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评：财政透明度何时不再仰仗上行下效

　　徐冰专栏

　　应该记住上海财经大学公共政策研究中心这个名字。在政府信息公开的历程上，与所有个人的点滴努力一样，这个机构同样功不可没。

　　每年的5月，上海财经大学公共政策研究中心都要发布我国31个省级政府财政透明度调查报告。今年是报告发布的第四年，虽然报告全文尚未公布，但媒体的报道已经透露了许多细节：按照百分制计算，今年31个省份无一得分超过50分，得分最高的是湖北省，只有45.2分。另外，今年的报告增加了“中国政府部门预算”，按照百分制计算，没有一个部委得分超过50分，得分最高的是环保部，43.8分；最低的国家物资储备局，只有19.38分。自然，还有一些部委没有公布预算信息。

　　成绩如何，无需多言。但即便如此，报告课题组也还是认为相较于上一年有所进步。一是公开的项目增加了，从去年的60%多增加到今年的70%多；二是地方对于财政透明度的重视程度较以前有较大提高。

　　为什么会出现这种进步？报告课题组的分析也很实在：离不开中央的“上行下效”。项目组负责人杨丹芳则说得更到位：信息公开与否，“与中央的表态以及各省领导的执政风格密切相关”。

　　我认为杨丹芳已经完全概括了当前信息公开的最主要特点。尽管不能否认“倒逼”的力量，但的确无法过于乐观。结合目前中国的行政改革进程，“由上而下”推进依然是信息公开的主流路径。

　　从全局的方面，2009年温家宝总理提出用三年时间公开全部中央部门预算，随后中央部门的“三公”预算公开呈现加速态势。最新的消息则是，财政部长谢旭人表示，今年，中央本级和各部门的“三公”经费、行政经费将一并公开。按照程序，这些内容将在6月底全国人大常委会批准后进行公布。而从局部的个案来看，上财课题组提供的一个事例也足以说明问题：“第一年排名靠后的新疆，就在第二年换了领导后，这两年排名都很靠前”。

　　从以上信息可以得出这样的结论：财政透明度或者信息公开要想进一步推进下去，必须要保证“上行下效”的机制得以继续存在；无论是全局还是地方，“一把手”的作用极为重要而且不可替代。因此，信息公开成败的关键，是如何让“一把手”的行政风格尽可能地符合信息公开的要求。

　　无须讳言，依靠“上行下效”以及“一把手”来推进信息公开，显然存在致命的变数。换一个领导排名就靠前了，再换一个排名很有可能就靠后了。所以，信息要想进一步公开，关键不是换不换领导，而是换怎样的领导。自然，从行政风格的潮流来看，我们希望换上的领导能够顺应行政文明的大潮，让公开透明成为我国的行政主色调。

　　从这个角度说，虽然目前不宜盲目拔高“倒逼”的作用，但终究无法忽视“倒逼”的巨大潜能。本文一开始就提醒要记住上海财经大学公共政策研究中心这个名字，是因为他们执著努力的本身就是“倒逼”力量的一部分。尽管这种“倒逼”力量尚且微弱，而且还要仰赖“一把手”的松紧收放，但只要假以时日且不懈努力，量变终会成为质变。届时，财政透明以及信息公开程度是否及格，就与“上行下效”以及“一把手”没太大关系了。买卖双方的市场自由交易一旦确立，市场会自动寻找到真实的价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