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制日报：把改革失败的成本降低到最少

　　肖华

　　河南省邓州市1996年出台政策，农民办理养老保险，每人交50元到2000元，60岁后可每月领取一定数额养老钱。这一政策涉及6万人，所涉金额达到1025万元。16年过后，已过60岁的农民没有领到养老钱，甚至有的人到死也未获分文。而官方否认不兑付，称已有1500人领取养老钱(7月2日中国新闻网)。

　　交了养老费到了60岁却领不到养老金，恐怕落在谁头上都会感到不服气。之所以会出现这样的问题，恐怕有三个原因：

　　一是当初在政策设计的时候就不科学。农民交多少钱，将来领取多少养老金，应该有个科学的计算，然后把结果告诉群众。可是我们看到农民交了养老费，却不知道将来究竟领取多少养老金。也许有关部门当初根本没有测算过，只是让农民交钱，这样不经过科学设计就盲目出台政策，能不出现问题吗？

　　二是政府投入不足。让农民老有所养，政府要加大投入，可是在邓州市推行的这个政策中，就是指望农民交的钱存到银行，积少成多，若干年后生成利息给农民们养老，也就是用银行的利息和农民交的本金来养老，政府没有一点投入。如此能把农民养老的事情办好吗？

　　三是操作上有问题。农民交养老费这么多年，既然不能让农民养老，就应该把钱早点退还给农民，可是我们看到有关部门一方面说：“兑付工作是停了”，一方面说：“不管是退保还是兑付补发，一定会有说法”，最后还说：“已经有1500多人来领取养老保险了”，这简直让人无所适从。究竟是领到养老金，还是把钱兑付给农民？16年过去了，改革也在一年后就停了，为什么有关部门至今一个说法都没有研究出来？

　　当然，邓州市当初出台政策是为农民办理养老保险，是一项改革，在当时没有现成经验的情况下，推动这项改革，让农民老有所养，这样的改革其精神是值得肯定的。但是，应当把改革的危机降低到最小，改革的成本减少最小，这也是科学的改革态度。实际上很多改革的危机和改革的成本是可以避免的，就拿邓州市1996年养老改革来说，如果当初多一点论证，也许就不会推出这个改革了。

　　更重要的是，当发现改革有问题，停止改革时，也要尽量减少已经带来的改革危机和成本。可是很多时候，有关部门面对改革的失败和后遗症，往往拖延或者采取新官不理旧官账，任由改革失败的危机和成本蔓延。这么做，只会让人失去对政府部门的信任。

　　在这里不得不想到这样一个故事：在面试中，一位考官问两名考生，在一个人群集中的地方，当你端的茶要落地了，你无法采取补救措施，该怎么办？一名考生回答，既然无法补救，那就让它落地吧。而另一名考生回到，既然无法补救，那么我应该在茶落地前，尽量让盛茶的茶杯落在人少的地方，少伤害到人。最后录取了谁，这是不难明白的。其实改革也是如此，既然我们知道改革已经失败，那么就应该采取措施，让改革带来的损失减低到最少。

　　不是所有的改革都能成功，但这也不是所有改革失败的理由。这就要求我们在改革时，要多征求民意，多科学论证，认真操作，一旦发现改革有问题，停止改革时，也要想办法减少改革失败带来的危机和成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