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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球商业经典》:小组战"拖"记

http://msn.finance.sina.com.cn 2011-12-01 13:53 来源: 《全球商业经典》杂志

  文/曲姗(北医六院心理治疗师)

  有一个群体,他们说自己患了"拖延症"。而北医六院的心理治疗师曲姗发现他们往往符合一种疾病的诊断,即注意缺陷与多动障碍(ADHD)。

  "我的生活陷入死循环:任务摆在面前,不愿启动-最后期限迫近-着急、烦躁却仍旧无法开工-发誓下次一定从一开始就努力-趁最后时刻之前弄出个东西蒙混过关-最后期限过去-精神松懈,好像之前的痛苦没发生过一样-下一个最后期限迫近。"我的一位来访者这般描绘自己的遭遇。

  一位刚刚晋级的新爸爸说:"我注意力不集中,做事的时候人在椅子上,心不知道飞到哪了,我现在很大的一个问题就是给孩子刷奶瓶,刷着、刷着就走神了,就不知道哪些刷过、哪些没刷过了。"

  有一个群体,他们有着类似的困扰,他们说自己患了"拖延症"。而作为医生,我发现他们往往符合一种疾病的诊断,即注意力缺陷与多动障碍(ADHD),俗称多动症,常见于儿童期。近些年来,大家发现这种病症同样在成年人身上出现。患有ADHD的成年人,优点是拥有活跃的想象力、解决问题的能力和充沛的精力,但是他们在注意力集中、情绪控制、组织计划等方面有障碍。在诸多表现中,"拖延"是对生活质量、职业成就影响较大,而被关注较多的一种症状。

  庆幸的是,这是一种可以治疗的疾病,而且有众多学者在探索各种各样的治疗方案,在我看来,帮助这些在漩涡中挣扎的灵魂,也许心灵的沟通与对话更容易被接受。我于是决定借鉴国外的模式,召集8位自称患了拖延症的成员,采用为期12次的团体心理治疗的模式,通过技能、技巧的学习和强化,帮助他们提高工作效率、克服分心、战胜拖延、改善情绪。下面我将以其中一位成员的例子来分享治疗的经过。

  牧川的故事

  牧川是一个高大帅气的小伙子,在第一次小组活动中,牧川介绍了自己的来意:"我是搞工程的,在我周围的同事大部分作风谨慎、一丝不苟,我显得很不一样,经常丢三落四,做事注意力不集中,启动困难,工作任务一拖再拖,拖到领导忍无可忍。"

  第一次活动的主题是练习使用日程表,将每天需要做的事情记在一个小册子里。但是,包括牧川在内的大部分小组成员对这个小册子不抱很大信心,纷纷讲述之前使用类似方法的失败之处。我告诉大家,在后面的小组活动中还会对这个小册子进行深加工,到时候它会扮演重要角色。

  第二次小组活动的第一个主题就是检查第一次活动中布置的日程表,牧川的日程表丢了,听过其他人分享使用日程表过程中的成就感,牧川略有羞愧地表示下次会认真完成作业。遗憾的是,在第二次活动结束之后,我捡到了牧川忘拿走的帽子。

  第三次的活动主题是将日程表中的任务按重要性分级,再按照等级次序完成任务,牧川对此表现出很大兴趣,说:"我平时就为这个苦恼,一大堆事,随手捡起一件事就干,干了半天才发现有一个更紧急的事没做呢,希望这个方法能帮到我。"

  下一次见到牧川时,他告诉我:"当我做完最重要的事情之后,很有成就感,也很轻松,因为我知道一天中最重要的事情已经做完了。就这样我坚持做了两天,感觉挺好,但后面几天外出开会了就没坚持,有点遗憾。"在我的带领下,小组成员一起为牧川的进步鼓了掌。

  在第五次小组活动中,牧川分享了他的故事:"在我看来,出差前收拾东西是一件庞大的工程,从前出差都是临出门时,将东西朝箱子一塞就走了,这回我列了详细清单,做了分级、分类,提前一天收拾好,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出差没有忘带东西!这次出差过程很喜悦。原来不忘带东西是件如此幸福的事,我第一次体会到,很美妙。"

  第六、七次的小组活动的主题是改善注意力,牧川提出了在单位做事经常被环境干扰的问题,我建议他先测量自己的注意力持续时间,然后依此将工作任务分割,其他小组成员也纷纷出谋献计,比如:工作时断开网络、整理桌面、避免零食、分割工作长度等等。

  一个叫星星的成员抱怨睡眠不好影响注意力的问题时,牧川说"确实很影响,我有段时间睡眠也不好,后来试了几种办法挺有效的",于是开始分享关于改善睡眠的各种各样的方法。尽管在集中注意力方面,牧川的改善不明显,但他充分体会了助人的乐趣。

  随着交流的进展,结束了"任务管理"和"注意力改善"的模块之后,我开始关注大家的情绪。

  牧川描述自己控制不好情绪,尤其是跟妈妈相处更是如此,"我妈自打进入更年期以后,我们意见不一致的时候就很难心平气和地说话了,搞得我爸很为难"。

  他还向我们流露了感情上的困难:与女友相恋多年,尽管常有摩擦,但两人感情甚笃;可是牧川妈妈就是不同意两人结婚。妈妈的态度是:"你们只要意见不一致就争吵,那就是不成熟的表现,等你成熟到可以心平气和地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娶她的时候,再说结婚的事。"

  感情问题在年轻人的圈子中,永远是个热门话题。大家一如既往地热情地为他出谋划策,我不得不残忍地打断大家,宣告本次活动已经超时,意犹未尽的他们竟然自发组织去饭馆吃饭,以便于继续讨论。

  从此以后,大家在治疗结束后一起去吃饭,似乎成了小组活动的一个固定环?节。

  此后的几次活动都是围绕着如何改善情绪、改变对事物的认知,每讨论一种方法,大家纷纷设想如何将这个方法应用到牧川的感情问题上。在治疗临近结束的时候,牧川很严肃地告诉大家,他要结婚了。

  开始新的自律过程

  当然,小组活动中也不都是欢乐,有时天公不作美,狂风、暴雨、酷热,各种极端的天气似乎故意考验我们,赶上节假日我会因为参加人员大幅减少而发愁。交谈中也会跑题,本来在讨论如何管理重要文件,说着说着就转到如何护肤、防晒,怎么搭配丝巾之类的,有时讨论到专业性很强的问题时,我也拿不准,好在我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在最后一次小组活动中,我反复让大家明白,这是一个有组织的活动的结束,也是一个新的自律过程的开始,前面让大家练习的各种技巧,需要被运用到生活中的方方面面。

  令我没有想到的是,所有人都看到了自己或大或小的进步,并给予这个团体充分的肯定,几乎所有人都表示如果有类似的活动还会继续参加。那一刻的我,被巨大的幸福包围着,也许这就是叫做"被肯定"、"被需要"的感觉吧。

  为了肯定、鼓励大家持之以恒,坚持三个月参加小组活动,我给每一个成员颁发了奖状证书,看到他们欣喜的样子,我消除了自己之前的困惑。有些困难确实难以在短时间内战胜,但用心的尝试和努力总会有收获,战胜拖延、治愈ADHD不是一两天可以完成的,但至少我们已经在路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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