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部分地区灾后出现“复兴泡沫”

　　大地震后一周年行政、经济改革压力巨大

　　文/本报特约撰稿 吉田阳介

　　2011年3月11日的日本大地震夺取了许多生命和财产。地震规模甚至比1995年发生的阪神大地震严重，灾区的生产设备受到地震影响破坏，影响到制造业的生产，开始摆脱世界性萧条的日本经济受到了巨大打击。

　　据统计，2011年1-3月的实际GDP增长率是-0.9%。其中共有4个原因：第一，制造汽车以及国内工作机器零件的工厂受到地震和海啸的影响，严重破坏了供应链，非灾区的制造业也受到了影响；第二，由于在福岛第一核电站发生核泄漏，日本政府实施“计划停电”措施，制造业的生产受到影响；第三，地震发生后，许多日本国民主动停止娱乐活动，个人消费受到了负面影响；第四，受到核泄漏的影响，日本国民以及周边国家的消费者不敢购买在灾区周边地区生产的食品。

　　过了一年，日本经济有所恢复，特别是制造业的恢复较明显。2012年1月的矿工业生产总值比2011年12月增加了2.0%，主要原因是供应链恢复较快，各地工厂能够顺利地进行生产工作。由于灾区的建筑物被地震和海啸破坏，需要建设临时住宅，因此，相关行业纷纷投资，收益颇丰。

　　另外，由于地震和海啸的负面影响很大，灾区回到二战结束时期的状态，即面临着“从零开始”的复兴工作。重要的是，目前的日本经济恢复要成为长期性的发展。虽然现在日本经济有所恢复，但是，贡献增加GDP增长率的因素不是长期性的，而是短期性的。可以说，目前日本有的地方发生了“复兴泡沫”。为了奠定长期性发展的基础，日本经济需要进行相关财政改革。

　　首先，日本政府需要提高消费税税率。在复兴的过程中，日本政府制定了共四次补充预算，推行撤去瓦砾、恢复电气、上下水设施等生命线以及援助灾区的中小企业等工作。然而，这次地震的规模巨大，复兴工作需要很多的资金。众所周知，目前日本的财政赤字已经超过800万亿日元。地震前的两年，为了摆脱世界性的萧条困境，日本政府采取以财政政策为主的经济政策，政府开支增加的同时，财政赤字也相应增加。

　　由于日本首相频换，难以制定长期发展战略。日本政治家为了自己当选，在选举时，粉饰太平，不敢提重建财政问题，因此，日本财政赤字不断地扩大。民主党政权也如此。实现政权替换之际，民主党强调，坚持“孩子补贴”、“高速公路免费化”等在竞选纲领中提出的政策，但是，由于财源问题，这些政策难以实现。

　　菅直人上台后，民主党政权开始实行“现实主义”，意图通过提高消费税税率问题，从而减少财政赤字。之后的野田佳彦内阁也提到消费税问题。为了完全实行复兴工作，需要大量资金，因此，野田内阁提出了“复兴税”构想。但是，一般来说，国民必然不喜欢增税，“复兴税”构想尚未实现。但是，从目前的财政情况来看，需要提高消费税税率，不然的话，难以实现民主党曾经提出的政策。

　　因此，日本政府要推行财政改革，确保实行复兴工作和以国民为主的政策财源。

　　由于消费税需要全体国民担负，低收入者的负担较大，提高消费税税率的时候，政府应该考虑公平性，对日常用品、食品等的消费要采取特别措施。否则，个人消费会减少，难以提高经济增长率。

　　其次，日本政府需要实行行政改革。民主党上台之际，作为确保实行自己政策的财源手段，提出减少行政经费以及公务员人数的构想。当时，民主党指出，减少9万亿日元的行政经费，但是，实际上减少的是2.9万亿日元。

　　其实，有关公务员制度改革，需要妥善处理利益关系，过去的内阁也试图这种改革，例如，2006年上台的安倍晋三内阁试图进行公务员改革，最终由于官僚机构的反对而被搁置。民主党政权上台时，高举“政治主导”的旗帜，企图降低官僚的影响力，提出改革包括减少公务员人数的公务员制度改革。但是，民主党缺乏执政经验，没有充分的准备，在推行各项改革时遇到挫折。目前野田内阁也提出公务员改革以及减少国会议员的构想，在国会上讨论这些问题。为了确保稳定的财源，减少行政费用是必须采取的措施。

　　再次，日本政府还需要通过提高消费税税率，充当有关社会保障费用。“公平”和“效率”是不能同时满足的，社会保障是属于“公平”政策的一部分，因此，政府应重视社会保障政策。从财政角度来看，目前日本的财政开支中最多的经费是有关社会保障的。例如，2011年的财政开支中，有关社会保障的开支比率是27.9%。目前日本已经是“高龄、少子化”时代，对日本政府而言，养老金的财政负担较大。

　　目前在日本的养老金制度下，养老金的一半由国家担负，但是，如上所述，财政赤字问题比较严重，难以维持这种制度。而且，受到去年发生的地震影响，一些灾民失去了工作以及自己的财产等经济来源，政府应支持这样的人，要提出救济措施。没有增加税收的情况下，难以实现以公平为主的政策，因此，为了确保有关社会保障的财源，提高消费税税率，增加税收。

　　过去，日本政治对增税等国民难以接受的政策，采取暧昧态度，没有下结论，拖延时间。但是，目前日本政府要实行有关灾区复兴工作的同时，制定长期发展战略，实现日本经济长期性发展。

　　目前，许多日本国民对自己的未来感到不安，大地震后，很多国民更感到不安。在这种情况下，很多人会多存款，减少消费。由于提高经济增加率的重要因素是个人消费，如果继续目前的状态，个人消费没有很大的增加，对经济发展不利。为了建设国民感到安心感的社会，政府应进行改革。

　　（作者系日本日中关系研究所研究员、中国传媒大学客座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