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享更多
字体:

实现稳增长控通胀与调结构的动态平衡

http://msn.finance.sina.com.cn 2011-08-04 14:39 来源: 中国金融杂志

  尽管稳增长、控通胀与调结构三者相互纠结、较难取舍,但仍应该有一个顺序。笔者认为控通胀应放在第一位,其次是调结构,最后是稳增长

  ■ 张晓晶

  上半年经济增长基本符合政策调控预期

  经济增长方面:今年上半年总体增长平稳,基本符合政策调控预期。其中,第一季度经济增速9.7%,第二季度9.5%,上半年为9.6%。尽管经济增速有所趋缓,但以过去30年潜在增长率在9.5%左右来衡量(根据模型估算),当前的增速较为合理。并且,目前经济回调很大程度上是政策主动调控的结果,外部冲击(如发达经济体复苏疲弱,欧债危机蔓延等)绝非主因。

  通货膨胀方面:上半年,物价涨幅为5.4%;从各月看,进入3月份以来,物价涨幅均超过5%,其中6月份更是达到6.4%。通胀形势十分严峻。因此控通胀仍是当前宏观调控的首要任务。

  结构调整方面:仅就三大需求而言,经济增长更加平衡,需求结构有所改善。2011上半年,消费、投资与出口对GDP增长率的贡献分别是47.5%、53.2%和-0.7%;而2010年上半年,这三项指标的贡献分别是37%、54%和9%。二者相比,消费贡献增加了10个百分点左右,而出口贡献则减少了10个百分点左右。这符合扩大内需特别是扩大居民消费的结构调整目标。不过,考虑到当前政策关注点主要还是物价与增长(即“胀”和“滞”两方面),因此对结构调控问题重视度可能还不够。

  下半年经济增长不会出现“滞”的问题

  关于经济增长形势。在紧缩政策的累积影响下,下半年经济增长将处于逐步放缓态势,但全年增长将在9%~10%,处于合理范围。现在要回答会不会有“滞”的问题出现。我们认为,近期经济增长不会回落到8%以下,不会出现“滞”。主要理由有三:

  一是当前经济增长有较大的可控性。在受到国际金融危机严重冲击的2008年和2009年,中国经济仍保持了9%以上的增长率,“十一五”期间年均经济增长更是达到11.2%,最近增速有所回落,属于主动调控,因此增长有较大的可控性和回旋余地。二是今年为“十二五”开局年,地方投资热情高,民间投资也不弱。数据表明,今年上半年地方投资的增速是28.1%,速度较快;民间投资的增长速度是33.8%,大幅高于全国固定资产平均增速,这显示出市场内在活力很强。三是从一个较长期的视角看,中国工业化、城镇化的潜力都还非常巨大。当然也有人担心,继续紧缩会出现危机期间特别是2009年上半年的局面。2009年第一、第二季度中国GDP增幅跌落到6.6%、7.5%,均低于8%,并且出现了2000万农民工返乡,失业问题非常严峻。我们认为,当时的情况是百年一遇的国际金融危机冲击带来的恐慌所造成的,实体经济出现了“超调”。现在再出现这种局面的概率很低。这主要是因为尽管当前国际形势变化仍存在很多不确定性,但基本属于可预期的变化,比如欧债危机的蔓延。而且,即便是2009年的“超调”(政策当局与实体经济均反应过度),持续的时间也很短,因此今天没有这个担心的必要。

  关于通货膨胀形势。下半年,通胀形势会有所缓和,但全年压力仍较大。通胀压力缓和的原因有:从供给面分析,粮食供应充裕,工业制成品仍然处于供大于求状态,食品与居住价格上涨态势有所减弱,大宗商品弱势震荡,这些都有利于控制通胀。从需求面分析,随着紧缩政策的持续,发达经济体复苏疲弱,总需求有所回落,这有减弱通胀压力的效果。从技术面分析,下半年翘尾因素影响要比上半年低很多,因此,在其他因素不变的情况下,下半年的通胀压力会减小。

  不过,下半年仍有一些不确定性因素,使得我们对通胀问题仍不能放松警惕。这主要是基于:首先,尽管食品价格上涨仍是通货膨胀的主因,但当前的非食品价格也处在上升的通道。2011年6月,食品价格涨幅为14.4%,非食品价格上涨3%。而非食品价格涨幅在危机前经济高涨时期仅在1%~2%。这意味着结构性物价上涨在向全面通胀转化。其次,美国可能于8月初提高债务上限,迫使美联储进一步购买美国国债,并继续维持超低利率,全球流动性仍保持充裕。第三,美国宽松政策的刺激下,全球流动性泛滥以及美元可能进一步走低,使得大宗商品价格亦可能走高。因此,未来通胀风险仍在。

  当前宏观调控存在多个困境

  宏观形势的复杂性,特别是不同经济目标(控通胀、稳增长与调结构)之间可能存在冲突,形成了当前宏观调控政策的困境。这主要体现在三个方面:稳增长与控通胀之间的冲突,控通胀与调结构之间的冲突,以及紧缩政策与金融风险之间的冲突。

  稳增长与控通胀之间的冲突。根据经典的菲利普斯曲线原理,产出正缺口扩大,就业增加,一定会带来通胀率的上升;相反,如果要压通胀,就要以产出缺口缩小甚至为负,以及失业率上升为代价。也就是说,稳增长与控通胀之间是有冲突的。比如,现在政府提出要考虑政策紧缩滞后效应以及其他因素的叠加效应,就是担心增长出问题,这使得压通胀面临“投鼠忌器”的尴尬:不能因为控制“胀”,而导致出现了“滞”。

  控通胀与调结构之间的冲突。调结构要求要素价格调整。过去30年要素价格是压低的,因此,要素价格改革和调整实际上很多时候就是价格的调高,这会带来通胀压力。比如,工资调整、资源能源价格调整都会带来类似的问题。考虑到通胀压力过大,要素价格调整可能会放缓。也就说,有利于结构调整的相对价格变化,也可能因为短期宏观稳定问题暂时搁置。另外,我们也看到,前一段时间因为日本地震、国内电荒以及紧缩政策受到抑制的重工业增长,现在又缓过劲儿来了。6月份轻重工业增速均有所加快,其中重工业增长更加明显(6月份同比增长15.6%,5月份为13.5%)。重工业增长的这种反弹是对整体经济增长的支撑,但也要注意,重工业一般是高能耗高污染的行业,其增速反弹不太符合结构调整的方向。近期九部委全面叫停电解铝项目,就体现出调结构的努力。

  紧缩政策与金融风险之间的冲突。经济过热会加大泡沫风险。因此,理论上讲,紧缩政策会挤掉一部分泡沫,从而释放一定的风险。不过,挤泡沫是一个非常高难度的动作,弄不好会刺破泡沫,反而加大金融风险。当前中国就面临这一困境。首先,紧缩政策可能会提高房地产及其相关部门的风险。紧缩政策,一方面是压缩总需求,另一方面也是针对房地产等资产市场,希望房价有所调整。与房地产业相关的,有银行,也有地方政府。房地产调控会加大银行在房地产信贷方面的风险暴露。对地方政府而言,房地产调控会抑制土地出让量以及土地出让价格。数据显示,今年上半年,全国130个城市土地出让收入总额为7524亿元,同比下跌5.5%。土地出让收入排名前十的城市中,出现下跌的5个城市全部为一线城市或者发达的二线城市,同比降幅最大的为北京,降48.32%,降幅最小的为上海,降21.97%;而上涨的5个城市均为相对欠发达的二线城市。这将使得地方融资平台风险加大,即地方政府的还债能力受到削弱,因为房地产调控使得土地出让收入少了一大块。其次,货币紧缩特别是提高利率会加大债务负担。利率上升,使得负债成本增加。无论是地方融资平台风险还是一般的国企贷款风险都在增加。第三,紧缩导致经济下滑从而加剧债务风险。现在讨论较多的是地方债务,以及国家主权债务风险。实际上,中国的负债水平并不很高。考虑到中国现在有可以动用的资源,包括土地资源、国有企业,以及税收和公用设施项目稳定的收入流,应该能够应对。但问题在于,这些均要依赖于中国经济有一个平稳较快的增长。如果增长下滑过多,债务风险就会加剧,特别是债务占GDP比重会进一步上升。这是紧缩的另一个风险。

  未来一段时间应继续坚持控通胀的紧缩政策

  鉴于当前较为复杂的形势以及宏观调控面临的困境,我们认为,未来政策取向应着重关注以下几个方面:

  首先,总需求管理非常必要,从紧的货币政策不能动摇。尽管稳增长、控通胀与调结构三者相互纠结、较难取舍,但仍应该有一个顺序。我们认为这个顺序是控通胀放在第一位,其次是调结构,最后是稳增长。因此政策紧缩应继续坚持,这有利于控制通胀预期。现在国内市场上有悲观情绪,认为可能出现滞胀,呼吁放松货币政策,这恐怕是南辕北辙。因为一个忽紧忽松的政策只会丧失货币政策的公信力,让市场对控制通胀失去信心,从而重蹈美国上世纪70年代的覆辙。一个稳定的、一致性的货币政策,有利于锚定百姓的通胀预期,避免滞胀。

  其次,把握好紧缩力度,关注主权债务风险。现在国际上探讨主权债务风险,特别是担心中国主权债务风险以及唱衰中国的声音不小。这种担心主要基于坏账周期和债务周期。所谓坏账周期,就是经历了大规模的信贷扩张,特别是在缺乏审慎监管情况下的信贷膨胀,如果面临经济减速,就会导致坏账浮现,所谓“水落石出”。关于债务周期,国际上的相关研究认为,危机后一国的公共债务在3年内会增加86%。如果坏账周期与债务周期叠加,会加大主权债务风险。因此,我们要审慎对待。从而,在紧缩政策上要把握好力度。这既是出于对经济增长下滑的顾虑,同时也是出于对主权债务风险增加的考量。

  第三,对于要素成本上升要因势利导,“容忍”相对价格的调整。中长期看,这既有利于结构调整,也有利于控制通胀。随着工业化与城镇化的快速推进,各类要素成本出现上升趋势,是一个自然的历史过程。由此形成的通胀压力不应过度压制,否则将使要素价格发生扭曲,难以发挥价格信号引导资源配置的作用,达不到结构调整的预期效果。因此,要从根本上抑制物价上涨,需要正确处理好抑通胀与保增长、调结构的关系,对于有效体现资源稀缺程度的要素成本上升只能因势利导,充分依靠和发挥市场竞争机制作用,对企业的产品、市场、管理等创新形成“倒逼机制”。唯有如此,才能通过提高经济效率来改善供给,逐步化解成本上升的压力。而且,从中长期看,让企业面临真实的成本压力,恰恰会抑制过度的投资需求,在一定程度上避免外延扩张,这有助于从根本上缓解通胀压力。

  第四,仅有货币政策与需求管理是不够的,还要在供给政策上做文章。一方面,要稳住粮价及相关食品价格;另一方面,面对国内企业利润水平的下滑,要有意识地减轻企业负担,防止多重因素交叠(这包括劳动力成本提高、资源能源价格上涨、人民币升值、信贷紧缩以及税负较重等)导致微观企业活力减弱和劳动生产率的下滑。在这方面,供给主义学派强调结构性减税、放松管制以刺激微观主体的活力值得我们借鉴。一是结构性减税。尽管我国宏观税负与世界上多数国家相比并不算高,特别是与发达经济体相比还要低不少。但值得注意的是,由于发达经济体承担了很多的社会保障责任,而当前中国的宏观税负还未能承担很多的社会保障责任,从这个角度,中国的宏观税负有所偏高。因此,可以通过结构性减税,激发微观主体的活力。二是放松管制。打破垄断,促进公平竞争,放松行业管制与准入政策,可以给予微观主体以正向激励,提高供给效率。

  作者单位:中国社会科学院经济研究所

分享更多
字体:

网友评论

以下留言只代表网友个人观点,不代表MSN观点更多>>
共有 0 条评论 查看更多评论>>

发表评论

请登录:
内 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