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济参考报：温州利率距市场化利率有多远

　　赵晶

　　上周，中国人民银行温州市中心支行宣布，从2012年5月开始，正式对社会公布温州市民间借贷监测利率。4月份温州民间借贷综合利率平均水平为21.58%，同比下降3.02个百分点，环比下降0.08个百分点。

　　和之前坊间流传的动辄50%甚至70%的民间借贷利率相比，温州市这次公布的民间借贷监测利率水平低了不少。但和目前的官方利率水准相比，央行公布的一年期贷款利率为6.56%，最高贷款利率也不超过10%，温州民间借贷利率仍高出官方最高利率一倍多。温州的民间借贷综合利率水平，与疯高的民间借贷利率或相对低廉的银行贷款利率之间的差异，或许就是相对真实的资金价格，其统计过程也可能成为利率市场化进程中的重要一部分。

　　经历了多年之后，我国终于从完全管制利率变为部分放开，但要说达到真正的利率市场化，用利率来衡量资金价格，现在看来仍有漫漫长路需要跋涉。

　　因此，温州公布的民间借贷监测利率可以成为小范围内探索利率市场化的试验田。首先，由于管制下的利率带来的实际资金价格不可判断，可以通过民间借贷监测利率作为参考。众所周知，并不是所有中小企业都能从银行贷到相对低息的贷款，因此，实际资金价格可以通过民间借贷的利率加以推测。假以时日，这个数据对于央行的货币政策也会具备一定的参考性。

　　其次，民间借贷监测利率每月一次公布，有助于决策部门掌握相对动态的、不同地区的资金需求状况。温州作为民间资金需求量和流动性最大的地区之一，其资金动向和资金价格也具备政策决策的参考性。

　　在温州金融改革的过程中，更多地试行市场化配置手段，不仅能够尽快帮助温州地区的民间资本从地下走向阳光，也能为全国性的利率市场化改革探索一条改革之路。

　　当然，温州现行的民间借贷监测利率的统计方案中，也会有些不足，需要在日后加以补充完善。

　　首先，从监测范围看，温州市城乡监测点共140个，包括30家农村信用社、28家小额贷款公司、30家担保公司和50多家典当行及其他社会融资中介。每月收集600多笔监测样本，涵盖了城乡社会的各种借贷市场，包括公开与隐蔽借贷、直接与中介借贷、个人之间与企业之间借贷等。这样的检测范围已经基本涵盖所有民间借贷的途径，但农村信用社和小额贷款公司，尤其是农信社能否算在民间借贷的账上，还需再斟酌。因为农信社和小额贷款公司的利率相对偏低，有可能会拉低整体利率水平。

　　其次，在统计中，并未明确分清短期利率的具体种类。到底是7天期短期利率还是一年期的中短期利率，资金量大小与实际利率的关系等模型，都还需要在进一步统计中完善。贷款的用途、来源、对象、期限、风险等不同，利率水平也会出现较大的差异，这些将如何体现在统计样本中？

　　最后，也必须冷静地看到，在中小企业利润仅为3%左右的实体经济面前，20%多利率借来的资金到底应该投入什么样的产业才能获得超出财务费用的收益？高额的财务费用意味着企业风险加大，能否带来相应的高收益？在数据尚不明朗的过去可能会令有些部门疏忽，但数据一旦形成定期公布态势，防范措施能否跟上？再一次的温州民间金融危机能不能提前规避？

　　说到底用温州地区的民间借贷监测利率来推断整个国家的实际资金价格是不现实的，毕竟我国地域辽阔，地区间差异巨大。但如果能从温州地区的实验中探寻到一条掌握实际资金价格的方法，这次尝试就具有重大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