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评：跳进牛奶也洗不白

　　吴江

　　日前，就网曝某乳企的牛奶中含有牛尿一事，中国乳协理事长宋昆冈称，他个人认为此事不可能发生。他认为，加入牛尿的牛奶很难通过乳品厂的检验，并且，目前乳品企业支付奶价是根据牛奶中所含的干物质量综合考虑的，所以加牛尿的行为在经济上得不到什么好处。27日，中国乳制品工业协会发布《婴幼儿乳粉质量报告》称，“目前国产乳制品、婴幼儿配方乳粉的质量安全状况是历史最好时期，消费者可以放心购买”。

　　既然企业追逐的是利润，那么“损人不利己”就不应该是企业的办事风格。从这个角度来看，既然在乳协看来，牛奶里加牛尿，既难以通过乳品检测，更不可能在经济上得到任何的好处，乳企在“牛奶中加牛尿”确实出力不讨好，这样的事情发生的概率自然比较小。乳协方面以此推断“牛奶中加牛尿不可能发生”，也算合乎逻辑、论据充分。

　　这样一分析，所谓“牛奶加牛尿”的确更像是对乳企的诽谤甚至造谣中伤。而有了乳协方面有理有据的辩驳，“牛奶加牛尿”风波看来也可以就此平息，从此消停。

　　不过，无论是当事公司断然否认，还是乳协“不可能发生”的表态，都不能完全消除公众的担忧与怀疑。相反，“牛奶加牛尿”事件还在发酵。那么，根本“不可能发生”的牛尿奶为啥成了乳企甩不掉的黑锅呢？这事恐怕还不能全怪公众不信任乳协的权威释疑，更不能怪公众缺乏起码的判断力。

　　据了解，乳企在生产过程中全部采用机械化挤奶，并直接进入奶罐，想要在其中硬生生的加一道“掺牛尿”的流程的确并非易事。从奶价与牛奶中所含的干物质量挂钩来看，“掺牛尿”也创造不了什么经济收益。但是，在“掺牛尿”之前，太多的“不可能发生”不仅堂而皇之地发生在牛奶身上，甚至成了乳制品行业的通行规则，公众怎能不时刻抱着“怀疑论”看问题？

　　不仅如此，乳协说白了其实是乳企的协会，不仅经费要乳企出，人员也来自乳业，岂有不站在乳企的立场上为乳企说话之理？即便乳协的说法是公允无偏的，其身份与立场也难以让公众相信其说法的公正性和说服力。从这个意义上说，不可能发生的“牛奶加牛尿”居然也跳进黄河洗不清，暴露出的是整个乳品行业甚至整个社会正在遭遇的公信力缺失，这才是最可怕的。“目前国产乳制品、婴幼儿配方乳粉的质量安全状况是历史最好时期，消费者可以放心购买”这一说法或许确实是权威可信的，但是在上面提到的“怀疑论”背景下，公众对此的态度可能是更加强烈的质疑和讽刺。由此延伸出去，国产乳制品更加不被大家信任，洋奶粉在国内市场上越发大行其道，想涨价就涨价，到头来，亏了国内乳企，更亏了广大消费者的腰包。

　　牛奶里究竟掺没掺牛尿、乳制品到底安全不安全，不能由任何利益相关方说了算，必须由第三方中立监管检测部门来证实或是证伪。缺失了这一机制和前提，不要说“牛奶加牛尿”，就算是“牛奶掺牛粪”也仍然会让公众再起疑心、再生忧心。长此以往，跳进去洗不清的黄河看来也要被牛奶所取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