责任没有替代品

　　由于爆出黄曲霉素M1超标，蒙牛乳业再一次陷入了问题产品的舆论危机中。据蒙牛方面的说明，此次全国性抽检中，蒙牛各生产基地共计25个批次产品被抽检，只有眉山工厂的某一批次产品被发现黄曲霉素M1超标，该批次产品全部封存处理，随后在四川省质量技术监督局的监督下销毁，没有流入市场。问题的原因，是个别牧场的一批饲料因天气潮湿发生了霉变，奶牛在食用这些饲料后使得原奶中的黄曲霉素超标。

　　在我们看来，蒙牛在日常管理工作中存在的缺失是不可回避的，应该举一反三，深入反思，切实汲取教训。事件曝光后，蒙牛公司公开道歉，作为蒙牛乳业单一最大股东的中粮集团董事长宁高宁也出来表态，称问题产品“虽然量很小，也没有造成伤害，但饲料发霉蒙牛确实是有责任”。

　　宁高宁说得很诚恳，食品安全问题涉及到公众的切身利益，中粮与蒙牛需要做的就是把产品做好，把道理解释好，把事情解决好。我们也愿意相信，从中粮和蒙牛的角度说，也绝不希望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但是，鉴于黄曲霉素M1的高致癌性，这一个批次的产品问题也是重大的教训。它说明，在现实条件下，要真正解决中国的食品安全问题，必须自律与他律相结合，他律指的是外部力量的监管与公开披露，自律指的是食品企业自身的负责与严格的自我约束。国家质检总局对问题的曝光，说明了他律体系的严肃性、公开性，只有这样的系统建设起来，问题才不会被遮掩，企业在压力倒逼的机制作用下，能更有效地把安全和质量要求“内化于实践”。

　　蒙牛创立于1999年，从三两杆枪到如今的兵强马壮，在商业的逻辑上无疑取得了成功。蒙牛创始人牛根生立志要做“百年蒙牛”，并曾提出三个“大”：造大品牌、讲大道德、顾大利益。现在回头来看，可能还需要加上一个“大”，就是负大责任。

　　众所周知，过去在食品安全方面，蒙牛已经有过教训。尤其是在迅速扩张的过程中，在资本逐利之下犯过错，也不可谓不深刻。但如今蒙牛已经告别了草莽创业时代，通过股权更迭，有了中粮的背景、央企的背景。应该说，在对食品安全的把关方面，无论从理念还是从执行，应该更加自觉和严格。但很遗憾，透过这一次的事故，至少可以说明，蒙牛在安全指标方面的检测是不到位的。原材料的把关和成品的把关均不合格，导致了黄曲霉素M1超标事件的发生。这也说明，自律的关口被突围了。

　　我们希望企业严格自律，但是通过质检部门的这一次抽查，我们也看到了他律力量的强大作用。强化监管的意义，无论怎么强调都不为过。抽查的长期化、规范化，将大有助于中国企业建立更完备的质量意识和安全生产流程。他律的主体不仅仅是政府，也包括媒体和消费者组织，等等。媒体发现问题就及时曝光，是在帮助企业及时纠正错误，或避免从小错走向大错。消费者作为他律主体，则可通过“用脚投票”的方式，给企业以惩戒和警告。企业为什么害怕形象危机？最根本的是害怕被消费者最终抛弃。

　　他律很重要，但归根结底，企业自律更重要，无监管无抽查的质量才是常态。这也就是说，企业要“自己为自己立法”，建立和自身的价值观相吻合的、不打折扣的自我约束系统，以此保证质量和安全。马克思说过，“道德的基础是人类精神的自律”。同样，商业文明的基础也应该是企业的自律。责任没有替代品，他律于外，自律于内，都是为了让企业切实担起责任，永远担起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