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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怒波:我要烧的是把文火 中坤告别野蛮生长

http://msn.finance.sina.com.cn 2011-11-30 13:34 来源: 《数字商业时代》
黄怒波 黄怒波

  撰文/齐鹏  摄影/车庆久

  黄怒波似乎已经走出了冰岛购地的阴影,他相信用自己这把“文火”一定能够炖出一锅美味。当初不被看好的南疆旅游项目已经盈利了,“将来,冰岛亦如此”。

  “新的诗集已经发表了。”北京中坤投资集团有限公司董事长黄怒波似乎早已走出了冰岛买地的阴影,谈起诗歌的话题,他显得很兴奋,新的诗集《7+2登山日记 》记录了他在5月份攀登珠峰的感受。要知道,他是全世界第15个登完“7+2”(七大洲加南极、北极)最高峰的人。

  “我等待朝阳升起做证,在群峰点亮时我向它们致敬,第一声冰川雷鸣是在我脚下响起,醒来的世界被朝霞染红……”

  这首《珠峰颂》被收纳在黄怒波最新出版的诗集里。在黄怒波看来,诗歌、登山和经营中坤同等重要。“如果没有诗歌和登山的陶冶,我也做不好对中坤的经营。”

  在别人看来,无论是当初鸟不生蛋的南疆还是如今人烟寥落的冰岛都并不是珍馐美味的好食材,但是黄怒波看到了它们有价值的一面,他相信用自己这把“文火”一定能够炖出一锅美味。从2010年开始,中坤在南疆的旅游项目盈利了,一切似乎都在黄怒波的意料之中,这也让蛰伏了近8年的中坤地产扬眉吐气。

  “将来,冰岛亦如此。”黄怒波表示。

  挑战“我更喜欢去挑战,做别人不做的项目,拿别人想不到的地。”

  “我就喜欢不毛之地”感性拿地  理性经营

  “这里是一片高原,有的不过是火山岩和荒草,风儿呼啸而过。去年冬天的残雪,像一片片脏兮兮的补丁点缀着周围的群山,随着短暂而凉爽的夏季即将让位于秋天,它们正迎候新雪的覆盖。”这是安德鲁·沃德笔下的冰岛,作为英国《金融时报》的专栏作家,他和其他人一样对黄怒波投资这样的地方感到疑惑。

  为什么有人会花费900万美元购买这块位于冰岛东北部的荒凉之地?更别说还要再投入1亿美元甚至更多资金,在这里修建一座豪华酒店和高尔夫球场。

  黄怒波与冰岛的缘分要追溯到一年前,当他得知冰岛总统本身也是一个诗人,而且在国家经济最艰难的时刻还不忘建立供冰岛诗人们进行国际交流的文化基金时,便慷慨出资100万美元建立了中冰文化基金,并受到冰岛总统的接见。

  在冰岛期间,当地的自然风光触动了这位喜好写诗的商人。在黄怒波眼中,这是一块能令人诗兴大发的土地——地广人稀,美丽与凄凉并存。“我觉得那里太美了,我就喜欢荒无人烟的不毛之地。”

  或许这就是诗人的情怀,这一行程也让黄怒波对冰岛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情感。“碰巧冰岛有5户牧民想出售自己的土地到城市生活,他们的牧场毗邻两个国家公园,冰岛政府也希望有人来对这块土地进行保护式开发,发展当地旅游。于是,他们找到了我。”

  “冰岛人告诉我只要在那边建几个环境不错的酒店,加上几副鱼竿,再弄些鲨鱼酱。全球各地的人都会被吸引来。”冰岛人相信这样做就能搞活当地的旅游。

  从某种程度看,8年前,黄怒波在南疆拿地时的情景和现在相似。原本去探望一个在新疆的朋友,但是却得到当地政府上马酒、下马酒的热情款待,酒桌上的觥筹交错之际,上亿的投资就这样被黄怒波一一承诺了。不过,看似草率的决定背后却是黄怒波对这块土地的眷恋,“看着南疆无边的戈壁和山石,让我顿生诗意,这里有别人看不到的美丽景致。”

  在南疆是以酒会友,而在冰岛是以诗会友。作为一位诗人,黄怒波从情感上也不能拒绝诗友的盛情邀请,于是,以900万美元从冰岛政府手中购买一块面积300平方公里(相当于冰岛国土面积的0.3%)的土地。

  如果说拿地前黄怒波展示了一个诗人随性的情怀,那么,拿地后他更多涌现的是商人的思维。当黄怒波一口气签下南疆五州的10多处景点后,随即规划出一个宏伟的蓝图。“中坤要打造整个南疆的旅游产业,旅行者难得来一次南疆,一定会花不少时间把这里游完。”这就是黄怒波的玩法,一个诗人的美丽构想加上一个商人的经营战略。

  冰岛也是如此,黄怒波甚至看到了热气球以及马场的项目。“客人将从雷克雅未克搭乘小飞机前来,这是一段很短的航程。”

  作为商人,黄怒波的梦想是把中坤打造成一个国际性的休闲度假集团,“中国、美国板块已经形成,如果能以冰岛为依托建一个北欧板块,就可以完成这个梦想。”黄怒波表示。  

  反对复制“我最反对把中国的文化拿到海外复制,或者在中国建设有海外文化的东西。”

  “习惯了背后的质疑”清楚自己所做的事

  但是,黄怒波没有想到的是,与冰岛的这桩“小交易”其影响会与交易额极不对称。

  许多冰岛人仔细“参详”这其中潜藏的动机,因为黄怒波过去有政府的背景,他们甚至怀疑,此次买地是否会成为中国在冰岛战略利益的“特洛伊木马”。因为,冰岛地处欧洲和北美之间,冷战时期在北大西洋的安全方面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威胁论的制造者们甚至想到,假如随着全球气候变暖,附近北极地区的石油变得可以开采,海上能够通航,这个国家的重要性将再度凸显。

  “根本没有想到会有这些事情发生。”黄怒波显得很无辜,明明想通过投资和当地建立一种共赢的合作,怎么就被上升到国家战略高度了?“何况冰岛的那块地就算我不要,也没有人会在那里投资啊。”

  黄怒波已经不是第一次面对这些无厘头的质疑了。当年投资南疆时,也是开开心心达成了合作意向,但是随后国家文物局的一纸禁令、国家的宏观调控、突发的“七·五”事件……一次次的意外让中坤在南疆刚见起色的项目仿若被打进冰窖,一困就是四年。让黄怒波更不解的是,当地居民的态度也发生了180度的大转变,把批评的矛头纷纷指向他。

  尽管如此,黄怒波仍然不后悔当初的决定。“南疆旅游投资,是一个艰苦而漫长的过程,大量的投入都花费在新疆之外的国内外促销上。”

  原来除了买地、建设以外,中坤投资南疆用来做宣传的费用都达到了1个亿。为宣传南疆旅游,2004年7月中坤在克州的阿图什举办首届南疆旅游节。随后又在喀什、阿克苏、和田、巴州相继举办南疆国际旅游节。

  “中坤在随后几年的国内、国际旅游交易会上每次均购买几十个展位,然后免费送给南疆各州,让他们充分展示地方特色产品。”黄怒波回忆,中坤还举办了两届热气球赛。“每个热气球有近300平方米的截面,一次我们就放飞60多个。热气球赛让全国的观众聚焦了南疆,也让南疆人第一次看到热气球升空。”

  随后,“百位诗人、百位摄影南疆游”、“环塔拉力赛”、“帕米尔户外挑战赛”、“房车南疆一日游”、“百家媒体南疆行”、“美国、欧洲、中南亚等国旅行商南疆行”等活动也相继推出,南疆的名气也逐渐升温。

  “或许别人不知道我在做什么,但是我心里清楚我做的事。”黄怒波微微一笑,“我已经习惯了背后的质疑。”

  近日,黄怒波参加了英国《金融时报》在上海举办的一个活动,据黄怒波介绍,出席这场活动的都是像萨科齐这样的重量级人物,黄怒波作为中国企业走出去的代表企业而参与其中。

  “我的演讲题目就是关于中国企业走出话题的讨论。”他甚至直言不讳地表示了自己对海外投资环境的担忧。因为,黄怒波曾经选择投资吉尔吉斯斯坦,就在和当地政府达成共识后的第二天,原定方案就被全部推翻了。

  与吉尔吉斯斯坦不同的是,冰岛总统奥拉维尔·拉格纳·格里姆松力挺黄怒波,“当冰岛淹没本国的山谷,为西方的铝业公司供应水电时,没人谈到地缘政治上的影响。而当一位中国诗人想修建一座酒店时,人人却都像疯了一样。”

  今天,黄怒波在冰岛所购之地附近的居民谈论更多的话题是,中坤将给他们带来就业的机会。有媒体针对冰岛32万国民的调查显示,65.6%的参与者表示支持中国商人在冰岛投资。“即使冰岛政府否决了这项交易,跟我签署合同的农民也可以将冰岛政府告上法庭。”黄怒波说。

  “中坤烧的是把文火”告别野蛮生长

  冯仑曾出过一本书,书名叫《野蛮生长》。书中的内容大致是讲1990年到1991年,在大时代的大背景下,地产大腕们的野蛮生长状态。像深埋多年的种子,等到了阳光、雨露和空气,便开始伸出枝叶,向四周疯狂扩张,根基拼命地向下,汲取营养和水,柔韧的枝条将把一切阻挡物包围、缠绕、绞杀……

  1997年,黄怒波和中欧国际工商学院的同学李明(现远洋地产董事局主席)合作开发了都市网景楼盘,挣到了第一桶金5000万元;之后,中坤又接下了长河湾等项目,地越拿越多,财富不断攀升。“野蛮生长”为黄怒波积累了大量的资源,甚至让他进入了福布斯富豪榜。

  然而黄怒波却越来越惶恐,他觉得这个暴利行业正把人变成“企业动物”。在2004年北京CBD的一次土地拍卖上,他发现卖药的、卖饲料的人都来做房地产了,“那时候我就认为房地产会有问题了”。

  于是,在北京长河湾项目赚得盆满钵满后,黄怒波开始转向主营商业地产和旅游地产。这一度让他的部下们很难理解,2004年正是中国房价步入癫狂上升通道的时候,有人质疑中坤错过了时机,黄怒波反驳道,市场上总有比你更鲁莽的、比你更有钱的、比你更不要命的,为何要跟他们抢有限的资源呢?

  黄怒波将他的商业逻辑总结为不竞争战略:去做别人没做过的事,做创新的东西。“企业的发展不是看当下的快慢,而是看有没有长远战略。”

  从中坤选择旅游地产的那刻开始,黄怒波就已经在向“野蛮生长”告别。

  南疆的项目,黄怒波苦守了8年,冰岛的项目能否顺利签约虽然尚未得知,但一旦签定,想在这个荒芜之地打造一片景区也是一个浩大而漫长的工程。

  “有些政府官员找我投资旅游项目,我很开心,但是当他们要求在一两年就要有收效时,我都会拒绝。”黄怒波把中坤比作一把“文火”,把投资的项目比作“食材”,“美味的食物总是需要厨师的一份耐心,在文火中慢炖,才会越来越香。”

  就在截稿时,记者从大兴区商务委员会证实,中坤投资集团在冰岛的投资已经通过该委员会初审,目前已进入北京市商委复审阶段。

  对话黄怒波

  做别人不做的项目 拿别人想不到的地

  黄怒波

  黄怒波,现任北京中坤投资集团有限公司董事长。于1981年毕业于北京大学中文系,1998年毕业于中欧国际工商管理学院,获工商管理硕士学位。他连续多年入选“福布斯中国富豪榜”、“福布斯中国慈善榜”及“胡润百富榜”、“胡润慈善榜”, 2009年被《福布斯》杂志评选为“亚太慈善英雄”。黄怒波还是一位诗人,曾多次出版诗集。笔名骆英的他是中国诗歌学会理事,北京大学中国诗歌研究院副院长,中国作家协会会员。

  数字商业时代:中坤投资冰岛引起各界轩然大波,其实从某种程度看,现在的投资环境已经越来越差。你认为那些对中坤产生质疑的背后有哪些深层的原因呢?

  黄怒波:一个最重要的原因是社会的财富被“格式化”了,贫富差距正变得越来越大,财富正在向少数人集中。这不光是中国的问题,更是一个全球的问题,美国人不是也在游行么?大家没有安全感。在这样一种背景下搞企业经营是很被动的,但是企业为了生存和发展就不得不找出路。中坤也在寻找,在一个机缘巧合下收购了冰岛的一小块土地,但是没有想到会招来这么多麻烦。

  数字商业时代:因为冰岛事件,一向低调的中坤在国内外都引起了很大的关注,这是你期望的么?

  黄怒波:我不希望现在这么高调,可能再过5年我才会向世界宣布,中坤是多么有竞争实力,现在有点早了。现在,我们只能把心踏实下来,认真做好每个项目,希望能在未来一两年向世人再次展示中坤的实力。

  数字商业时代:你认为冰岛的项目可能吸引到哪些地方的人去光顾?有这样的规划么?

  黄怒波:我们一定吸引的是全世界的人,不过我把这个项目划分为三个板块的消费者。第一个板块就是中国,未来20年随着中国经济的发展,中国的一些富裕阶层将成为冰岛的主要观光者;第二个板块是美国和北欧当地;第三个板块是东欧和亚洲的其他国家。

  数字商业时代:你会把诗人的思维带到企业的经营中吗?

  黄怒波:当然,诗歌讲求母语化,而我们做的项目也得本土化。假如我们能够顺利地拿到冰岛的地,我就做有冰岛特色的旅游。比如说冰岛可能更多强调的是房屋的建筑形式,它的能源、地热,还要考虑到和自然环境的协调,一定不能把中国的古村落搬到那儿去了。

  其实,我最反对把中国的文化拿到海外复制,或者在中国建设有海外文化的东西。中坤是尊重海外文化的,所以,无论是在美国还是在冰岛,我都不会掺杂中国文化,而在中国也不会拷贝海外的文化。这和我作为诗人有共通的地方。

  数字商业时代:无论是南疆还是冰岛,很多人都觉得你在项目选择上感性的成分占得大一些,你会不会觉得这是一种冒险?

  黄怒波:企业家都应该有这种冒险精神。为什么我要登山,因为我觉得太平静了,给自己一些挑战。如果放在社会的大背景,你会发现做民企是一种挑战。中坤选择了地产行业,本身也没有冒多大的险,因为这是和土地资源有关。所以,我更喜欢去挑战,做别人不做的项目,拿别人想不到的地。

  数字商业时代:遭遇这次冰岛买地的风波,你会对未来的国际化战略重新部署么?

  黄怒波:你始终不会知道在哪方面会触到西方人的神经。所以,我们还要做更多的尝试,大不了我们就守着美国,因为美国对中国来说是个比较成熟的旅游市场。在区域的选择上我们会谨慎考虑,比如,东南亚是对中国不太友好的,而中亚的局势又太动荡了。欧洲现在处于没落阶段,英国、法国等一些高福利国家都还没有摆脱金融危机的阴影,加上成本高,对中国的投资态度不好。

  总之,有四个衡量标准,首先要政治上稳定;其次是文化差异小;再次是对中国友好;最后是进入的成本低。

  数字商业时代:对你个人来说,做得最有意义的一件事是什么?

  黄怒波:创建了中坤,创建了这样一个有意思的旅游企业,我希望在10年内把它打造成为一个国际领先品牌。要说具体做得最有意义的事,我觉得是冰岛买地。这对民营企业走出去贡献了经验,我希望能通过冰岛买地的事让全世界都关注中国民营企业的现状。

  记者手记

  中坤是个“农业合作社”

  黄怒波的办公室位于中坤大厦16层,面积近200多平方米。这里犹如一个小型动物园——四只灰色的英国短毛猫和一只兔子在办公室里乱窜;办公室外,一个细密格子的铁笼里立着一棵树,光秃秃的枝干上两只十几厘米高的松鼠猴跳来跳去;办公室二楼是休憩空间,两个木桩上各自立着一只鹦鹉,它们有着长长的、弯曲的、锋利的喙,除了黄怒波本人外,没有人敢接近它们。这俨然是对中国传统商人办公室的颠覆。

  也难怪黄怒波常常把中坤比作“农业合作社”。“知道农业合作社主要做什么工作吗?”黄怒波向记者形容道,“就是每天去拉粪、种麦子,收获的时候你就打秧草入库。至于做点附加值的东西,什么牛角面包或者奶酪,我们还没有那个水平。”

  “中坤就有点像农业合作社,把麦子收完就结束了,顶多到了怎么组建国际化的团队,向外伸展业务的程度。”黄怒波谦逊地说,中坤是从“个体户”做起的,一敲钟,大家就套上驴车开始干活。“不同的是,今天的中坤规模已经变大了,我们是一个跨国的农业合作社,但是未来,我们的目标是能做出更多增值的产品,就像农业合作社开始有了面包加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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