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协委员“对质”融资难

　　

　　本报两会特派记者 陈净

　　银行业对中小企见死不救，还是中小企不讲诚信，自己不争气？对于中小企业融资难问题，3月4日，在全国政协会议小组讨论环节，企业与银行面对面进行了一次别开生面的辩论。

　　新增补的全国政协委员、银监会前主席刘明康在为银行业“说情”时表示，银行业对中小企业的扶持力度、增长速度是符合中国国情的。“步子太快，银行也要考虑坏账，步子太慢，则限制了中小企的发展，毕竟90%的新增就业要靠中小企”。刘明康还追问现场委员，是留下一个能赚钱的银行业好呢，还是留下一个像欧洲那样危机不断的银行业好呢？

　　企业家当场“撒娇”

　　全国政协委员张力是一名企业家，他向刘明康抱怨：“我们企业就是给你们银行打工，一年到头，我们的利润少得可怜。”

　　全国政协委员、国家统计局前局长李德水先举了一个德国的例子。他说，德国一些地方还保留了完全公有制的银行，这些银行可以完全执行政府扶持中小企的政策。

　　“但反观我们呢？我们是社会主义国家，能否做得更好？”李德水一句意味深长的结尾，顿时引起了会场的讨论高潮。现场就有委员提出建议，银行能不能不搞全面商业化？可否保留一些完全公有制银行？

　　中小企赖账不还？

　　但并非所有人都认同这个观点。全国政协委员、山西常平集团有限公司董事长陈忠孝就表示，中小企业的诚信太成问题。他以自身经历为例，担保10个，结果跑了9个。说到这里，陈忠孝十分激动，“谁还有信心借他们钱？”

　　张力虽是企业家，但也曾经借钱给做生意的朋友。据他介绍，借出的钱有70%没有还。不过，他也解释称，并非全是诚信的问题，“有的人确实是做生意亏了本，还不起，并非故意赖账不还”。

　　刘明康接过话称，私人能够承受70%的亏损率，掌握老百姓救命钱的银行呢？一个亏损达70%银行早就关门了。刘明康说，中小企高死亡率是一个很正常的事情，即使是到了扩张发展阶段，也有平均17%的倒闭机会。在中小企的最初阶段要求商业银行全力支持，明显不太可能。

　　银行对中小企到底有没有政策扶持？“当然有。”刘明康举例称，比如银行对国有企业贷款，要求的风险权重是100%，而对中小企就只有75%。这就是政策引导。“我们不能过多干涉银行的具体业务”，不然就成了行政干预。

　　民间借贷很复杂

　　中小企融资不得不牵出另一个问题：民间借贷。对于民间借贷，刘明康似乎有些一言难尽。他问了一个简单问题，为什么那么多企业家，宁愿跑路，甚至自杀，也不寻求破产保护法的帮助？银行有一万多亿元的风险预存，就是为了应付这类情况。“真的有这么悲壮，要以死还债？”刘明康一语道破天机，“你知道他们借了谁的钱？”曾经就有跑路的企业家跟刘明康私下讲：“你就是用手枪指着我的头，我也不会告诉你我借了哪些人的钱。”

　　“在民间借贷中，出现了官商勾结，不肯说出那些人，是因为这些人非富即贵，这些权贵太太给的钱，他怎么敢说出来呢?”刘明康说，这些人已经被“爪头”给监视了。按照刘明康的介绍，这些爪头就是“友好型”的黑社会，他们不影响你生活，就是不让你离开视线。他们的威胁也很“温情”，到了时间不还钱，你不用死，我先死给你看。

　　“这不是一家，也不是10家，也不是100家，这个数字不是太小的概率。”说到这里，刘明康有些话语沉重，他敲了敲桌子，“这样的事情就发生在今天的社会。我们一定要立法进行监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