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企改革需防止一叶障目

　　郭凯

　　 最近，世界银行发布了一个针对中国经济改革的综合分析和政策建议报告。其中对由央企主导的若干产业的看法，过于纠结于产权，没有把最需要的改革要点和全局性问题梳理清楚。中国自己在央企部门所涉及产业的改革思考中，需要从自己的经验出发，防止“一叶障目”的负面影响。

　　 首先，现在央企部门所保有的公共资产，是中国在适应市场经济的稳健财政体制还没有完善前、遇到债务危机或金融危机时可以仰仗的最后一块公共财富。目前看来，调整由贫富差距和公共保障不足导致的消费需求不振仍需较长时间。其间公共财政投入的连年增长，很有可能会遇到财政收入跟不上的情况。而过去两三年的刺激政策过后，地方财政收支表已经捉襟见肘。在把中央财政收入和地方财政收入都靠税收改革做实、结束“卖地依赖”之前，央企部门的这些资产，或许是保护绝大多数普通国民平稳度过阶段性困境的一道屏障。

　　 其次，对于央企板块整体而言，作为全民享有的国有资本，现在需要更明确的加大对公共财政的资本利得分红。过去的改革中，在非自然垄断的众多产业里面，国有企业既要缴税、又要缴利，确实拖垮了一部分原本良好经营的国有企业。但是现在央企所在的这些行业本身属于垄断部门，现在既要缴税、又要缴利就是公平的政策。比如南非，就要求把本质上属于土地财富性质的矿产行业实行产权国有化，让多数的普通人能共享从地下面挖出的矿产财富，本质上也是要求矿产能源行业对公共开支缴纳更多利润。

　　 再次，目前央企板块所涉及的产业，比如石油矿产、电信电网等，在任何经济体制下，也都是大资本密集型的自然垄断产业。怎么改才最符合消费者利益和国民利益，需要行业细分来做细致规划。价格改革当然要继续推，比如居民用电（高价）补贴工业用电（低价）的问题，一直没有解决。在电信电网等包含基础网络环节的产业中，非网络环节的贸易服务部门竞争不足，而电业改革中的电网环节，也没有做到在石油、电信和发电已经做到的多企业竞争，不符合多层次、多企业办电网的中央要求。在电信领域，其他国家所有的消费者“携号转网”权利，中国的试点改革也需要尽快。这些问题，都不是改了产权就可以改变的。现在真正需要改的，是中央汇金下辖的金融服务系统，因为在任何体制下，这一产业都是需要多层次多种规模服务者的非自然垄断行业。而且存款保险制度在私营小银行的试点发展，可以让中央财政逐步摆脱对全部存款进行担保的重压。现在应考虑尽快停止发审审核，使投资者和融资者自由结合、自担风险，政府不再承担对投资进行担保的责任，也是同一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