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槟的窘境

　　香槟象征着名贵奢华？都是大牌子惹的祸。在香槟，高手们过着隐士生活，真难想象他们成为葡萄酒明星的样子。

　　有几档节目叫什么《X国达人秀》、《星光大道》、《我要上春晚》，着实火了一段时间，其在于草根用最小的成本成为明星的噱头。在葡萄酒的世界里，这种奇迹仅限于在香槟上演，那里隐了太多默默无闻的小酒庄，在我看来，他们的香槟不输给任何一支大牌子。

　　香槟之地寸土寸金，单位葡萄园的价格仅仅低于勃艮第和波尔多，只有极少数的酒庄拥有5英亩以上的葡萄园，这就意味着大部分酒庄的产量难以Cover掉成本，他们只得将自家葡萄卖给酩悦或者巴黎之花这样的香槟巨人，这些“巨人”也占据了整个香槟产量的70%左右，从某种意味说，他们的牌子和香槟就是双胞胎。

　　香槟的窘境在这两年有了改观，坚持独立酿酒的小酒庄就像上了次“星光大道”，被侍酒师评委们全票通过，成了东北笑星上春晚的搭档，不过他们成功的秘诀不在于“山寨”，而是对原创“Terroir”的坚持和高性价比，比如Pierre Gimonnet & Fils和Egly-Ouriet等等。Didier Gimonnet不满地说：“巴黎的香槟全是大牌子。”这的确言过其实了，尽管首都人民尤其爱慕虚荣，可他家香槟在巴黎的销量超过销往美国和德国的一半，这两个国家可是他家最大的两个海外市场。

　　Gimonnet家族在小镇Cuis，酒庄的标示甚是醒目，可我驱车前往险些没找到路。Didier说：“外国游客来香槟都打的呢，因为香槟的路又险又不好找，你真是胆大！”要说我胆大，Didier可谦虚了，就冲他那独一无二的Cuvee。

　　Didier为了解释他的Cuvee哲学，在一张纸上画了42个方框，代表42片葡萄园，并把这些“葡萄园”圈在了4个不同的大框中，这四个大框命名为“顶级”、“优秀”、“不错”和“一般”，其中“顶级”在Cuvee的比重最少为15%，他眉飞色舞之后，从古董般冰箱里拿出几瓶“实在的”，说实话他的品酒室和储酒设备连“一般”都算不上。

　　第一瓶是Pierre Gimonnet Cuis一级苑的无年份香槟，Didier提示我：“年轻的纯霞多丽不可能没有酸度，你试试，酸度够劲。”他家颇有几块在香槟区首屈一指的葡萄园，所以他有底气接着说：“我不屑降低产量，有自己的Terroir,赶上好年份，什么都不怕。” 总体上，Gimonnet的香槟尽管酸度较高，但沉稳厚重多于活力，这瓶无年份的香槟喝上去像咬了一口新鲜的青苹果；另一瓶为酒庄俱乐部订制的头等苑香槟味道更丰富，矿物质的口感浓重，让我想起了Puligny-Montrachet。

　　与健谈的Didier相比，Egly-Ouriet酒庄的Françis Egly安静了下来，也可能因为我的破法语和他的烂英语始终无法合拍吧，这个被法国媒体誉为法国最佳香槟酿酒师的人居然劝我：“不要鼓励人们来参观。”“放心，一般人可找不见你这里。”我说出了事实安慰他。Egl y的成功要感谢他的家庭和法国继承法，让他家族的优质葡萄园得以完整传承，这个“槟二代”还娶到了一个富婆，这个富婆又买了葡萄园做嫁妆，所以Egly现在坐拥了将近60英亩的葡萄园。

　　Egly是不是最好酿酒师暂且不说(在我心中他是To p 5)，绝对算严谨、真诚的，比如最低端的无年份香槟也要在酒标上标明所有的葡萄产地——Ambonnay, Bouzy 和Verzenay，同时他也从不通过提高甜度的方式来掩盖自己香槟的缺点：“检验机构的机器对我不适用，因为我的香槟甜度极低，他们的机器根本测不出来。”

　　Egly的品酒室更简陋，像个快倒闭的酒吧，连冰箱都没有，不知道他这么有钱都花在何处了。他的酒解释了这个问题。百分之百默尼埃品乐酿制的Egly-Ouriet Les Vignes de Vrigny Brut口感饱满，回味持久，他说葡萄全部是精挑细选出来的，淘汰率很高；无年份的粉红香槟清新爽口，花香优雅；1996年年份香槟则有着漂亮的平衡口感，气泡细腻均匀。他说：“气泡是香槟的灵魂。”

　　“你这么认为吗？”我把E g l y的格言说给Chartogne-Taillet 酒庄的Elisabeth Chartogne。“Egly做得完美。”她只是这样回答我，淡定极了，应Elisabeth和她的丈夫Philippe之邀，我前去他们在朗斯的家晚餐。整个酒庄的年产量在7000箱左右，他家香槟的秘密武器是老藤。基本款香槟Sainte-Anne香气扑鼻，气泡紧密，用25岁的三种品乐混酿；1996年Fiacre Taillet则用了50岁的老藤；两支香槟的价格也有杀伤力，后者只是大牌子香槟的半价。

　　一家之主Elisabeth对我说：“我们酒的品质和价格都有优势，出口能赚些钱，但我们也只是前几年才开始出口，目前出口额也不过总量的30%，舍不得它们漂洋过海。很多大牌子找我们合作，都被我们拒绝了。我们的优势在葡萄园。”可见，她对Egl y那淡定的夸赞也是发自内心。这时，我又想起Didier说的一句话：“收成的时候，我每天有20个小时泡在酒庄，这可不能让别人代你做，好酒和一般酒的区别就在于那几个细节。(文/Lettie Teague 编译/陈白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