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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分巢湖的忐忑棋局:12年前就已有定论

http://msn.finance.sina.com.cn 2011-08-28 10:39 来源: 新金融观察

  8月22日,巢湖被分拆有了定论。可这盘棋下了太久,或许作为一个地级市的命运在12年前就已经有了“定论”。

  新金融记者

  曹鸿晖 彭俊勇 安徽报道

  仿佛是为了配合这个城市的情绪,过去的一个礼拜里,巢湖市的上空淅淅沥沥地下着雨。

  8月22日,这座成立才12年的地级市终于迎来了撤市并且分拆的命运。当天上午十点半,安徽省政府新闻办在合肥召开新闻发布会,最终决议是:拥有1区4县的地级巢湖市撤销,居巢区设立县级巢湖市,由合肥市代管;庐江县划归合肥市管辖;无为县与和县沈巷镇划归芜湖市管辖;和县其余部分与含山县划归马鞍山市管辖。

  这个决议和这场雨一起,提前给巢湖市带来秋天的凉意。之前一个多月,相关传言已现于网络。常在巢湖贴吧和本地论坛上泡着的网友大都经历过猜测、质疑、愤懑与激辩。如今,充满个人情绪的评论取代了其他,在描述这一事件时被用及的词汇包括:分拆、消失、死亡甚至肢解。

  与民间的热烈形成对比的是,政府层面显得内向而害羞。新金融记者在采访过程中接触了多个政府部门,对方均表示,目前各项工作正在进行过程中,不便接受采访。巢湖市工商联合会的工作人员在电话里则更加干脆:“巢湖已经没有了,你不要再打过来。”

  这种缄默的态度甚至蔓延到政府之外——在22日拥挤的新闻发布会现场,只有包括《新金融观察》在内的少数几家外地媒体,但是在安徽本省媒体的报道中,大多只是报纸上的“豆腐块”和电视上的“一晃而过”。

  由于缺乏官方的解读,新金融记者试图在巢湖当地寻找更多的细节。总体来说,这不是一座充满活力的城市。即便在原地级巢湖市人民政府所在的居巢区,也缺乏真正意义上的中心区域,商业活动分散;在其他城市普遍热闹的火车站附近一入夜便店铺歇业行人稀少;市内高层较少并分布稀疏,最高楼为28层且尚未装修完毕;出租车起步价仅为4元,新金融记者打车转悠了40分钟,计价器上的数字最终也没能跳过30元。

  由于自身缺乏足够的经济活力,使得巢湖市对原来下辖的几个县不能提供足够的辐射。区县之间缺乏沟通和互动,再加上距离较远,使得原巢湖市的1区4县更像是相互独立的经济聚落,仅仅因为“地级巢湖市”这个行政称呼被简单地捆绑。巢湖这一“松散”的特质在一定程度上也便利了最终的分拆,并没有在经济层面上给当地造成太大的影响。

  一位从事粮油经营的当地小企业主向新金融记者表示,不论行政区划如何变更,本地人总要穿衣吃饭,因此对生意影响不会很大;而巢湖当地仅有的4家上市公司之一的巢东水泥股份有限公司则告诉新金融记者,公司每年8亿元人民币的销售额早已不能由巢湖本地实现,市场已经拓展到了合肥甚至六安等地,巢湖市的消失对业务也不会造成太大的波动。

  因此,地级巢湖市的撤拆引起的震荡更多表现在民众心理的层面。虽然成立时间只有12年,却也能在足够多的地方留下足够大的惯性。撤拆决议可以内容简单,但执行却需要一个漫长的过程——最初的表现是机构和企业外的铜牌,然后是信封上的地址,接下去是身份证、名片、户籍……最终抵达人们的口头和内心。

  8月22日后,绝大多数巢湖人从此消失,安徽新增加了几百万合肥人、芜湖人和马鞍山人。或许口头的称呼一时难改,心理的转变会更加周折,但是,所有的巢湖人都终将学会忘却和铭记。在这个阴郁的8月份尾巴,地级市巢湖悄然地死去,却也将以其独特的历史意义获得静默的新生。

  “三分”巢湖的“忐忑”棋局

  自8月24日起,周明(化名)开始了自己职业生涯中强度最大的一次加班。在巢湖市中级人民法院工作的他向前来接收工作的合肥市中级人民法院移交卷宗:“10万份,8月30日结束,昏天黑地。”周明与新金融记者见面的片刻是晚饭后的间隙,为了放松他甚至偷偷喝了点酒。10分钟后他要重新回到岗位,而此时已过晚上8点。

  让周明陷入如此繁忙的原因是,地级市巢湖被撤销。这也是为什么原巢湖市中级人民法院需要向合肥市中级人民法院移交卷宗。8月22日是周明近期生活的分界点——之前,他在无所事事的焦虑中度过,之后,他的状态则混乱而不安——这一天,安徽省召开新闻发布会,宣布原巢湖下辖的一区四县分别划入周边的合肥、芜湖、马鞍山三市,地级市巢湖不复存在。

  在简短的新闻发布会上,安徽省民政厅厅长吴旭军用15分钟的时间宣读了分拆决议的通稿。接下去,巢湖则需要用无数个15分钟将决议执行,周明的忙碌只是这个过程中十分微小的一部分,但即便如此,也令他感到尴尬——手中送出的不仅仅是一沓又一沓的卷宗,还有过去多年来自己工作与生活的归属感。

  人事:剪不断 理还乱

  网络上关于巢湖分拆的各种猜测在8月22日这天尘埃落定,巢湖贴吧和当地的几个论坛上,复杂的情绪到达了宣泄的顶点。面对将巢湖市一分为三的决定,有人强烈控诉,声称巢湖的分拆本可以避免,只是成了壮大省城的牺牲品;也有人写下长长的诗歌予以缅怀,以示自己心之拳拳;同样有人认为这个结局不错,合肥、芜湖和马鞍山三市位列安徽经济前三甲,原巢湖下辖区县今后各有“大腿”可抱,理应好聚好散。

  网络上令人不安的言辞基本都是骄傲的地方自豪感被激怒的结果,当这些情绪平复,大多数人都能够接受巢湖被分拆,并且认同这个决定不算太坏。8月22日后,此地风物不改,消失的只是一个行政概念。

  然而相较于民间的淡定,在政府决策方面,撤销并分拆一个地级市,是不折不扣的“艰难的决定”。裁撤冗余,人员分流,无疑是重点与关键。民间虽然风平浪静,一幢幢原巢湖市市直属单位的办公大楼里则暗流汹涌。用当地普通百姓朴素的话来说:“分拆巢湖,民不怕,官怕。”

  虽然只是“中院的一名普通职员”,但周明也被归为那些“官”里面的一个,这种笼统的称呼让他不快,他感到自己有些被看热闹的意思——分拆之前,他是令其他区县公务员艳羡不已的“市直机关”公务员,可是如今,原巢湖市下辖一区四县编制基本未动,而他却面临着被分流的命运。

  “地级市这一层待分流的有差不多2000人。原来的居巢区升格为县级巢湖市,编制是1500人,大部分都被原来区里面的人占了。所以本地接收已经不现实。”这些数字的直观令周明清醒地意识到自己的危险。相较之下,区县级的公务人员大都在此次撤市调整中安然无恙,一位和县香泉镇的公务员向新金融记者感慨自己的幸运:“和县划归马鞍山,马鞍山是全省工资水平最高的地方,以后一年可以多拿差不多8000块。”

  焦虑的周明开始在网络上寻找组织,他加入了一个聊天群,群里是跟他一样听到撤市风声的公务人员。起初他们选择不信,因为“这种消息每年都要传”。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事情愈发有了眉目,群里的“难兄难弟”们密集地交流着任何一点传言、猜测、希望以及失落。

  “市直人员的去向基本是三种:合、马、芜三市的市直机关,县级巢湖市,还有省里。”周明告诉新金融记者,省里是最好的选择,自己的志愿即是这个。然而他却面临着激烈的竞争:“我身边基本70%-80%的同事都选择省里,可是省里的单位原则上只接收待分流总人数的5%。”

  如果能有具体的竞争办法,周明反而坦然。毕业于某知名政法大学的他凭借自己的实力真刀真枪地赢得了当前的职位。然而分流的原则却是:“组织分配,个人意愿”,周明的注意力落在了“分配”二字上,他大学毕业的那年这种制度已经消失了很久,但是如今却横亘在了面前,令他有种莫名的依赖和无力感。

  “基本上就是一个‘等’,目前所有人都不知道最终的分配方案。”谈起未来的去向,周明闷闷不乐:“以后会设立巢湖管理局和巢湖老干部服务局,会安置部分年龄较大级别较高的公务人员,我们这些中间的就没个准。”不过周明偶尔也觉得庆幸,是在与后来者作比较的时候:“我们这拨人一分流,可能不仅仅是合、马、芜三个市,甚至包括省里,以后几年也许都不会怎么招人了。”

  另外,周明发现自己喜欢上了这段工作到深夜的日子:“忙碌能够让我忘记慌乱。”

  最新的说法是,人事分流的最终方案将在9月10日出台。周明们还需要再焦虑上一段时间,实际上,在观点激越的学者看来,他们本可以从根源上免于这样的痛苦——事情要追溯到1999年,地级市巢湖从一开始就不必存在。

  巢湖:被扶上马的地级市

  “巢湖设立地级市,根本就是一个拍脑袋的决定。”程必定是巢湖撤市的支持者,曾为安徽省社会科学院副院长的他参与过这一决议的研究和认证。在他看来,撤销巢湖市只是对12年前一个并不正确的决定的纠偏。

  “1999年之前巢湖原本就是个县级市,升格地级市的考虑有欠周全,只是当时全国范围内普遍存在地区改市和县改市的趋势。”程必定解释说,改市是一个皆大欢喜的事情,因此很容易得到大多数人的同意:“首先是说出来好听,‘市’总比‘县’顺耳呀!另外还能够得到城市建设的经费,再就是增设行政岗位,解决一批人的就业。”

  在这种大背景下,巢湖地级市的成立非常迅速,而且并未引起太大注意。实际上,作为全国县改市的大潮在安徽境内激起的一朵浪花,巢湖市来得“还算是晚的”。

  然而仓促成立的巢湖在之后的发展中并未给人们带来太多的惊喜。在程必定的回忆里,巢湖由县改市,更多的只是局限在行政指令的层面:“下来一个红头文件,再换几块牌子。”这为巢湖市的最终撤拆埋下伏笔。

  “巢湖本来自己也是个县,和它成为地级市后管辖的无为、含山、和县以及庐江县平行。它并没有成为区域经济中心。”程必定向新金融记者解释,巢湖设立地级市违背了区域经济学的基本规律,本身不具备区域经济中心的实力,对周边地区也就没有辐射和带动作用:“巢湖自己城市人口30万,下辖人口却达到900万;巢湖市区仅为30平方公里,而它整个辖区面积却有9000平方公里。”

  2010年的统计数据支持了程必定的说法,原地级巢湖市经济发展总体落后并且极不平衡——该年度整个巢湖市人均GDP为13571元,最高的无为县为15456元,而最低的庐江县则仅有8760元,几乎只及无为的一半。而巢湖市人民政府所在的居巢区人均GDP为11381元,同样在巢湖平均水平之下。

  据程必定回忆,在2002年的时候,安徽省内一些学术界的人大代表及政协委员就曾讨论过撤销巢湖市的可能,此时距1999年巢湖地级市成立才仅仅3年。可以说,地级市巢湖自“出生”以来就伴随着不绝于耳的质疑。之后又过了两年,到2004年的时候,安徽省政府开始认真考虑此事,并委托程必定及其他专家进行研究和规划。

  “当时就定在2011年的时候撤拆,这个时间点掐的是‘十一五’的表。”程必定解释说:“综合交通、地区经济、人口增长和市场成熟度这几个方面考虑,我们认为最好是在‘十一五’期间办妥,好为‘十二五’的发展扫清障碍。”

  然而纸上规划容易,付诸实施困难。撤销地级市巢湖远没有成立地级市巢湖轻松,这就像是要求别人把吃到嘴里的肉再吐出来。最大的利益攸关方即是包括周明在内的巢湖市各级行政人员,其中还包括一定数量的副厅级以上干部,这也会让与原巢湖市平级的合、马、芜三市在接收的时候感到为难。反对的声音在各处响起,甚至来自合肥——一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合肥市政协委员告诉新金融记者,一些委员曾经私下里讨论,并不乐意看到巢湖部分地方并入合肥,担心这样会“拖累合肥的经济”。

  “政府做决策那边的反对声可能会比较大,但是到了我这里就只是微词——我就是个提建议的。”程必定笑言,由于在学界的威望和相对与政治无染,他能够直抒己见:“实际上我跟巢湖市长和市委书记都很熟,在一块学习的时候他们都喊我老大哥。”这些因素让程必定在裁撤巢湖一事上从不回避,态度明确。

  由于有关方面的缄默,新金融记者未能获得推进撤拆巢湖市的具体细节。但是从时间上看,可以感受到安徽省决心之大以及更高级决策机构对此事的支持——“今年上半年才提交上去,7月份国务院的批文就下来了。”这短短的几个月为近十年来的讨论画上了句点,程必定感到欣慰。

  新巢湖:将来会更好?

  虽然当年成立巢湖地级市最终被认为是个不恰当的决定,并且在今天以撤销的形式予以纠正。然而撤销加拆分毕竟“伤筋动骨”,当地人有理由希望这样大的一个举动不仅仅是拨乱反正,更应当允诺美好的将来。

  从分拆的结果上看,庐江、无为、含山以及和县四个县几无变更,各自的新依附都较原来的巢湖市更好。因此昔日同胞虽然殊途,却都有锦绣前程。相形之下居巢区状况则较为没落——居巢区是原来的地级巢湖市政府所在地,现在变更为新的巢湖市,只是后面还需要加上个括号,其中注明“县级”二字。

  在一定程度上,居巢区是一区四县中的最大受损者。几乎可以看作是从“地级”降为“县级”。虽然形式上成了合肥的一部分,今后的居巢人也可以以省城人自居,但是不少当地网友担心将来的县级巢湖市有被边缘化的危险。一种比较一致的观点是,没有了“地级”的前缀,巢湖对资本的吸引有可能会减弱。

  实际上就在不久之前的6月底,原地级巢湖市市委书记陈强还曾赴深圳招商。6月的最后一天他专程前往比亚迪在深圳的总部拜访王传福。在两人的交谈中,王传福表示将在适当的时机回巢湖投资。但是如今即便王传福果真兑现承诺也极有可能与新的县级巢湖市无关——王传福是无为人,无为县已划归芜湖。

  “县级巢湖市将被边缘化、吸引力减弱”的认知在当地普通民众间拥有一定的市场。实际上十年来原地级巢湖市都未能起到聚纳周边人口的作用。综合2000年全国第五次人口普查和2010年全国第六次人口普查的数据可以看到,原地级巢湖市属于人口净流出地区,2010年常住人口是387.3万人,较2000年减少29.9万人。2000年居巢区人口77.9万人,这个数字在2010年是78.1万,几乎没有增长。

  由此可见,在巢湖分拆之前,居巢区就有不少人前往合肥工作、置业,毕竟省城就在西北方向约70公里处,那里机会良多。而这一进程很可能被低迷的投资信心所加剧。当地一位出租车司机就曾向新金融记者表示后悔,他的有些同行早在半个月前就已将车转手,前往合肥再操旧业。他们被证明很有眼光:分拆巢湖的决定一公布,原本价值60万元的本地出租车运营证应声下跌10万元。虽然错过了这个机会,但这位司机仍然表示,两年后的自己一定会出现在合肥。

  而既与人民生活息息相关又被认为集聚了很多泡沫的房地产业在居巢区的表现则耐人寻味。巢湖当地房地产交易网站“巢房网”的分析人员向新金融记者介绍说,过去的两年是巢湖市房价飙升的两年,几乎翻了一番。今年上半年的检测数据显示,这一势头依然在延续,房屋价格涨幅破千。然而到了传言四起的7月,居巢区的房地产交易出现了量价齐跌的局面。行政区划的变更对市场心态的影响可见一斑。

  新金融记者通过当地房地产交易网站及其他渠道接触了部分业主,大多数受访业主均认为,眼下不是入市的好时机,观望才是最优选择。更有部分准备购房者笃定地表示,未来县级巢湖市的房价一定会降。

  但当地房地产开发商则持相反意见。新金融记者以外省购房者的身份咨询了居巢当地一家名为“华邦世家”的中高档楼盘,对方表示近期暂无打折等促销手段,因为“本地购房需求基本都是刚需”。该工作人员告诉新金融记者,以他们曾经售出的楼盘为例,居巢本地人和返乡置业者是购买的主力,有少部分来自于含山、无为以及和县,至于更为遥远的庐江县,则“根本一个也没有”。

  这种解释虽然听起来很有道理,但是当地民众普遍认为房价虚高,与收入脱节。居巢的一些普通楼盘目前都保持在每平方米5000-6000元的价位,与合肥的情况相去不远。而根据相关统计数据显示,2010年度合肥非私营单位在岗职工年平均工资是39292元,巢湖的这个数字只有30314元。

  巢湖房管局的监测数据也暗示了投机的存在。8月22日之前的半个月内,巢湖市每日成交量一直在低位徘徊,多日成交量为0,从未有日成交量高于30套者。然而在22日撤市决定正式发布的这一天,商品房成交量却达到了81套。

  而更为有意思的事情发生在8月5日,这一天,巢湖市的新“地王”在合肥拍出,成交价达到每亩589万元。此时虽然离巢湖撤市还有一段时间,但相关传言已经遍布合肥和巢湖的大街小巷。巢房网的分析人员指出,由于前一段时间全国二、三线城市限购方案的提出和合肥本地调控的努力,使得部分资本被挤出。在能够大致确认巢湖市行政区划变更方案的前提下,投资巢湖成为一种聪明的选择——两块“地王”的所在地居巢区变更为县级巢湖市后将成为合肥的一部分,也就是说,原本应该被挤出的资本通过这种方式在8月22日之后曲折地回到了合肥的境内。

  拆了巢湖 肥了合、马、芜

  虽然短期内撤市分拆对于新县级巢湖市的影响尚不明显,但是对分别接纳原巢湖所辖几个地区的3座城市来说,更好的发展机遇则摆在眼前。而3座城市中,又以安徽省省会合肥受益最大。程必定在接受新金融记者采访时表示,分拆巢湖市的一个重要动因就是方便安徽省内区域经济中心的建设,居皖之中的合肥是这一角色的不二之选。

  合肥的获益首先能够在地图上直观地感受到——在接纳了原本属于巢湖市的庐江县后,这座城市终于来到了长江的岸边,一了“通江达海”的夙愿。从此,自湖北省而东,长江穿省而过的四省一市中,只剩下江西省的省会不在江畔。

  此外,从安徽省内的经济格局上看,合肥的面积从原来的7000平方公里扩张到10000平方公里左右;人口数量则几乎翻了一倍,达到800万人。这两项指标在本省内的比重双双达到全国省会城市的平均水平。

  这样的举动不但为了增强安徽本省区域经济中心的实力,还意在冲销东边经济强省江苏的影响。安徽大学的历史系教授告诉新金融记者,由于安徽东南部直接与江苏省省会南京接壤,而安徽本省中部的辐射能力又相对较弱,使得某些城市在经济上更加依附邻省。以马鞍山市为例,虽然该市到南京和到巢湖的直线距离相差无几,但是由于最近的过江大桥远在芜湖,因此两地间的驾车距离在100公里以上。而马鞍山到南京的大巴则非常方便,车程只需45分钟。

  在分拆巢湖市之后,合肥与马鞍山也开始接壤。由于接纳了和县和含山县,马鞍山的管辖区域终于扩张到了长江以北,马鞍山自己的长江大桥也在规划建设之中。大桥通车后,马鞍山市与省会的沟通必然会进一步加强。

  因此,虽然巢湖的“牺牲”尚不能带来立竿见影的好处,但它至少拉近了合肥与芜湖、马鞍山的心理距离。从2010年的统计数据来看,马鞍山、芜湖以及合肥的人均GDP在安徽省内分别位列第一、第二和第四,再加上与芜湖西南方向接壤的、排名第三的铜陵,安徽省内经济最好的几个地方终于融为一体。

  这种“牺牲巢湖,发展安徽”的认知也令不少巢湖当地人感到安慰。撤销并分拆一个地级市,是我国市场经济体制日渐成熟的今天并不多见的案例。巢湖人以自己的方式为本省作出贡献,“大我小我”的牺牲精神在此番行政区划的调整中得以成全。而对“地级市”之名的得而复失,巢湖人民更表现出了足够的乐观与机智。一位当地网友在贴吧留言说:“十几年前我离开的时候,家乡叫巢县;十几年后我回来了,家乡仍然叫巢县。一切都没有变,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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