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言平：民众为何要扒粪故宫

　　□时言平

　　从5月份热闹一时的失窃门、错字门、会所门，到8月份尘嚣再起的哥窑门、瞒报门、私拍门，围绕故宫博物院的“扒粪”运动持续升级。

　　近日，故宫又被曝出内部私分票款的丑闻：内部人员勾结导游直接带领游客进故宫，绕过买票环节，游客的钱不是去了财政部，而是被私下“勾兑”。此事被举报后，传故宫曾付给举报人10万元封口费。而故宫对“封口费”传闻表示无可回应。(8月10日《京华时报》)

　　犹如深藏在故宫的潘多拉魔盒被打开，正播散着自私贪婪的瘟疫。公共诸门洞开，与其说是媒体和公众在狂热于一场“扒粪运动”，倒不如说是隐藏在深宫内诸多丑行胀裂后的集中喷涌。不是民众热衷扒粪，而是久违阳光的故宫已然成为深不可测的黑洞，让民众深感焦虑。

　　腐化总是发酵于封闭阴暗的环境，作为国家顶级文物单位，故宫的运行始终在高墙之内。没有阳光的照射，成就了弊病丛生的土壤。主管部门“被动监管”，只是停留在纸面上的监督，故宫俨然成为了独立于监管体系之外的自由之地。建豪华会所、涉嫌私拍文物、私分票款……监管的空白、不羁导致的放纵，已然让这方净土成为利益自肥的沃土。

　　正因为如此，作为全民财产的故宫，更像是守护在故宫的利益群体的私家后院。宫苑深深，通往监管和监督的宫门紧闭，利益自肥的丑剧在深墙之内张狂上演。如果不是这场全民的“扒粪运动”，利益分赃的狂欢恐怕难以谢幕。而这，无疑是对国民财富的盗窃和掠夺，对公平正义的践踏和侵蚀。

　　而正是这种隐藏在深宫里，近似张狂的掠夺，让全民“扒粪运动”高潮迭起。而故宫“扒粪运动”的背后所折射的，却是民意的焦灼和深重的被掠夺感。个人财产不能免于掠夺侵犯，全民财富也难免成为利益群体的囊中之物，对于更多人来说，实质上我们已经一无所有——— 获得本身就很艰难，而无时无处不在的掠夺却很容易让我失去所有，对此民众怎能不焦虑恐慌。故宫是利益群体的依附，民众疯狂“扒粪”，是在寻找公平正义的可能，更是为这种民意焦虑寻找一个宣泄的出口。

　　因而，并不是民众乐于扒粪，而是利益粪坑所散发出来的腐臭已经严重侵蚀到民众的生活，与其说是“扒粪”不如说是“除臭”。而事实上，在这种焦虑心态的推动下，这股“除臭运动”除了扒向故宫，已然有推向整个公共场域的趋势，比如慈善领域。而且，民众不再满足于掩盖腐臭，而是更趋向于以真相来驱散。民众深知：若不扒出臭源，免不了继续发酵，民众就必须继续忍受腐败散发出的腐臭。故宫的高墙再高再厚，终究还是抵挡不住民众寻求真相、找出臭源的脚步。

　　面对深藏于深宫的利益腐臭，每个公民都是受害者。“扒粪故宫”，只是因为我们已经无法忍受。持续升级的“全民除臭运动”，或将是构建清明社会的难得契机。也只有挖出被掩盖的臭源，以司法的清流和监督的阳光驱散，民众才能从正义焦虑和公平窒息中解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