就是所谓胡搅蛮缠的，但是一定有很多是有理的，但是在基层解决不了的，这两种情况都是存在的，所以这么说上访，这么多告状，本身就是一种在基层社会矛盾激化的反映，而且这个矛盾激化还的不到解决。所以你一个国家治理，你肯定要来平息这些问题。

　　要怎么样让老百姓安居乐业，这个我觉得从正面和负面两方面来说，一方面从正面讲，你的宗旨就是让人民群众共同富裕，从另外角度讲，要解决这些潜在的，或者现实社会矛盾、社会冲突。所以从政治上讲，你也必须有措施，如果没有措施的话，现在这种局面，那有些问题会激化，会恶化，所以他们现在讲的拆迁的问题，反正我的一个主张就是说，现在在政府和居民，不管是农民也好，城市居民也好，要尽量减少这种直接的利益的分割的事情，所以我在《财经杂志上》发表过一篇文章，我是不赞成房产税的。原因很多啊，大家如果愿意看的话，我写的差不多有上万字，但是有一个我认为比较重要的是，大家知道房产税是用什么钱来交，大家知道我们流转税，咱们讲税讲一点简单的，流转税是什么呢？你有销售收入了，你销售收入的百分之几要交流转税，就是你卖东西了，交百分之几。所得税是什么呢？是你卖东西你还有成本，你赚钱了钱了，你交百分之多少。那么这两种税，都是你自己有收入了，你有所得了，然后政府要拿掉一块。这个房产税什么概念？是你先拿钱买了房子，你买房子钱是你交过税的钱，然后你为了住这个房子，你还要把其他交过税的钱来交这个房产税，它和这个所得税，和这个流转税有一个很大的区别，所以这个房产就是一个政府和企业之间，直接没有增量，是存量的分割。我认为在中国这个环境下，政府和居民之间，现在应该减少这种直接的利益分割，所以我是不赞成这个，他们很多人主张这个，有的还说要房产税替代土地出让金，形成地方政府主要收入来源，我听起来觉得都是很可怕，土地出让金有多少钱，土地出让金有上万亿，如果我们房产税全国搞一个上万亿的房产税，那中国就乱套了。当然，我说这个意思实际上从整个社会，这种是政府和居民之间，应该维持一个和谐的状态，不是没有利益分配，但是减少这种直接的利益分割，我觉得这个是政府应该做的事。

　　所以现在说，我们现在这种局面，你像拆迁，像征地，为什么容易发生矛盾呢？拆迁什么概念？这房子拆掉了，政府就赚到一大笔钱，你这个房子政府给你补助吧，给你补贴吧，但谁都知道，补贴的钱只是这个房子，这块地的价值的很小的一部分，只要这房子拆了，政府就马上得到一大笔钱，他跟开发商可以分享这笔钱。这房子拆不掉，政府拿不到这笔钱，所以政府的利益和居民的利益就在那儿对立着，到底这钱谁拿，房子在那儿搁着，居民自己，我在这儿住着我没有什么，房子拆掉了，政府就获益了，像这样的一种利益关系，为什么发生激化呢，那肯定是它矛盾要激(化)，你概率有多高吧你说，你说补偿也好，说什么做工作也好，你总有概率，你万分之一的概率，那拆一万间房子，就会出一个恶性案件，万分之一概率不高吧，但是出一个恶性案件影响，那比你这一万个拆迁还要厉害。我们我就在中国现在的情况下，政府和居民之间，不要采取这种直接的利益分割的这种方式，利益分割是肯定存在，但是这种直接利益分割，你的要不就是我的，你少了我就多，我要拿了你就没有，像这样的一个，叫零和也好，叫什么这种博弈的状态应该尽量减少。所以为什么我不赞成这个房产税呢，过去咱讲那个废除的农业税，农业税什么东西，就是村长到农民家里去，你交200块钱，你这200块钱交了，这村长拿着，他可以给上面交，也可以发工资，甚至也还可以喝酒，你这200块钱不给他交，他的工资就没法发，因为上边不给他钱，你的工资从收的税里面出，我不另外给你钱，就是直接利益分割，你拿到钱了，村长就有钱，他就可以发工资，可以干这干那，拿不到钱那他就没有，这钱你农民自己花了，那他就没有钱。所以我们的基层这些干部和农民之间，这个农业税就是相互之间直接利益分割的一种方式，所以在农业税存在期间，每年要发生数以百计的恶性事件，农业税才几个钱啊，没几个钱啊，但是每年要发生数以百计的恶性事件，管过农业税，每年都有这样的报道，哪儿哪儿农民喝毒药，哪儿哪儿农民跳塘了，为什么，就这个，那么多农民，你能保证每个农民都能够在那个时间，有那么多钱交给你村里吗，这个教训太深了。所以现在人们还要搞一个大的房产税，所有住房的人，不管住房好坏，多多少少都要交税，反正我认为这都是食洋不化的，看了几个外国的东西，就来拿出这东西，现在我觉得在长期的一种政治上的考虑，应该减少这种政府和居民之间直接的利益分割这种的方式，要尽量地减少，这才能维持这个社会的和谐。

　　所以我觉得刚才说到，转变发展方式，有很多的内容从政治上考虑，不转变也是不行，因为这种，刚才讲的这种投资所支撑的这种土地政策，这种拆迁政策，所谓城市化里面这部分内容，它既是你要做的事儿，你要想发展这东西，投资什么，你不拆迁也不行，但是这种拆迁，这种征地，就势必会引起这样的恶性事件，所以你越是强化这样的投资行为，越是会增大这种发生恶性案件的概率，所以我觉得从政治上讲，也需要调整，也是需要有一个转型的过程。还有一点就是，很多人讲的这个事情，就是国际上也有很多人讲所谓中等收入陷井，有人讲拉美陷井，就说在人均到了三千美元，有的说到八千，有的说到七八千，有的说到一万，反正就在这个人均收入水平上，很多国家就所谓陷入了中等收入陷井。什么概念呢？就是进入这个区域以后，发展经济速度就停滞了，发展不上去了，引出很多问题来，特别是以拉美为代表的，很多去拉美考察，回来就说拉美这种，算是一个在世界上，经济发展的中等收入陷井的典型就是拉美，但是你要再仔细地研究，这个拉美国家，到了它所谓的中等收入陷井那个阶段，就是它的贫富差距拉大到超过过去，到了一个非常严重的程度的这么一个发展阶段。

　　最近，拉美又开始发展了，人家说巴西啊阿根廷又不错了，但是你看一看，最近我看到一份资料，最近一个时期，拉美这些国家的基金系数开始下降。所以从这个统计学上说，这两个相关性是很强的，当基金系数很大的情况下，经济发展速度就会减慢，当基金系数缩小的时候，经济又发展起来了，前一段时间人民对拉丁美洲的考察，看到的主要是它基金系数很高，它那个中等收入陷井那个阶段看的很多，但是最近我看的资料不多，但是我已经看到了，有人去阿根廷考察，已经看到了拉丁美洲现在已经出现了，经济又开始往上发展了，而基金系数下降了，这两个是不是一定这么关联的，现在也没有人做出最后的这种证明，但是至少这两个数字，就算巧合吧，它也让人想一想，为什么会有这个巧合，我觉得这一点对中国也是很有参考价值的。不但前一段基金系数扩大以后，造成经济发展停滞对我们有参考价值，现在拉美开始发展速度提高了，基金系数下降了，这样的一种现象对我们也同样有参考价值。我倒觉得，很可能我们现在还处在基金系数扩大这样一个过程中间，或者说我们已经开始进入原来我们称作，中等收入陷井这个阶段。那么我们会在这个阶段多长时间，我们要花多长时间才能够走出这个阶段，我认为这是看我们决策的水平，我们怎么样来认识这个阶段，我们采取什么样对策，使得我们在这个阶段的时间很短，而且很快能够走出去，保持经济持续发展，不会出现一个停滞的若干年的一个状态，那是靠我们的水平。当然中国和拉美不完全一样，但这个问题是值得我们关注的，我认为对拉美的这个所谓中等收入陷井研究，对我们今天认识十二五规划，认识十二五规划转型这样一个战略决策，是有非常好的参考价值的，不但它前一段在陷井里面那个时间段有参考价值，就是最近一段时间，它的增长的恢复和基金系数下降也就参考价值，它怎么实现基金系数下降，它怎么经济就又起来了，他走出那个陷井了，这个过程也值得我们去借鉴，不但前面在陷井里面值得借鉴，走出陷井也值得借鉴，我觉得搞点研究，这个还是很值得我们去思考，去来分析的。

　　所以从我刚才讲的这些，不管是国际上的经验也好，还是我们国内的经济也好，政治也好，我看有一个结论，就是十二五这个结论，就是就有的经济发展的方式不可持续，我们要调整，调整的目标就是要使消费，特别是居民消费，成为经济发展的主要动力，所以我想，十二五规划这样一个调整，它后面是有非常深刻的东西，所以转变经济增长方式，过去讨论了很多，包括说什么叫转变经济增长方式啊，我们要引进新技术、开发新产品，这些东西都是转变增长方式，转变发展方式内容，但是我的看法，十二五规划所定的这个转变方式，叫增长方式，叫发展方式，最核心的内容还不是说我们要增加技术含量，最核心的内容是怎么样能把消费置于我们经济发展的主要的动力，这个才是我们转变经济发展方式的最核心的内容，这个内容要高于其他方面的转变。我不知道这个认识，大家都可以讨论，我的看法是，所谓转变经济发展方式，绝不是说，把我们现在这低水平的，技术含量比较低的，这种产品，这种生产方式，给他提高技术含量，增加科技含量，这个都是转变的内容，但是我认为不是第一位的，不是最核心的内容，最核心的内容其是怎么样能把消费，能够转变成我们经济发展的主要动力，所以这是我对转变经济增长方式，转变经济发展方式的这样的一个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