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轮欧盟峰会取得阶段性成果

　　在私人投资者承担希腊债券损失、杠杆化EFSF等方面达成框架性共识

　　记者 莫莉

　　　

　　经过将近8个小时的艰难谈判，备受关注的第二轮欧盟峰会终于在布鲁塞尔10月27日凌晨4点多交上“答卷”。欧盟领导人在会后声明中表示，峰会同意采取全面一系列的额外应对措施，“反映出我们愿意做任何事情战胜当前困难，以及采取任何必需的步骤完成经济货币联盟的决心”。27日接受本报记者采访的中国社科院欧洲所经济研究室副主任熊厚表示，在紧张局势和各方压力之下，第二轮欧盟峰会取得了阶段性成果。虽然细节依然缺失，但与会者在私人投资者承担希腊债券损失、杠杆化欧洲金融稳定基金（EFSF）等方面达成了原则性共识，这有助于稳定市场信心。

　　27日亚洲早间交易时段，欧元对美元大幅走高，而澳元、铜、原油等风险性资产价格也相继走高。截至记者发稿前，Stoxx欧洲600股指升至12周来高点。

　　法国总统萨科齐表示，经过艰难谈判，欧元区领导人与私人银行达成一致，后者“自愿”对所持希腊债券进行50％的减记。众所周知，有关私人投资者究竟该在希腊债券损失中承担多大比例，一直是欧盟领导人和欧洲银行业之间博弈的难点。据悉，在本次峰会中，德国总理默克尔、萨科齐以及IMF总裁拉加德与作为协调人的国际金融协会（IIF）理事长德勒拉进行了商谈。萨科齐甚至威胁说，如果不能在这个问题上达成一致，私人投资者或将面临所持希腊债券遭受100％的损失。“只有私人投资者积极参与希腊救助计划，希腊债务的可持续性才能够得到证明。”默克尔在各方达成协议之后表示。按照欧盟官员的估算，银行业对希腊债券进行50％的减记，可能帮助希腊在10年之后将其债务占GDP比重下降至120％。同时，欧元区领导人同意提供300亿欧元的优惠条件，帮助希腊银行业减缓主权债务减值的压力。但300亿欧元中的一半，来自于希腊国有资产私有化规模的扩大。

　　“私人投资者承担更大比例的希腊债券损失无疑有助于遏制欧债危机的蔓延，”熊厚表示，“但在这个问题上仍旧有一些细节悬而未决。”首先，按照德勒加在会后发布的声明，有关具体的债券持有者的净损失问题缺乏细节。“我们将继续与官方商讨新的具体自愿协议”，德勒加说，特别条款以及在何种情况下自愿减记等条款，需要在未来得到所有相关方的同意，而其实施上需要有迫切性和强迫性。其次，在3500亿欧元的希腊政府债券中，私人投资者持有2100亿欧元。从一定角度来看，考虑到官方借贷者，如IMF拒绝接受损失，这可能会使得部分银行业人士认为减记方案不公平，从而加大实质性削减希腊债务的难度。第三，虽然欧元区领导人同意通过所谓的“优惠条件”援助希腊银行业，但详细内容尚不明确。在被问及希腊能否在已承诺500亿欧元私有化计划的基础上再度增加150亿欧元私有化规模时，比利时总理莱特姆说，希腊在执行私有化过程中的确存在缺陷，这意味着其需要欧盟的进一步帮助，而150亿欧元的目标可能是在“未来四到五年中的”。

　　对于各界热烈讨论的EFSF杠杆化问题，本次峰会表示，各方领导人愿意将4400亿欧元的EFSF规模提高“四到五倍”。分析人士表示，德法在这个问题上能够取得原则性共识，与前一日德国联邦议会再次通过扩大EFSF法案密切相关。不过在EFSF杠杆化问题上，相关的细节同样缺失。首先的问题是，在经过希腊等救助之后，EFSF究竟还剩下多少资金。目前大部分分析师预计，在希腊二轮救助方案之后，EFSF大约剩下2500亿欧元，这意味着杠杆化之后的“灭火器”的规模可能在1万亿欧元或者1.4万亿欧元左右。其次，欧洲目前在究竟采用何种方式杠杆化EFSF仍旧存疑。目前欧洲领导人中有两种主张。一种主张是让EFSF资金为西班牙、意大利等债券购买者可能承受的违约损失提供间接的金融担保；另外一种主张则是以EFSF现存的资金作为种子基金，用于吸收来自于现金较为充裕国家的资金。

　　在进一步支撑巩固欧洲银行业方面，本次峰会也达成了不少共识。在早先同意对欧洲银行进行注资的基础上，欧元区领导人同意，将对该地区70家最大银行提供约为1060亿欧元的资金支持。但是他们并没有明确这些资金究竟将来自何处，除此之外，本次峰会还提出了两个增强欧洲银行体系稳定性的举措。其一，欧元区领导人呼吁建立为银行中长期债务融资提供担保的计划。尽管相关细节尚未得知，但分析人士表示，这个建议的目的是帮助减轻银行债券市场流动性的枯竭。随着银行减记希腊债券比例的扩大，部分银行可能会在明年出现融资困难。因此，从一定程度上看，这个建议主要目的是为银行提供更多支撑，而不是着眼于帮助银行获取高额利润。其二，欧元区领导人要求，在欧洲主要银行调整其政府债券投资组合的市场价格之后，其核心资本充足率需提高到9%。这项规定须在2012年6月30日前执行。

　　尽管相关措施不确定性犹存，但欧盟领导人视这个方案为其应对欧债危机的一个“里程碑”。萨科齐相信，对于欧债危机，这是一个全面的、雄心勃勃的、可信的回应。默克尔也对会议结果“非常满意”。不过，也有经济学家批评说，从会议结果来看，欧洲在应对债务危机方案上仍旧是“规模宏大但缺乏细节”。有专家表示，事实上，在今年7月的希腊二轮救助方案出炉之后，欧洲内部有关“终极救助方案”的欢呼声也很嘹亮，但最后的结果却令人失望。

　　“客观地说，本次峰会中各方还是在探寻欧债危机解决之策方面取得了阶段性成果。”熊厚表示，削减希腊债务、杠杆化EFSF和稳固欧洲银行业这三大难题，实际上是环环相扣、彼此关联的。既然欧洲目前通过了私人银行对希腊债券进行50％减记的方案，这说明欧洲在其估算相关风险方面还是做了功课和准备的。“未来的关键问题之一，在于EFSF究竟将如何杠杆化。”熊厚说，随着二十国集团峰会（G20）的临近，这个问题也可能成为G20的话题之一。目前不排除在多边协议的框架下解决EFSF扩容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