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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社会组织的充分成长 政治体制改革才会增加确定性

http://msn.finance.sina.com.cn 2012-03-16 04:03 来源: 21世纪经济报道

  王峰

   3月14日,温家宝总理在十一届全国人大五次会议闭幕后,回答记者提问时再次谈到政治体制改革:

   “现在改革到了攻坚阶段,没有政治体制改革的成功,经济体制改革不可能进行到底,已经取得的成果还有可能得而复失,社会上新产生的问题,也不能从根本上得到解决,文化大革命这样的历史悲剧还有可能重新发生。每个有责任的党员和领导干部都应该有紧迫感。”

   究竟应该如何看待正在进行中的政治体制改革,政治建设需遵循怎样的路径?本报专访了中央党校博士生导师吴忠民教授。

   吴直言,中国目前的当务之急是社会建设。

   “社会建设对于政治建设具有基础性意义。如果没有社会建设富有成效的推进,不仅经济改革的成果将得而复失,政治体制改革也将无法进行”。

   他提到社会建设关键的一点,就是让中等收入人群真正发育起来,让社会组织充分介入政府和民间事务中,通过较为理性的力量,充分凝聚共识。

   橄榄型社会更有利政改

   《21世纪》:您如何看待我国经济体制取得巨大成就的同时,政治体制改革却无法同步跟进?

   吴忠民:温总理讲,如果没有政治体制改革,经济改革的成果就会得而复失。这一点很重要。政治体制改革现在已成为很多群体的呼声。但人们往往忽略了一点,这就是社会建设对于政治建设的基础性意义。我以为,如果没有社会建设富有成效的推进,不仅经济改革的成果将得而复失,政治体制改革也将无法进行。

   《21世纪》:社会建设是独立于经济改革和政治体制改革的吗?

   吴忠民:相对独立。任何一个国家的政治体制改革都有一个前提,就是社会建设的支撑,其对政改有三点意义。

   第一,社会群体的结构应该是合理的,以中等收入人群为主体的社会结构(橄榄型结构),更有利于政治体制改革的进行。

   一个社会如果贫富差距太大,社会多数人是中低收入者和低收入者,中等收入人群没有成为社会的主导力量的话,那么社会各个利益群体之间的利益诉求就相距太远。缺少基本安全意识、为免除饥饿、为取得生活尊严而抗争的中低收入人群,就会成为民粹主义和平均主义牢固的社会基础。这样一种社会很难达成共识。

   在这种情况下推进政治体制改革,强大的左倾激进政治力量,就会对政治建设进程产生明显的不利影响,种种政治纠纷和抗争,很有可能使得政治建设面临众多不确定性因素,社会就容易陷入骚乱状态。

   第二,如果没有社会组织的发达,没有这种介入政府与民众之间的组织的成长,民众的利益诉求就会因缺少代言人而无法集中。因为这样的代言人相对来说比较理性,也能够比较准确地表达人们的诉求。如果没有社会组织的成长,政治体制改革就缺乏必要的演练,其推进会缺少确定性。

   让社会组织发育起来,一个群体有一个机构作为代言人,有这样的基础的话,政治体制改革的推进就会减少不确定性,成本会减少。中等收入人群如果真正发育起来的话,理性的共识更容易形成。

   我觉得,中国目前的当务之急是社会建设。大多数国家政治体制改革的成功,都有一个前提,就是社会组织、公民社会成长起来了,这个环节是不能逾越的。没有哪个国家是越过社会建设完成政治体制改革的。比如菲律宾,从表面上看有一套非常现代的政治体制,但却是被一些大地主、大财团操控。

   第三,互惠互利的社会利益协调机制以及畅通的社会流动机制,有助于消除许多对立的政治目标。如果较高位置的阶层同中低阶层社会群体在利益方面并非同步增进,而是反向状态,并且社会流动渠道阻塞的话,社会群体间就会产生明显隔阂。在此情形下,政治建设的目标就会呈现出一种分离或是扭曲甚至敌对的状态。

   社会建设的推进,还有利于民众个体公民意识的觉醒。就是让民众不仅对自己负责,也对这个社会负责。

   自由相对有余而平等相对不足

   《21世纪》:尽管我国目前经济发展态势仍保持良好,但不可否认的是,民众的焦虑感也随着高房价、高通胀等压力增加,这种社会焦虑是否会引发社会动荡?

   吴忠民:社会焦虑固然会降低人们对生活的满意度,但还不至于引发社会动荡。应当看到,社会稳定几乎是中国人的一种情结,并且有着文化传统的支撑,比如务实、平和、宽容精神的传统。

   几千年来,中国人一直极为注重现实生活,具有一种明显的务实精神。比如家庭的重要缓冲作用。中国人对于家人几乎是负有无限责任,客观上这有利于社会矛盾问题的缓解。再比如互联网的减压作用。如果运用得当,互联网则能够对社会矛盾问题的缓解产生积极影响——有效减压、有效辟谣、有效批评、有效建议。

   只有社会组织的充分成长 政治体制改革才会增加确定性

   《21世纪》:您如何看待在社会焦虑中,人们对自由和平等的关注?

   吴忠民:从社会大环境、制度层面上看,自由相对有余而平等相对不足。改革开放将中国引入了一个空前自由、包容的时期,但这种自由是初级的,是处于“规则的真空期”的自由,有些优势群体的成员往往会借助于优势地位,进行无序的利益扩张,从而使另一些处在弱势地位的社会成员失去了相对的平等。

   从某种意义上讲,平等从属于自由,其存在是为了确保每一个人的自由权利,而自由过度或者平等过度都不行,平等过度就成了一种大众暴力,很可怕。

   恰当的自由加上恰当的平等,就是公正。尽管100%的公正可能任何一个国家都实现不了,但是60%、70%的公正我觉得还是可以实现的,这就是我们的奋斗目标。

   让社会组织介入官和民之间

   《21世纪》:我国社会呈现城市和农村的二元分割,城市和农村的社会建设路径应该有所区分吗?

   吴忠民:农村和城市是否各自开展社会建设并不重要,分地区推进倒是很重要。比如北京、上海等发达地区的基层选举尺度应该放大,因为这些地区民众的个人负责意识、参政意识已经比较强烈,也已经具备了一定的参政能力。

   最近乌坎的选举就非常成功,说明我国的法律如果认真执行、不走过场的话,会很顶用,也说明如果放手去搞,官民矛盾会相对减少很多。

   由于不同地区经济发展程度不同,人们的利益诉求有差别,就需要在不同的试点用不同的方式来解决,在有些地区一些部门的试点,步子可以大一点。

   《21世纪》:在社会建设中,如何处理官民冲突问题?

   吴忠民:在中国诸多矛盾中,官民矛盾是非常突出的一项。应该让社会组织介入官和民之间。现在政府勉为其难承担的很多事情,是应当由社会组织解决的。

   比如劳资矛盾,通过雇主组织、政府和工会三方协商解决,这是国际通行的做法。如果没有社会组织介入和缓冲,很多社会矛盾就会直接上升为对权力机构的政治利益诉求,政府也应对不了。

   《21世纪》:如果社会建设中出现民粹主义,且为政治竞争团体所利用,应如何看待和解决?

   吴忠民:社会建设还是应该循序渐进,如果急进,会出现两种可能性:一种是强势群体购买选票。因为强势群体具有很强的控盘能力,且成本很小。

   另一种就是民粹主义。民粹主义在中国也很有社会基础,可以这样说,如果大比例的民众处境不好的话,民粹主义最容易抬头。

   这一点历史已经反复证明,财富人均一份大家最痛快了,可是这样别人通过努力创造的财富化为乌有了,谁还愿意创造财富?进一步看,整个社会还会有活力吗?中国还能发展吗?中国还能经得起新一轮的“文化大革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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