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占领华尔街才刚刚开始

　　苏文洋

　　美国纽约上千名警察于当地时间15日凌晨，武装突袭了“占领华尔街”运动的大本营——祖科蒂公园，并成功驱赶了全部抗议者。在清场行动中，至少有200人被捕。纽约市长彭博表示，虽然要确保抗议者拥有美国宪法第一修正案规定的权利，但保证公众的健康和安全是第一位。

　　当美国宪法第一修正案遇到“保证公众的健康和安全是第一位”时，美国政客眼中的“宪法”和“公众”，都不过是他们驱赶抗议者的工具而已。难道“占领华尔街”的抗议者不是公众吗？难道被警察打伤的抗议者们的健康和安全就不是第一位？美国的强权政治，就像《狼和小羊》的寓言：即使羊在下游喝水，也要被狼视为污染了水源而被吃掉。从9月17日“占领华尔街”运动开始到清场，接近两个月时间，应当说在全美国、全世界产生了广泛的影响。随着时间的推移，影响还将继续扩散，不断地深入人心。纽约市政府是早晚要来清场的，有没有“保证公众的健康和安全是第一位”这个借口，也不会让“占领华尔街”大本营长期驻扎下去。也许华尔街金融巨鳄们早已经对“占领”忍无可忍了，政府迟迟出手只是碍于宪法第一修正案这块遮羞布总要挂几天再扔掉。

　　抗议者们被清场后通过邮件发出“占领华尔街”运动宣言：“你不能驱逐思想的时代已经到来。”“一些政客可以把我们的身体从公共场所也就是我们的地盘驱逐出去，从这个角度看，他们赢了。但是我们仍然在为一个理念而战斗，我们的理念就是我们的政治体制应该为我们服务，为人民服务。人民应该包括我们所有的人，不仅仅是那些有权有势的人。”的确如此，尽管“占领华尔街”运动大本营的抗议者被驱赶了——在此前后，美国其他地方城市声援“占领”的抗议者也被当地大批警察驱赶，但是，弥漫于美国全社会的愤怒和幻灭情绪，工作机会寥寥，无所作为的美式民主政治，个人和国家均负债累累，1%的人拥有40%的财富，美国人民心中日益增长的财富被少数人占有感……这些统统都不是靠警察能够驱赶走的东西。思想的星星之火一经迸发，再多的警察也无法阻挡燎原之势。美国也不例外。

　　“占领华尔街”运动已经开始进入美国哈佛大学。11月2日中午，约70名哈佛大一学生在美国哈佛终身教授曼昆“经济学十讲”课堂上起身离开，以“罢课”表达他们“对于这门导引性经济学课程中根深蒂固的偏见的不满”。当天晚上，罢课者们加入了“占领波士顿”的抗议队伍，代表社会中的“99%”，挑战“那1%的贪婪与腐败”。如果说“占领华尔街”运动的人群鱼龙混杂，有相当多的人是“美国梦”破灭者，是美国社会的失败者，草根阶层，甚至是看不见前途的失业者、流浪汉，所谓的“无产者”，那么，哈佛学生却是美国社会的佼佼者、未来的社会精英，相当多的毕业生就业于华尔街。中国经济学界有多少人以当过曼昆的学生为荣，有多少学子以进入哈佛为荣？罢课的哈佛学生在给曼昆的公开信中表示：“如果哈佛不能使学生们具备关于经济学之更广博与更具批判性的思考，他们(哈佛毕业生)的行为将会危及全球金融体系。近5年来的经济动乱已经充分证明了这一点。”哈佛学生的“罢课”行为固然不足取，我一直以为，即使要批判曼昆那些为美国1%富人提供服务的立场、观点，也还是要尽可能首先了解它的详尽内容。但我必须说，这些聪明的学生对那些西方经济学教科书和教授们给出的一切现成结论表示出的怀疑态度，值得大加赞赏。这些哈佛学生的怀疑和批判，或许让华尔街从秋天转入冬天。后生可畏，真正的“占领华尔街”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