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06月18日 01:45 来源:新京报
记者手记
哈药总厂的恶臭废气污染,说起来,难以“捕捉”,却无从回避。
这种戴口罩都无从隔绝的骚扰,文字或图像都无力记录完整。但另一面,除了扎扎实实的治理,不管来自什么方面的力量,都不能将它消除。
任何人,如果不到现场亲身体验,就不会了解每天闻恶臭是怎样“百爪挠心”的一件事。哈药总厂周边方圆5公里内的居民,已经忍耐了十年之久。当我见到多年反映呼吁此问题的哈尔滨医科大学附属第二医院田家玮教授时,她的义愤填膺让人印象深刻。
她斩钉截铁地说:“哈药总厂当然应该赔居民!事实上我们所有居民到现在还在天天闻!他们被反映多了就白天不排,夜间偷偷排放,害得我们半夜经常被熏醒!”
这一“中国式”的掩耳盗铃,我也亲眼见到。6月12日下午,我看到哈药总厂前面停着一溜轿车,药厂门口一群西装衬衫的中年男士正在握手欢迎从轿车上下来的人。这时药厂的烟囱悄无声息地关闭着,而到了傍晚时分,当我要离开药厂区域时又开始排放。
我在哈尔滨除了走访废气污染,也回访了不久前央视曝光的废水超标排放问题。哈药总厂将在6月15日前解决污水净化设备检修、排放超标问题,而至少在6月12日,我到了央视记者曾经拍摄过的废水排放口,发现依然污染严重。
这条排放污水的小河道叫做何家沟,我寻找了何家沟的上游,踩着深深的荒草沿流而下。直到流进哈药总厂厂区高高的铁栅栏之前,河水都是青灰色的,没有散发出臭味。而当我寻找到此河流出厂区的下游时,河水已经完全变成了不透明的棕黄色,恶臭扑鼻。
耐人寻味的是,当我探访何家沟时,沿路曾发现有两位佩戴“中华人民共和国经警”袖标的制服警员蹲点,注意着来往的路人,我只好找了个理由尽快离开。
河沟附近似乎是动迁前后的废墟,非常荒凉,仅有几间平房。据周围居民了解介绍,原本这里就没有什么人经过,更没有“经警”会这样一天到头“驻守”。
人在哈尔滨,又会感觉到哈药的力量。哈尔滨人———尤其是哈药附近周边居民的口中,只称其为“药厂”,似乎一个“药厂”就代表了哈药。
“谁去告呀?和药厂作对,谁敢啊?”这样的话,我从不同身份职业的人口中听到了不下五次。而他们对状告哈药总厂的刘珉一家,评价都是:“好样的!但是肯定赢不了吧……”
□庄庆鸿(《中国青年报》记者,6月14日发表《居民状告哈药总厂污染致病 立案两年才开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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