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伯特-蒙代尔：人民币国家化是双刃剑

　　2012年6月16日，第五届“黄达-蒙代尔经济学奖”颁奖典礼暨《人民币国际化报告2012》发布会在人民大学举行。新浪财经直播本次活动。图为著名经济学家罗伯特·蒙代尔发言。

　　蒙代尔：首先祝贺这个报告，很长时间里面这个报告是他所听到关于人民币国际化最深入，最全面一个报告。刚才陈雨露校长对这个报告所做说明，我觉得非常全面，而且非常深刻，他是从历史，从实践的角度对人民币国际化做了非常全面的阐述。不仅讲了人民币国际化有关的宏观经济和货币的理论，而且他非常详尽禅师了人民币国际化不同的阶段。

　　非常详细阐述了人民币国际化怎么走？下一步怎么走？考虑了国际因素。通过国际经验的比较，人民币国际化应该如何一步一步进展，所以我认为陈雨露校长这个报告是一个非常令人印象深刻的成就。陈雨露校长这个报告同时谈到了人民币资本项目可自由兑换，是人民币国际化重要影响，我认为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步骤。人民币资本项目自由兑换一定是一个大势所趋，在这个过程当中如何与人民币国际化相配合，我觉得陈雨露校长在这个报告里面做了非常清晰的说明。

　　当然，陈雨露校长这个报告并没有讲人民币国际化什么时候实现？我也不认为由哪个人能够清晰给出这个答案，因为这是面向未来的问题。当然，我想每个人都应该清楚人民币国际化是必须走的一步，而且在整个人民币国际化过程当中也许是最重要一步。当然，人民币资本项目完全自由兑换，主要是一个政治决策，这个政治决策我相信要等到中国政府换届以后，可能作为一个非常明确的决定。

　　为什么资本项目可自由兑换完全自由兑换对人民币国际化如此之重要，主要有几个重要原因。一个是人民币稳定，资本项目可自由兑换对于维持人民币的外币稳定是非常重要，我想最近这一段时间人民币是非常稳定，因为人民币处在一个缓慢升值这么一个态势。第二个是流动性，一个货币要国际化，你要确保这个货币能够很方便流进和流出，确保它的流动性非常充裕，这是非常重要一个条件。人民币国际化最终是否能够成功，取决于国际投资者对人民币需求，也许对人民币这个供给，这个供给条件最终是两个最重要的因素。

　　所以，资本项目可自由转换，可以提升人民币流动性，可以改善人民币需求和条件，有助于推进人民币国际化。当然，我们需要比较深入分析一下，供求分析通常称为马歇尔剪刀，上下两片刀叶都会产生作用，究竟哪个是主导作用。那么，比如说人民币供应从供应来讲，人民币供应到底取决于什么因素呢？

　　比如说，你要跟国际市场供应这个国际储备货币，必须要出现国际收支赤字，如果没有，你很难为国际市场提供储备货币。比如以美元为例，美元它是大体上在1915年成为国际关键货币，或者是一个国际主流货币。一直到1970年代，其实美国经常帐户一直处于顺畅阶段，这是它美元供给机制，是一个不同的机制。

　　实际上我刚才讲虽然在1915年美元已经成为非常重要国际货币储备体系，实际在资本体系建立以后，美元在整个国际货币体系中占的比重越来越高，非常高。所以在1915年法国总统说美国货币是霸权经济，美国印纸钞，全世界都用这个纸钞，所以他定位为美国是货币霸权经济。

　　这个阶段是美国美元大体上国际收支和赤字，在20到50美元这么一个范围。对整个经济体系，对储备货币的需求越来越增加，但是黄金供应不足以满足增加的需求，所以美元必须要增加，正是因为美国会出现国际收支逆差的原因。那么，随着时间推移，我们看到美国的国际收支帐户逆差，从几十亿美元规模现在变成千亿美元的规模了。

　　美元产生了如此巨大的流动性，美国出现如此大的收支逆差，产生两个非常重要对国家经济产生两个非常重要的后果，一个是全球流动性过剩，2000年开始宽松流动性也确实制造了全球性某种程度的繁荣。所以，如果跟美元对比，那么人民币成为国际储备货币提供跟美国类似这样的流动性，在国际货币体系里面增加货币流动性，跟美元一样。中国必须有国际收支的赤字，才能提供这个流动性。

　　第二个，由于美国出现如此大国际收支的利差，当然国际社会有非常高额的负债，这是一个对应的现象。从1915年到1975年70年时间，如果我们看很长这个时间，其实美国国际收支一直是顺差，这段时间美国已经是经济体系债权国，对外债券也是非常大的。那么从1975年到现在美国国际收支一直是逆差，从这个时候开始美国国际的债券和债务国的地位，逐渐在恶化，慢慢转换到1989年开始，美国成为一个真正的近债权国转变成一个近债务国了。

　　所以，在过去1989年到今天，过去23时间里面，美国国际收支逆差和它债务国这个情况，一直在恶化，一直在增加他跟两个指标都在不断的上升。那么，美国所积的债务越来越大，不仅对美国是一个大问题，而且对整个货币经济体系也是一个潜在的危险。所以随着时间推移，最终这个局势会要逆转，国际社会里面会有别的国家一起和美国分担逆差，债务国这个责任。这个时刻应该会很快来临。

　　我讲上面一大套话，核心就是我们在推一个货币国际化，这是一个双刃剑，一方面作为货币国际化巨大利益，你会提供相对无限流动性，这个货币政策可以变的非常自主。你也可以有从铸币税的收入，另外一个方面也会带来潜在的负担和风险。比如说你用国际收支的逆差，有非常高的债务，这个成本潜在的风险是必须要考量的。

　　所以，一个货币国际化必须有两个阶段，第一个阶段你是一个国际债权国，你经济很强劲，你成为一个债权国大家愿意持有你的货币。然后由于你跟国际市场提供大量流动性，供应你的货币，这个时候由债权国转变为债务国，你要出现赤字和负债，这两个阶段转换是一个必然的过程。那么，我想这个问题属于双刃剑其实大家非常熟悉，一个国家和国际市场供应货币，必然要承担，或者忍受经常帐户的赤字。如果不愿意推贤国际赤字，那么国际流动性势必影响。不断积累这个赤字，那你本身货币出现信用危机，这个就是我们在过去这些年经常看到出现不同程度的危机的现象。

　　所以，我想这个时候我想我提出这些问题，是非常值得大家去有兴趣，非常值得大家研究问题，也是目前这个阶段国际货币体系目前所处一个阶段，是非常动荡，但是同时也是一个极具挑战和启发性一个阶段。再一次祝贺陈雨露校长所对人民币国际化报告所做巨大的贡献。再一次表示祝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