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止泡沫破灭 复旦大学教授华民

　　李辉

　　经济结构调整到了需要重新再反思的时候，要谨防经济的泡沫化。

　　从国际经验来讲，没有一个国家因为缺资源被淘汰出局。从国际经验来讲，也没有一个国家经济结构提升是靠政府的产业政策造成的。政府很多产业政策是和市场背离的，反而导致资源配置的不平衡。

　　从中国经济泡沫的形成来看，第一我们是一个资本净流入国家，最近这些年流入的资产很多。第二我们的资本流向了存量资产而不是流量资产。在中国存量资产价格不断上涨的情况下，境外资本流入又推高了存量资产价格的上涨，这是互为因果的反馈，导致了中国房地产价格不断上扬。

　　中国本身经济发展积累起来的现金流为什么流向存量而不是流量？第一，存量资源市场化、货币化，特别是房改，让所有的存量资源货币化，因此成为投资品，货币追逐这些资产。第二，我们的流量紧缩。从2004年采取了一系列的产业紧缩政策，很多的低端产业被迫退出实体经济，把现金流套出来，又做不了高端，要么是进入证券化资本市场，要么是进入门槛很低的房地产市场，于是导致了资产价格上涨，在资产价格上涨的情况下全社会的资金重新配置，从流量部门进一步转向存量部门，导致了今天很大的经济泡沫。

　　泡沫经济破坏了经济增长的基础，这导致固定资本形成的比例在下降，一旦固定资本存量下降，未来GDP就下降了，所以把钱投向房产还是流水线，决定了中国有没有未来。

　　最近几年政府为了平衡贸易而采取了紧缩性产业和贸易政策，导致更多的流量资本流向存量资产，导致资产价格暴涨。

　　原来我们是以劳动密集型为主的生产制造业，现在我们鼓励自主创新。原来我们在东部地区市场很好的地方做加工贸易，现在西部要开发，大量资源转移到西部。所有这些政策的实施，让精工、纺织、家用电器这些所谓的低端产业失去了生存空间。

　　这些产业资本无利可图，被迫退出。把流量资本变成了存量的房地产投资、PE股权投资，从而导致了存量资产的价格暴涨。由此中国的经济结构失去了稳定性。

　　另一方面，要警惕国际资本做空中国。因为我们的结构调整发展战略，把中国的产业空心化了，所以做空中国绝非空穴来风。根据日本的经验，产业完全空心化、经济完全虚拟化，泡沫不可持续蔓延。而目前，我们前两者已经具备，这意味着泡沫什么时候破灭取决于资本何时外流。

　　要解决上述问题，必须要做到以下几点：第一要尽快改变资本流向，从存量回归流量。所以房地产一定要调整，不能让钱再流向房地产，促进实体经济发展。第二，现在外资净流入太多，要通过降息让人民币利率和美国利率一样，不给其套利空间，从而货币贬值，挤出外来资本。为了让贬值合理化，我们必须开放国内市场，给别人顺差的机会，用市场换市场，人民币就可以不升值。第三，对内要疏导，让高高在上的资产价格缓慢下跌，让现金流落地到实业，变当前的产业紧缩政策为扩张政策，鼓励资本落地，停止结构调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